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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瑶看着俞少沣只冷冷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也作罢,席间又与几位夫人把酒言欢,仿佛全然忘记了三娘的存在。
入夜,醉熏的俞少沣行至新夫人屋中,二人小别新婚,如胶似漆的痴缠了片刻,俞少沣才揽着怀中软香温玉浅浅睡去。
“老爷……”
新夫人的青丝铺展在床榻上,似是绕指柔缠住了俞少沣的心,他迷糊中懒懒应了一声,便察觉到耳畔气吐如兰。
“大夫人此番一走,怕是需老爷亲自去请才是。”新夫人涂了丹蔻的纤纤玉指在俞少沣的心口打了个转,便有一阵酥麻传遍了俞少沣全身。
“哼……”俞少沣闭着眼兀自冷嗤了一声:“让本老爷亲自去请?笑话……”
说话间,俞少沣将怀中的女子又揽紧了几分。
新夫人将微醺的脸颊贴在俞少沣胸膛上,用十分魅惑的声音道:“既然老爷早走赶她出门之意,何不趁此机会……”
东瑶和晟风皆吃了一惊,没曾想俞少沣竟存了这样的心思,他怕是早就忘了三娘陪他度过的那些困苦之日。
听到这话,俞少沣这才缓缓睁开了眼,抬手轻抚着新夫人薄纱轻裹的香肩,略有些犹豫:“可……”
“老爷担心的可是字画赏鉴之事?”新夫人十分聪明,一猜便击中了俞少沣的软肋。
他多少有些在意的,毕竟三娘是难得的好帮手!
然而新夫人媚然一笑:“老爷觉得我较之夫人又差在哪里?夫人固然阅历深厚,可如今到底是长了几岁,眼力想来是大不如从前了……”
俞少沣不得不承认,新夫人这番话说的在理,可无论怎么说,毕竟也是结发夫妻,若要他彻底狠下心来,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新夫人自然看透了俞少沣的心思,揽了他的脖颈,在脸颊轻轻印下一吻:“老爷若是觉得难做,交于妾身便是。”
俞少沣怔了怔,继而合上眼,缓缓点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生了这样的念头,可每每觉得无限风光之时,只要一迎上三娘的目光,过往潦倒低贱的岁月便不由自主在眼前浮现。那是他最不愿回首的过往,亦是他不愿再折返经历的岁月。可每一次都会如此清晰的提醒着他,他曾经就是这样的低声下气,甚至连自己都难以养活。如今有了这般的家底,就更怕被谁探究出过往的那段年岁。可偏偏三娘又择了这个时候回到当初的破败村落。
不想再看到她,就如同不想再看见曾经最困苦的自己,俞少沣突然觉得,如果没了三娘,或许他的日子会过得更舒畅些。于是他默许新夫人的提议,毕竟如今的枕边人,有着同三娘年轻时一般模样的年轻容颜,平日相助倒也不输于三娘,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温柔乡中睡去,俞少沣更多的是满足与自豪,不会有丝毫的胆怯和卑微……
两日后,三娘来到府前,却被几个身强体壮的仆役拦在了府门外。
东瑶和晟风看到此时的三娘,早已褪去了华裳,她被赶出府之前,只着了府上粗使妇人们的一件薄袄。如今她发髻略有些凌乱,站在府门前,任谁也不会想到,便是昔日里端庄淑仪的大夫人。
晟风叹了口气,分明是可以来去自如,不必受折辱的妖。却偏偏要如同一个普通女子般执意留在俞少沣身边,眼睁睁看着他将一个个新人迎进门来,又纵容她们将三娘赶出府去。
从前是颇有地位的大夫人,可如今迎上前来的,却只有府中的管家。
管家念及大夫人素日和善,便上前好生相劝:“大夫人还是走吧,虽说老爷是回来了,可如今府中做主的……”他朝着府门看去一眼,仿佛怕被谁瞧见一般,又压低了声音道:“她禀了老爷,说夫人气怒之下,便回了母家。老爷一听,自然也是气得不得了,次日便写了休书一封……”
说话间,管家从袖中抽出信笺递了过来:“这不遣了小人这几日便送到夫人那里。”
看着管家手中的信笺,三娘脸色煞白,朝后退去几步,却始终不肯接过休书。
管家长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着实也帮不了夫人什么。夫人屋中服侍过的那些丫头昨日都被卖出府去,谁又敢在老爷面前多言。夫人听小的一句劝,老爷这是铁了心的……”
三娘看着管家,心中酸涩不已,或许她并未料到俞少沣行事会如此决绝。竟将她府中使唤的丫头们都卖了出去。铁了心……铁了心地要与她恩断义绝么?
“我只想见老爷一面,有些话,想当面问问他。”三娘似乎并不死心,只站在府前轻声道。
管家欠欠身:“老爷确实不在府中,夫人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们吧。”
三娘不说话,只在府前寻了一处角落默默坐下。管家见这般情形,叹了口气,正欲上前,却听得府门“吱呀”一声开启,从府中行出的,赫然是新夫人屋中的丫鬟。但见她手中端着一个铜盆,出门便疑惑问道:“谁在府外这般吵闹,又是前几日来的那叫花子么?”
话语落定,便是瞧也不瞧,便将铜盆中的水尽数泼在了三娘身上:“这一大清早就在府门外吵嚷,着实晦气。夫人说了,要赶就赶个彻底,没兴头天天在咱们府前闹腾着!”
那丫鬟说罢,转身便进了府。
便是明眼人瞧上那么一瞧,也知道那丫鬟是刻意而为。可她偏偏做得行云流水,让人拿捏不得半分把柄。
见府门闭合,管家急急上前,从袖中拿出一块粗帕递到三娘跟前:“夫人快擦擦吧,这大冷的天,当心受了风寒。”
三娘轻轻推开管家的手,起身缓步朝前行去,湿漉漉的发梢不停地滴下水珠来,不消片刻便在寒风中结成了冰。
管家看着三娘逐渐远去的背影,也不免暗自叹了一声“造孽……”
傍晚,暮色渐沉,当管家点燃府前的灯笼时,醉醺醺的俞少沣才被软轿送到了府门前。他的身上混杂着纯酿与香粉的气息,只消闻一闻,便知他又去了花楼。
“再喝一杯。”俞少沣朗声笑着,似乎还未从方才的花酒中醒过神来,抬手拂过管家的脸颊,他迷蒙瞪着双眼看了看道:“这小娘子怎么还长着胡子?”
“老爷您醉了。”管家搀扶着俞少沣往府门中行去,一边招呼众人来搀扶:“快快快!扶老爷进去。”
可站在那里的几人,却看着管家的身后直发愣。
管家架着俞少沣,略有些费力地转过头去,便瞧见三娘站在那里。白天泼在身上的那盆水将她的薄袄冻得硬邦邦,在这样的数九寒天里,三娘嘴唇苍白的站在那里,浑身颤抖。
“谁……谁在哪儿……”俞少沣醉眼迷蒙地朝着三娘看去,然后步履踉跄地行到她面前,抬手便朝着她脸上拂去:“你们这花楼里,就没有更美些的小娘子么?”
即便是连管家,都能看到大夫人气怒地咬住了嘴唇。可俞少沣却还忽然无觉继续调戏着三娘。
“老爷……”三娘低沉唤了一声。
可就是这么淡淡得两个字,却让俞少沣的醉意顷刻散去。
“你来的正巧……”俞少沣说着,便拽过管家:“老爷我写的休书现下何处?”
管家看了三娘一眼,带着几分同情:“回老爷的话,已经交给……夫人了……”说到最后时,管家的声音已近乎低到听不见。
俞少沣将视线落在三娘的身上,冷漠瞥了一眼:“既然已经拿到了休书,为何还会出现在此处?”
听到这话,三娘的心沉了沉:“老爷当真要休我?”
她看向俞少沣,试图从他的眼中寻到一丝不舍。然而俞少沣却只是重重点点头,丢了两个字:“当真!”
三娘仍是不死心:“若我求老爷念在昔日情分上呢?”
俞少沣怔怔看着三娘,心中却无端生起一丝厌恶之意。三娘口中分明是哀求之言,可偏偏此时她的姿态看上去却是那般高高在上,徒惹得俞少沣心烦。
“你不必求我,休书一封,你我就此恩断义绝。”俞少沣冷冷说道。
三娘冷笑:“恩断义绝?你我之间当真这般容易清算么?不过草草一纸休书,却要将那些过往尽数抹杀?俞郎,你当真不悔么?”
俞少沣看着三娘眸中渐显冷厉之色,心底一瞬闪过些许惊惧。但很快他便恶语:“不悔。”
“好。”三娘缓缓点点头:“但愿日后,你还能记得今日所说的话。”
俞少沣冷嗤一声,不愿再与三娘多做纠缠,只示意管家将他搀扶入府。
看着朱红府门缓缓闭合的时候,三娘眼中那最后一丝希冀终于黯淡熄灭。
东瑶与晟风目睹这一切,轻声叹道:“旧日的恩爱,便是昔夜之间就成了仇敌。即便俞少沣不悔,可三娘呢?她有没有悔过?”
“或许是悔了。”晟风应道:“悔当初不该爱上这般凉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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