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自然不是无所烦忧,可这宫中又有谁会在意?惟有父亲才会在乎她的心。
可宸妃又怎能将心中忧郁一一倾吐?她知道如此行事,只会白白让父亲担心罢了。
“今日回宫,太常宫便发生了这样的事,臣十分惊诧。不曾想妖气竟渗透到了这般地步。”岳绍神情略有些沉重:“实不相瞒,边关征战中,的确也见过不少被妖气侵附之人。如今看来,这世道怕是要大乱……”听到父亲这般,宸妃的心忽地一沉:“父亲的意思……皇上治下江山……”岳绍看着宸妃,见她眼中满是忧虑,不免有些心疼。
这宫中的嫔妃,多的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活,可他知道,唯独他的女儿,是真心实意为了皇上着想。
叹了一口气后,岳绍道:“或许这便是上苍对真龙子的考量……但凡皇帝登基,这下总有大事发生,平与不平便是对皇帝最大的考验。”
“即便真如父亲所,那往往也是战争与疫病。可如今却是妖孽横行,只怕……”宸妃眼中隐隐有泪。
岳绍看着宸妃,沉声安慰:“娘娘不必太过担心,眼下妖孽已除,这一路所遇妖气也无后患。何况有娘娘在皇上身边,臣也当尽心尽力而为。皇上治下,定有盛世江山。”宸妃自然知道父亲这番话,安慰大于笃定。
如今附着在梅妃身上的妖孽虽已除去,可她却仍旧能够感受到弥漫在阖宫中那道不清的诡异气息。
若当真是上苍对君王的试炼,宸妃却只觉得这试炼未免有些悬殊。即便是执掌江山的君王,又如何斗得过这飘忽不定的妖孽祸胎?
“娘娘……”藜芦入得殿来,奉上一盏茶。便附在宸妃耳边低语:“皇上往悠然阁去了,只是叫奴婢奇怪,不消半柱香的时辰,沁贵人竟也入得海澜格,没再出来……”
“竟有此事?”宸妃皱了皱眉看向藜芦。但见藜芦点点头道:“的确如此。皇上命徐公公搬不少酒去了悠然阁,想必现下已是醉了。”
“悠然阁……”坐在一旁的岳绍听到这话,便看向宸妃道:“可是方才臣在太常宫见到的那位華贵人所居之处?”宸妃摆摆手,示意藜芦退下,这才点了点头道:“正是。”
“方才在太常宫看见華贵人,便察觉出皇上待她颇有些不同。”岳绍毫不隐瞒地道:“照理,梅妃的位份高于这位華贵人。想来也是颇得皇上恩宠,即便是被妖孽所附,皇上出手时,多少也该有些犹豫。可皇上的那一剑却刺得狠厉决绝……倒似是拼尽了全力保护華贵人。不知娘娘可知道,那位華贵人身手了得……”
“身手了得?”听到岳绍这般,宸妃自然有些惊讶:“我只知晓華贵人是梅妃的族妹,当初她入宫,不过是皇上应给梅妃一个伴儿罢了。她在悠然阁深居简出,并不招摇。也瞧见过她数次,只是看上去身形纤瘦,倒并未察觉父亲所之事。”岳绍垂眸看向手边的茶盏,半晌之后才缓缓道:“臣觉得这其中有不妥。总而言之,娘娘还是提防着些才是。”宸妃缓缓点头。
却听得岳绍继而道:“臣此番回宫,意欲将兵权交回皇上手中。”
“既然父亲已做了决定,女儿绝不阻拦。”宸妃看向岳绍,眼中竟有了几分欣喜:“父亲连年征战,如今交出兵权,再由皇上裁选年轻骁勇之人担此重任,父亲也是时候该歇歇了……”
“旁的臣倒也未放在心上。”岳绍点点头:“只是……”看了宸妃一眼,岳绍的眉头蹙起:“若是臣交出兵权,娘娘在宫中的日子只怕要过得艰难些。”宸妃淡淡一笑:“父亲多虑了。无论怎么,好歹还有个妃位摆在这里,旁人若想动上一动,终究是要思量几分。”
“可臣怕的是,皇上他……”岳绍自然还有忧心之处。宸妃的指尖缠绕在一处,缓缓道:
“皇上已将执掌后宫的权力暂交于我……”
“当真!”岳绍眸光一亮,欣喜异常:
“如此这般便好,臣便也不担心,可放心交出兵权。”宸妃笑容未退,眉间却有忧郁。
皇上虽将执掌后宫的权力暂交于她,可阖宫又有多少眼睛注视着她,等着她出错。
这宫中的每一步,都不会走得太过容易。容澈从酒醉中醒来,已是次日晌午。
看着悠然阁中垂下的浅紫幔帐,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恍惚间他还记得,离去的素念又折返了回来,心绪翻涌间,他情难自控……想到这儿,容澈缓缓转过头去,下一刻,却是大吃一惊。
在他身侧睡得一脸满足的人并非素念,而是沁贵人海澜格!就在这时,从睡梦中转醒的海澜格迎上了皇上的视线。
无限娇羞中,海澜格柔情蜜意地轻唤了一声:“皇上……”然而眼前的男子,却早已没有了昨夜的温存,只冷厉着一双眸道:“怎么是你?”海澜格显然还未察觉皇上的异样。
只往他怀中依偎而去:“皇上什么,臣妾没有听清……”不料皇上一把推开了她,瞬间起身厉喝:“还不给朕滚!”见皇上拽过明黄中衣披在身上,海澜格才霎时从温存中惊醒。
急急将锦被裹在身上,海澜格
“扑通”一声跪在容澈面前,急声道:“皇上恕罪!”系好了中衣的领口,容澈转过身来,恨不能朝着海澜格的肩上用力踹上一脚,可还是生生忍住了。
毕竟昨儿是他先醉了酒。可即便这般想着,容澈诧异,为何睡在悠然阁中的会是沁贵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澈厉喝:“你为何会在悠然阁中!”海澜格香肩半露,泪水涟涟,看上去楚楚可怜:“回皇上的话,臣妾昨日闲来无事,想来悠然阁同華贵人闲聊一番。谁知刚一入得屋中,便见皇上喝得醉醺醺。奉了皇上旨意拿酒来的徐公公见皇上醉成这般模样,正要命人搀扶皇上回宫,谁知……”到这儿,海澜格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谁知皇上一把抱住了臣妾……”容澈听得脸色红白交加,海澜格也十分识趣地没有继续下去。
只红着脸垂下头去:“皇上要是责罚臣妾,臣妾绝无怨言。”海澜格这一番话自然是早有准备,应得妥帖得当,容澈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女子露出的雪白脖颈上,昨夜情难自控的痕迹尚且十分清晰,容澈瞥了一眼,便十分难堪地摆摆手道:“退下吧!”
“谢皇上恩典。”海澜格行礼叩谢,便急忙起身着了中衣。
“皇上……”徐达在屏风后低唤:“皇上若是起身了,奴才这就叫人进来侍奉沁贵人更衣。”
“进来吧。”皇上瓮声应道。徐达领着两个宫婢入得寝室,便分别替容澈和海澜格整理衣裳。
徐达刚替皇上系好了腰封,便见皇上狠狠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朝悠然阁外行去。
徐达朝着海澜格看去,只见海澜格露出了心满意足的魅笑。徐达急急低下头,转而快步跟上了皇上。
刚出了悠然阁,容澈便顿了顿脚步,厉声道:“朕瞧你是嫌自个儿活得太久了!”徐达心神一晃,急忙跪了下来:“皇上……”
“!谁的主意!”容澈呵斥:“朕量你们也没有这般大的胆子!”
“皇上英明。”徐达颤巍巍地俯下身去:“是太后的旨意,奴才……奴才……”
“太后的旨意?”容澈冷笑一声,一脚踹在徐达的肩上:“你倒是忘了自个儿的主子是谁!”徐达被皇上一脚踹倒在地,又赶忙爬起来,端正跪下:“奴才不敢忘。可正因为奴才一心为皇上着想,才不得不依着太后的旨意行事……”容澈怒气冲冲地看着徐达,却听见他沉声道:“華贵人……華贵人如今在太后宫里……”
“你什么?”容澈大惊,调转了脚步便欲往寿康宫行去,却被徐达一把抱住了双腿。
“皇上留步,皇上千万息怒。”徐达拼命抱住容澈的腿,急声哀求:“太后以華贵人的性命相挟,让沁贵人前来……”到这儿,徐达落下几滴泪来:“奴才跟着皇上这么久,即便皇上不,奴才也知道華贵人对皇上而言,有多重要,奴才不敢不从……想必太后已经择定了沁贵人为皇上绵延子嗣。皇上如今贸然冲到寿康宫中,只会伤了華贵人,请皇上三思!”听到徐达这番话,容澈的脚步便停滞下来。
太后对宋浅与素念的来历了如指掌,如今行此一招,大抵也是怕这皇族血脉同素念这般的江湖女子扯上关系。
他虽知晓太后用意,可这般的手段,却着实让他觉得恶心。
“难道朕就眼睁睁看着素念她被囚于寿康宫中?”容澈到底是难咽下这口气,他虽知道太后从宫廷腥风血雨中挣扎到了如此这般的地位,也是机关算尽。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机关也会算在自己的头上!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