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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念,你分明知道并非如此,又何必这样决绝的话?”容澈话语刚落,却见素念
“哇”地便呕出一口鲜血来。
“素念!”容澈急忙将她揽在怀中,朝着宋浅厉声道:“快传郑太医!叫徐达不要声张。”宋浅点点头,便急急朝着阁下奔去。
半柱香的功夫后,郑太医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翰渊阁。看到皇上怀中抱着浑身沾染着血迹的女子,他的确是大吃了一惊。
可也明白皇上传召他来,便是叫他守住这秘密。
“回皇上,这位姑娘的伤势并无大碍。”仔细诊治后,郑太医向皇上回禀:
“呕血不过是心中郁结所致,肩臂上的伤口虽深,但已及时医治,只消每日清洁上药即可。”
“当真无碍?”看着脸色苍白的素念,容澈十分紧张地问道。郑太医俯首行礼:“微臣不敢有半句欺瞒。”听到这话容澈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朕知道了。”
“那微臣先行告退,去备些给姑娘服用的汤药来。”罢,郑太医便悄然退出了翰渊阁。
素念挣扎着想要从软塌上起身,脱离容澈的怀抱,不料容澈的双臂却将她箍得分外紧:“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轻易放你走吗?明知道你回去,怕会如宋浅一般......我怎么可能让你以身试险?”看着容澈向素念诉着衷肠,宋浅识趣地退避开来。
然而她不过是绕到暗处,静观其变,这一切自然都尽收东瑶眼底。只是从妖狐闪烁着明暗红光的眼眸中,东瑶竟隐约看到了一丝羡嫉。
当翰渊阁中只剩下容澈与素念二人,气氛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容澈一手轻护着素念的伤口,将下颌温柔抵在她的额上:“宋浅也不过是太熟知你的脾性,才会想了这般的法子来激你,你却当真了......”素念没有话,正因她与宋浅彼此太过熟知和了解,她才清楚地知道,方才宋浅眼眸中所涌现出的一霎情绪,断不会只是为了激将自己这般简单。
容澈抬手拂过素念的发:“我是不是可以将此看做你十分在意我?”素念起身,转而看向容澈,两人眸光中都隐隐有泪。
太想相守,却又因身份被阻隔至此。即便不多言,两人目光交错间,却已读懂了彼此内心的渴望。
“留下来好么?”容澈情真意切。然而宋浅曾过的话,却如同惊雷炸响在素念脑海:“到底是权位更重要,还是亲情更重要,想来不用我多言吧!至于子瑜身上的逆水寒,我是有些心存疑虑,可是素念,你有没有想过,剑兰山庄奉皇命行事的不止你一人,难道就没有谁诚服于他?你这般笃定他不会这样做,到底是不敢相信他就是如此的两面三刀心狠手辣?还是不愿舍弃你对他的这最后一丝情?”孰真孰假?
看着眼前这张她日思夜想的面庞,素念竟一时分辨不出真相。
“素念,你可愿入宫?入宫,看清他的真面目,助我一臂之力!”宋浅的话语犹如鬼魅将素念的心一点点地缠裹起来,是啊,若想分辨个清楚,恐怕最好的办法便是留在他的身边吧......可如果真相是宋浅所言那般,又当如何?
五脏六腑都搅在一处,可素念仍不能把视线从容澈的脸庞上挪开。太想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太想触摸他的脸庞。
想抛却所有的身份和隔阂,只想静静守在他身边,只要这样看着她,就很好......哪怕不一句话,也愿这样短暂相守。
江湖上那般般种种的血雨腥风,也可以就此都忘个干净。她不过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想与所爱长相厮守罢了......一瞬间,素念的心仿佛豁然开朗。
她想要的,不过如此简单,只是留在他身边,注视着他,陪伴着他。既然已经为他走到众叛亲离的这步,何不放手一搏?
她要留下来,在这盛世花繁的宫廷之中。哪怕只有一隅安身,她也要留下来!
“好......”千回百转中,这一字方出口,素念便察觉到容澈用颤抖的唇瓣吻上了她的唇角。
辗转温柔的缠绵中,诉尽了他的不舍与情动。东瑶转身离去,却在暗处看到被妖狐附身的宋浅眼中,满是怒意。
但见她捏紧了拳骨,似是对殿内的两人愤恨不已,确切地,是对素念。
看着这一幕,东瑶不免猜想,难道这妖狐,对容澈,当真动了心思?片刻后,东瑶看到宋浅从翰渊阁缓缓行出。
她知道自己也再无留在翰渊阁的必要,这一夜,只属于容澈与素念。属于这片刻忘却身份的两人……东瑶漫无目的地行着,片刻之后才察觉自己已走到了永宁宫。
或许因得此处是岳紫宸所在,才会这般自然而然地前来。与旧时在省断之境不同,东瑶此刻对这个看似从未卷入纷争,却万般隐忍的女子,难免有了些许好奇。
略一思量,她便幻步行入永宁宫。此时的岳紫宸,不知为何遣退了宫婢,只一人独坐等下,提笔写着一纸细细的密笺。
“妖气溢,难独善,盼速归。”短短几字,娟秀落于密笺上。东瑶不知这封密信到底修于谁,但却惊讶于岳紫宸的敏锐。
可一个久居深宫的嫔妃,又是如何知道现下宫中妖气四溢?从密信和岳紫宸冷肃的眉眼来看,她分明不仅仅只是一个嫔妃那般简单。
但见岳紫宸搁下笔,将密信置于面前轻轻吹干,便心翼翼地卷入一个精致的细竹管中。
看着她这般娴熟的动作,东瑶猜测密信传递于她而言,也绝非一两日。
岳紫宸起身行至一侧隔窗,轻然推开,便见有一只雪白的鸽子悄然站在窗棂上。
她抬手抓过鸽子,将那竹管系于鸽子爪下,抬手一扬,鸽子便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
她倚在窗边,直到看见那雪白的影子消失在夜空里,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屋门轻启,东瑶看到先前在寿康宫看到的宫婢春喜端了香炉缓缓入内,看到窗户打开着,便急急上前道:“夜风寒凉,娘娘可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
“藜芦和玉歆呢?”看到是春喜入得屋来,岳紫宸的神色中似是有些惊讶,便开口问道。
春喜关上了窗户,便福礼道:“娘娘忘了?藜芦姑姑染了风寒,娘娘准她今日不当值,玉歆正备着娘娘明日的宫服,要传她前来么?”
“不必了。”岳紫宸摆摆手:“公主的生辰礼备好了?”
“娘娘安心,藜芦姑姑一早便吩咐奴婢们打点妥当了。”春喜回应。岳紫宸点点头:“你不必侍候了,下半夜让玉歆来便是。”
“是。”春喜应着,乖顺地离开了屋子。看着隐藏的这般巧妙的春喜,东瑶便也知自己当初为何在省断之境会被她欺瞒。
这般顺从乖巧的她,任凭谁也不会轻易起疑。东瑶跟着春喜行出,见她四下张望了片刻,便径直朝着藜芦的屋中行去。
“藜芦姑姑。”春喜行了一礼,然而换来的却是藜芦十分冷淡的一张面容。
“你不在主子屋里好生伺候着,来我这里做什么?”烛灯下,藜芦并无半分病容,只厌厌抬头瞥了春喜一眼。
春喜淡淡一笑,继而便在藜芦身侧落座:“娘娘传了玉歆去侍奉,显然对我还提防着。”藜芦抬手挑了挑烛灯:“既然知道,行事便更该心谨慎才是。”春喜笑意更浓:“藜芦姑姑的是,只是不知,主子夜送密函之事,藜芦姑姑又知晓多少?”
“你什么?”藜芦目光灼灼。春喜漫不经心地看了藜芦一眼道:“看来藜芦姑姑也不是什么都知晓,既是这般,又如何在太后跟前当好这份差?”
“何时轮到你个蹄子来教训我?”藜芦冷笑一声:“你以为将这消息告诉太后,便能在太后面前立下一功不成。别忘了,若是不知这密信往来何处,缘由是何。纵使你即刻将这消息告知太后,又能如何?”春喜未应,她知道藜芦所言不虚。
看来想要动摇她在太后和宸妃面前的根基实属不易。她虽是年少,却心思玲珑,听到藜芦这般,赶忙换上一脸笑意:“所以奴婢这不是急着来告诉姑姑了,若是怠慢了,免不了要被太后责骂。”藜芦冷笑一声,倒也不与春喜多争辩,只吩咐道:“你自是把紧风便是,旁的我自有办法。”春喜俯首轻应:“还请姑姑好生教导奴婢才是。”
“那是自然。”藜芦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既然是太后嘱托,我定当尽心尽力……”春喜不是听不出藜芦的弦外之音,但她只是欠欠身,便悄然退出了藜芦的屋子。
对于宸妃暗传密信一事,她打定主意要寻个水落处出,到了那时,在太后面前,她终会扬眉吐气,而藜芦,也不过是会被弃如敝履的那一个……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