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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常惊讶地看着眼前厉魂变化,见她满目血泪,却又一次次徒劳无功地试图触碰眼前的男子。那一声声撕扯心肺的呼唤,连他们听着都仿似忍不住要落泪。
也不知为何,东瑶觉得先前在黄泉客栈时,她也算得上心如硬石,身为省断官,早已超脱红尘牵绊,将生而为人的情感看得浅淡。可自从成了记辰,她却只觉得自己的心肠也柔软了起来。
只是眼前一幕即便让她再动容,她也仍未忘记在皇上生魂省断之时,宜妃萧蓉曾说过自己的死因,萧蓉是被人所害,尸首在进妃陵之前就被斩断四肢,而后又用符水灌顶,毁去双目,封住七窍。致使她无法入六道轮回,成了宫中的游魂野鬼。更应得被施了法,连仇人也寻不得。
当时东瑶还在思量,这宫里到底有谁会有这般毒辣的心思和本事。如今听眼前女鬼这般一说,才知宫中女子历来为了争宠,有多不择手段。这法子断不止欣太嫔一人在用。
女鬼见丝毫触及不到容璟,便满是悲戚地转身看向东瑶:“欣嫔待他可好?可曾叫他受过半点苦?”
“不曾。”东瑶刻意瞒下了欣太嫔意欲利用宋浅挑唆容璟夺位之事,只柔声安抚道:“她虽害你丧命,但对这孩子却始终视若己出。你虽被伤了魂魄分辨不清,却还是凭借着母子间那强烈的牵绊寻到了这璟王府。如今当也瞧见他过得好。”
女鬼闻听,泪如珠落:“那便好......那便好......如此我也安心了......”
随着她话语落定,那原本如轻烟一般的身体竟然缓缓溢散开来。
“怎么回事!”白无常惊声叫道。
一侧的黑无常看上去却稍显淡定,拦在白无常身前,看着渐渐幻化成烟的女鬼,沉声说道:“她做的没错,如今这厉魂也不过堪堪靠着怨念支撑着,你我若拘了她回地府,只怕还撑不到十殿论罪,已是魂飞魄散了。眼下这般结局......或许反倒是她最好的归宿。”
收回手中的束魂锁,黑无常踱步行至东瑶面前,神色有些阴沉:“你不过是个小小记辰,为何会知晓这般多的事情?”
直到此时,东瑶才得以正视这个问题:“从方才起我便觉得奇怪,二位对我倒似是有几分陌生......”
“这话说的!”白无常从一旁凑上前来:“难道我们兄弟跟你很熟么?”
“虽谈不上熟络,但我掌管黄泉客栈时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如今二位这般冷漠,难道竟只因我如今被降为‘记辰’么?”东瑶冷冷回应。
可出现在黑白无常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茫然。
“掌管黄泉客栈?你?”白无常冷嗤一声:“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如今掌管着黄泉客栈的是临泉大人!”
“临泉!”东瑶一惊。
凡间时光倒转,难道黄泉亦是?可即便如此,也不该退回到临泉大人执掌之时,要知道,她在黄泉客栈少说了也待了有数百年之久。
这一切都搅得东瑶心中一片烦乱,便忍不住问道:“不知二位可通传临泉大人,我想见他一见。”
“临泉大人何来功夫见你一个小小记辰”白无常斥责东瑶。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一阵铃铛声响起,黑白无常相视惊诧,便顾不得与东瑶理论,急急化作一团尘烟往远离京城方向的记辰那里赶去。
东瑶站在偏阁,宋浅已哭的浑身无力,只目光呆滞地靠在容璟怀中,无声泪流。
“笃笃笃”,偏阁响起敲门声响,继而便传来眉安的声音:王爷!王爷!侧王妃可安好?
原来宋浅撕心裂肺的哭声已惊动了纳兰怡。
本该是红烛喜夜,因得容璟生母,便生生成了丧日。
东瑶看着容璟劝慰安抚着宋浅,又命人替她换下喜服,眉目中尽是对宋浅的怜惜疼爱,可他又怎会知道,今夜失去至亲的并非只有宋浅……
几日后,子瑜殓葬,宋浅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般,总是坐在凉亭中怔忡,坐着坐着,便落下来泪来。
见此情形,容璟便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伴。
东瑶每每看着二人坐在亭中的身影,不免唏嘘。如果宋浅当初入府是为了让子瑜有个栖身之处,那么眼下东瑶也瞧得清楚明白,或许在这尘世上,只有容璟和子瑜是宋浅的依靠。所以她才会留在王府,只是造化弄人,她终是失去了他们……
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东瑶轻叹,从来都是省断生魂,不带任何悲喜,却没料想,无能为力竟是这般让她在意和苦痛之事。
胸口犹如压着巨石一样沉重,东瑶转而行出王府,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有游魂出现,却在察觉到东瑶的存在后,纷纷逃离。
东瑶自是无心去顾及他们,女鬼在容璟身边血泪流尽的模样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她忽然想到一个从未思索过的问题,成为白生魂前,自己又在何处过活。她的娘亲又会否因得她离世,如同那女鬼一般哭的肝肠寸断。
“唉!怪不得不做生意了,这傻儿子也是让他操碎了心!”
话语落入东瑶耳中,让她回过神来。驻足一瞧,自己竟不知不觉行到了酒楼前。从一侧走过的两人显然是在说晟风。
“可不是嘛!你说这稍不留神就跑个不见影,这老两口还哪来的心思做生意?瞧瞧,出事了吧!听说从护城河那边的大树上跌下来了,抬到医馆时,那血啊……啧啧……”
见说话的两人走的远了,东瑶略一思忖便往晟风屋中行去。
幻步而入,便见晟风的娘亲坐在床边抹泪。
“晟风他娘……别哭了……去吃些东西吧……”酒楼掌柜轻叹了一声。
“吃不下。”床榻边的女人拿起手中的绢帕,小心翼翼擦拭着晟风的面:好端端的,就成了这般模样……我怎么吃得下!
“哪里好端端的……你挂心的还少么?”男人窝了很久的委屈化作一团怒火,尽数迸发了出来:“为了他再搭上你,还叫我怎么活!”
许是从未见过当家这般凶怒的模样,晟风的娘被吓得愣了愣,随即泪落如雨:晟风他爹,我对不住你,你成日未他担惊受怕……如今……
唉!男人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懊悔,他走上前去,拭去女人的泪水:先去吃点东西吧,孩子一时半刻还醒不来,你若是累垮了,还如何照料他?
东瑶看着女人擦了擦泪水起身跟着男人离开,便缓步行至床榻边落座。
晟风脸色苍白,头上裹着药步隐隐有血迹渗出。仔细端详着这张脸,东瑶怎么瞧着都与幽释相像至极。
抬手轻轻拂过晟风面颊,东瑶轻语:“你万万不能如他那般,一定要好起来......”
“阿姊......”昏睡中,晟风如同梦呓般地低语了一声。
东瑶的手颤了颤,慌忙要收回,却被晟风一把握住。
惊诧地看向晟风,却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眸。
一双清澈的眼望向东瑶,仿佛要将她牢牢锁在眸中:“阿姊,真的是你......
方才我在梦里依稀看到了你,没想到一睁眼,你果然在这里。”
“你......好些了么?”东瑶的手一片暖热包裹着,怔忡了许久之后,才柔声问了一句。
晟风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躺的舒服了些,却答非所问:“阿姊可瞧见那屋檐上的厉鬼?”
“看到了。”东瑶点头回应:“她不会再出现了......”
“阿姊......果然是黄泉鬼差......”晟风话语刚落,便复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东瑶抽出手,起身离去。不知为何,晟风的眼神总让她觉得心悸又熟悉。她知道晟风会安然无恙,用不了多久便会醒来,可东瑶竟有一丝丝的惧怕,怕再度在王府看到晟风,也怕晟风再次遭遇危险。即便他并非是幽释,但她仍希望晟风能好好活下去......
子瑜七七之期,皇上的圣旨便到了璟王府。东瑶侧依在屋檐上,听着院中那小太监宣读圣旨的时候,心思便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这是一切的开始,皇上驾临璟王府,而这之后,便是容璟身死,宋浅入宫。
眼下看来,皇上准宋浅入宫,似乎并非是因为瞧上了璟王这位新晋的侧王妃。东瑶猜想,多半是因为容璟身死之后,为了曾应下素念的事,才将宋浅迎入宫,护她周全。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那宣旨的太监将圣旨递到容璟手上,便一脸谄媚笑意:“皇上特命奴才带了诸多厚赏之物,以贺王爷迎娶侧妃之喜。”
“谢皇上恩典。”容璟领旨谢恩,但脸上却无丝毫笑意。
子瑜死后,宋浅悲伤过度,加之先前被废去武功伤了元气,身子竟一天不比一天......
如今看着她病恹恹的模样,容璟还哪有半天心思,恭迎皇上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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