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哀家听着倒是不高兴了……”太后笑笑:“岳家代代忠良,征战沙场,鞠躬尽瘁。后宫之中,你又深得皇帝欢心。哀家这么做,也不过是答谢而已,谈不上什么恩典。”
东瑶浅笑,只应了句“是”,便再无多言。倒是太后叹了口气,以手扶额:“哀家当真是老了,春夏之交,便觉乏得厉害……”
“可需传召太医?”东瑶在一旁恪尽礼数。
太后摆摆手,轻唤了岑息一声,便扶住岑息递来的手道:“不必了。哀家歇歇便也无事。”
东瑶款款起身:“既是如此,那臣妾们就不打扰太后安歇了。臣妾告退。”
一侧静默无言的梅妃起身随着东瑶行了一礼,便缓缓退出了寿康宫。
岑息目光幽深地看着二人身影离去,便低声问道:“梅妃之事,太后难道就此作罢?”
只见太后将手搁下,脸上已然全无困顿之色:“难道你瞧不出,宸妃是皇帝特意搬来的救兵么?哀家若是执意责罚梅妃,只怕宸妃在皇帝面前也不好交待……”
岑息闻听淡淡一笑:“皇上的心思到底还是太后最明了……”
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哀愁:“哀家当年九死一生才诞下麟儿,登上这皇位有多难,你都是瞧见了的。哀家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江山断送在妖艳祸水的手中。”
岑息奉了杯茶,又替太后轻轻捶揉着肩膀:“梅妃自入宫便独得皇上宠爱,连连升至妃位,这后宫的娘娘们若说不嫉恨,那是假的。既然如此,太后便尽管静观她们争斗便是,又何必亲自出面?眼下寿康宫一有动静,皇上到底是……”
说到这儿,岑息轻轻揉捏:“如此一来,总归要伤了太后和皇上的母子情分。”
太后轻轻回拍岑息的手:“哀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岑息,若非如此,皇帝又怎会次次都搬了宸妃前来?既然要除,总归不能只除了宋浅一人,不是么?”
岑息微微一愣,才恍然意识到,从懿祥宫搬至寿康宫的太后,从未变过,还是那个运筹帷幄,谋事长远的皇后……
香炉浅烟袅袅,岑息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却说东瑶与梅妃从寿康宫行出,点头示意后便要离去,然而梅妃先行一步,拦在东瑶身前:“多谢宸妃姐姐。”
东瑶皱了皱眉,因得梅妃与在懿祥宫时大有不同,她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但却还是客套回应:“不必谢我。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听到东瑶这样说,宋浅眸中的光芒沉了几沉。她自然知道,皇上的宠爱于她而言,是柄双刃之剑。更何况如今这把利刃之剑,伤她比护她更多。
宋浅轻咬了咬唇,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是。
看着眼前露出柔弱神情的女子,东瑶着实无法将她与那个怨毒的眼神联系在一起。一想到妖蛊是惑人心智至此的可怕之物,东瑶便觉得见临泉一面已是迫在眉睫。
“藜芦。”东瑶朝着身侧的婢女轻唤了一声,实则是看向幽释吩咐:“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