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平就算用脚板丫子想都没曾想到过陶舒窈居然真的会走上去,在一阵的惊愕之后兴奋地大叫起来:“好啊好啊!你要是能够坚持走到本少爷的面前,本少爷就服你!”
“阿窈你在做什么啊?!”纪裴都快要急哭了,明明是那样经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女孩,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可不是她想要看见的啊。
焦急地扯着自己兄长的衣袖,她着急地哭喊着:“哥哥!你快去救她啊!快啊!这样下去她那么瘦弱的身子怎么受的了啊!”
纪斐呆愣地站在原地,想要抬起脚来上前将不知死活的陶舒窈给拉下来,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那沉重的步伐。
她是那样的决绝而坚定,一步又一步地踏上这火烧般地地狱之路,他却只能在这里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不如她一个女子又如此的觉悟。
纪斐苦笑着,腰间的银丝金镶的玉坠随着微风轻轻漂浮,随后垂挂在他的腰间,却再无之前那般的光亮华丽,甚是凄凉。
随着陶舒窈一步又一步地走过,脚底溢出的血腥流淌而出的刹那便被蒸发凝固,娇嫩的脚心早已经不再若往日一般地娇嫩,黑漆漆的一片散发着浓重的焦炭气息,着实有些难闻。
的热气往上不断地升腾着,直冲陶舒窈的鼻中,就连呼吸之间都伴随了一阵眩晕。
不、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倒下,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陶舒平惊讶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却依然开始摇摇晃晃的陶舒窈,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所谓的酒精在这个时候早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清醒。
就连陶余氏都忍不住打心底佩服陶舒窈这等难得的毅力。若是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话,那她定会给予她比陶舒芸更多的关爱,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她!可终究也只不过是如果而已,为何那个贱人奴婢就可以生出这样坚韧脾性的女儿?
陶舒芸吓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去看陶舒窈脚下的鲜血淋漓,所谓的衣鞋在这些高温炭火面前全然无用,就连她的裙角都没烧的一片炭黑,露出了她被烤的通红的脚踝,皮开肉绽的脚底在抬起来的一瞬间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看见,实在是惨不忍睹。
当陶舒平回过神来的时候,陶舒窈已经站不稳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她的身后,正是那一片火红黑染散发着血腥的铁锈气味的炭火之道!
“我现在……已经到了你的面前了,算、算我过了吧?”陶舒窈强撑着自己的身体,面脸苍白毫无血色,就连她的衣襟都能看出被那高温蒸发掉的汗渍。
陶舒平被吓了一跳,很是不自然的撇嘴说道:“当、当然可以。”
这样干烈的女子,怎么他以前就没有发现呢?这真的是那个被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整日求饶的小疯子吗?
“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陶余氏率先从那震撼中醒过来,很快变得犹如以往一般地淡漠,说道:“这只不过是第二关而已,既然第二关已是刑罚,那我这第三关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来人,上银针!”
“陶夫人你这是想要置人于死地不成?!”纪斐暗自攥紧拳头,他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并不能插手此事,可现在陶舒窈都成了这副模样了,这陶余氏居然还要上刑罚?!
“纪公子严重了,这可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可不管本夫人的事。”陶余氏淡淡地瞥向陶舒窈,说道:“阿窈都还未说什么,纪公子你何必多管闲事来插嘴?”
“你!”
陶舒窈微微一颤,茫然地对上陶余氏的眼,干涩的喉间艰难地蹦出几个字来:“好……”
“阿窈你疯了吗?!”纪裴早已是泪流满面,她从小便被宠爱着长大哪里看得了这等凄惨的模样的事发生?
然而对于她的呼喊,陶舒窈充耳不闻,像一根木头似的还不等那些丫鬟将那些银针一根根竖立弄好便一脚踏了上去!
还在竖立银针的丫鬟看待这一幕被吓的惊呆了跌坐在地上,只有寥寥几个加快了速度。
本就没炭火烧的毫无知觉的脚丫踩在这些粗长的银针上,尖锐一点的甚至直接穿过了她的脚,顿时又是一片猩红!
“呀——”
不少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丫鬟甚至直接晕了过去,根本不敢去看这个画面一眼。即使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大的也一脸苍白得毫无血色,根本就不敢一直盯着这样残忍的画面看,实在是太过有力,就算是平日里想起来也不由浑身冷汗,全身发毛。
对于这样富有力的画面,就连陶余氏也忍不住转过头去不敢看她。
好不容易走完了全程,陶舒窈的脑子依然是一片空白,就真的像一个傻子一样愣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纪斐心中一疼,迅速地冲上前去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牢牢抱住,横抱在自己的怀中。
“纪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点礼数纪公子不会是不知道吧?”陶舒平急了,经过了这场所谓的“考验”,他在心底对陶舒窈又一次重新迸发出了征服的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趣的猎物来,怎可让纪斐这个局外人将她带走了去?
谁知纪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的他立马噤了声,像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陶余氏也很是不屑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甚是不喜地说道:“犬子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陶舒窈毕竟是我们陶家的人,纪公子这番强行将她带走实属不妥,理应由我们陶家来照料她才对。”
纪斐冷哼一声说道:“怕是以夫人的性子,本公子明天就见不到她这个大活人了。”
“纪公子这是什么话?阿窈现在已经通过了我们陶家的考验,自然我们也会依言将她当作本家人对待,又怎会对她图谋不轨呢?”
“这可说不好。”纪斐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冷言说道:“当年的宋家小姐不也是您陶家的本家人吗?不是是否是纪某的错觉,凡事和陶家扯上关系的好人家的儿女,好像都活得不太长久。”
说着,他还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陶舒平这个方向,陶家有这样的一个人渣在,还真的是不知作了几辈子的余孽!
“这阿窈姑娘,本公子是定会带走的,陶夫人也不必再好言相劝了,这是纪某的决定,若阿窈姑娘能够康复,她自己又想要回来的话,到时定会回来的。”
望着纪斐潇洒离去的背影,陶余氏恨得牙痒痒,若真是让他把陶舒窈给治好了那可怎么行?!
“哥,你不是说让我不要插手陶家的事吗?”纪裴心疼的掏出丝绢擦拭着陶舒窈额间细密的汗珠,想起方才那些画面,更是止不住的心疼起来。原本她就很欣赏陶舒窈这样爱笑的女子,现在却偏偏看见了她最倔强坚强的模样,那样的刑罚,就算是让她去她恐怕都没有那个勇气踏上去,可是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子却做到了,而且居然坚持到了最后。
纪斐没有说话,他的心都还悬着的,陶舒窈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流了那么多的血不说,还一直硬撑着,估计她的精神上的损害也是无法估计的。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裴裴,你先去找几个郎中带到府中来,快去!”
“好、好!”纪裴也不敢怠慢,她也深知陶舒窈身子的脆弱,根本就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很是迅速的跑向了闹市。
纪斐将陶舒窈放在了马车之上,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这夜色朦胧之中。
陶余氏上气不接下气地让人将那些散发着血腥味儿的刑具拉走,那气急的模样是这陶府中人几乎没有看见过的。
“娘……”陶舒芸小心翼翼地轻声念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正在气头上的陶余氏惹恼:“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都多大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陶余氏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情打理自己的女儿,特别是将自己的女儿和陶舒窈比较了一番之后,更是对这个女儿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陶舒芸委屈地揪着嘴,心中很是气恼,却也还是说道:“芸儿觉得,那陶舒窈恢复智力之后……有点像一个人……”
说着,她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若是可以的话,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说出口的,不然引来了什么杀身之祸,那就得不偿失了。
“谁?”
“宋清河……”
轰——
陶余氏的脑海中瞬间就像炸了锅一般,猛地想起陶舒窈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她和陶舒芸之间对答如流的模样,那抬手间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大家风范小姐的气质,十分像那出生于书香门第的宋清河!
“芸儿,你再这样瞎说,娘就不再搭理你了!宋清河,已经死了!”陶余氏中厚的声音在这陶家大院中回荡,却只带了一抹阴风吹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