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不知是刻意还是如何的女人,陶舒窈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
“我是陶舒窈啊。”陶舒窈满脸汗颜,虽说这陶家祖母可能并不认识自己,甚至说听都没有听过自己,不过最基本的礼貌还是需要的。
谁知这陶家祖母听见她的名字后瞳孔忽地一缩,嘭的一声关上那扇摇摇欲坠如同虚设一般地门,恼怒地说道:“你走!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陶……”
“滚!”
陶舒窈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便被陶家祖母狠狠打断,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就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尴尬。
“陶祖,我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哪能被一句滚就被迫放弃了?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余嘉傲突然之间要自己来找这个老人,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你还是回去吧!我没有什么好帮助你的!”
陶祖无力地倒坐在地上,浑浊的眼中满满的皆是不忍。
在她离开陶家之前,还是知道陶舒窈这个孩子的,虽然当时她才出生不久。
她还依稀记得,她当初从陶家出来的时候,陶余氏还刚对付完陶舒窈的母亲,将她害死之后居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因为陶余氏很聪明,知道只要陶祖离开了这个陶家,陶定坤那个没有主见的男人根本就不会对她的地位造成任何的威胁,只要自己走了,她就能是这个陶家真正的名不副实的陶家女主人了!
陶余氏那张嘴脸,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个时候的陶舒窈很小很小,只不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谁知道她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是否是被陶余氏给养大成为了陶余氏手下的人呢?无论是哪一点,都是她不想要去触碰的。
被陶祖如此决绝地拒绝,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无论陶舒窈说什么也不愿意开门。
轻叹了一口浊气,陶舒窈知道这么硬来就是没有任何的效果,要想要这么一个常年深居在山林之中的女人服软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陶祖,我知道您并不信任我,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助我一臂之力,早日铲除陶余氏这个女人!”
陶舒窈弯下了腰,十分恭敬地在这破庙之前朝拜着,不知道的人若看见了,肯定会以为她是因心中有所信仰罢了。不过对这一个破庙。能有什么信仰呢?
陶祖稍稍挪起了身子,从门中破碎的缝隙偷瞄着在外被暴晒着的陶舒窈,心中一阵五味杂陈。陶舒窈现在的模样甚是令她心疼,仿佛看见了当初不信邪硬要撑着自己并不硬朗的身子骨想要和陶余氏奋斗到底的自己。
“这样吧……”陶祖终究还是心,却依旧闭门不出,依靠着破门说道:“你去将陶家内堂之中佛座下的小盒子给老身取来,取来之后,老身再决定帮不帮你。”
陶家内堂陶舒窈还是知晓的,只不过那个地方只有陶家族谱上的正式陶家子女才准许,而自己这样的身份自是无法被列入族谱的,若要那个地方,只有先行得到陶家的承认将自己载入族谱才行。
和陶祖告辞之后,陶舒窈一跨进陶家便刚好撞见从陶家之中气势冲冲跑出来的纪斐,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摸不着头脑:“你这么急冲冲地做什么?”
“哥!你怎么跑到陶家来了?!你知不知道娘找了你多久?!”陶舒窈的话音刚落下没有多久,纪裴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陶家的大门外,轻轻擦拭着自己额间的汗水,一脸恼意地冲着纪斐责怪道。
“我娘怎么了?”
一说到他娘,纪斐便突然失去了理智一样,全然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陶舒窈,将脑海中陶舒窈的事情都到了一边去。
纪裴没好气地翻了个的白眼,嘟着小嘴说道:“原来你还记着我们娘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们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呢!”
“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你和娘给忘了?”
“好啦,娘没事,现在已经睡着了。我只是估摸着你应该在陶家才过来找你接你回府的,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啊。”纪裴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和一脸茫然的陶舒窈,不由轻笑出了声来:“你们怎么这么紧张啊?”
纪裴的轻笑将纪斐飘远的思绪彻底拉了回来,转而看向陶舒窈,紧抓住她瘦弱的仿佛不堪一击的双肩,焦急地问道:“你呢?你今日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纪斐长长的睫颤抖着,在这夜色下好似要簌簌落下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搔弄着陶舒窈紧张的内心。
“你、你在找我?”陶舒窈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个心思极深的人,和那余嘉傲差不到哪里去,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居然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起来?自己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子罢了,不是吗?
纪斐微微一愣,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对陶舒窈如此关心,只知道自己看见她和那余嘉傲谈了些什么之后自己便开始心绪不宁起来,甚至冲动地跑到了陶家来找人,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的是有些可笑。
“我只不过是怕你做了什么傻事然后暴露了我们之间的合作而已,还望阿窈姑娘不要误会了才是。”
纪斐松开了紧抓着陶舒窈肩膀的手,松开的那一瞬间,手中空落落的,竟连同那心中也是空荡荡的,满是虚落的失惘。
陶舒窈并未察觉到他细微的改变,心中却因为他的话而忍不住地冷哼。自己又不是什么无知的闺中少女,特别是近日和这些有心计的公子哥们打交道久了,就连自己的心也变得不再那么容易轻易感动了。
“阿窈并没有误会什么,纪公子多虑了。”
话音刚落,陶余氏便在陶舒芸等人的搀扶下一同出现在了陶舒窈他们的面前,那苍白的面孔配上她那张牙舞爪般四处扑咬的头饰,看上去像极了那些丧家犬,狼狈的不成样子。
“陶舒窈,你居然还有脸回来?!”陶舒芸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心惊胆战地说道,明明连自己搀扶着陶余氏的手都在忍不住的发抖,却还要装作自己很坚强的模样,却不知只不过是在给自己徒添笑料罢了。
陶余氏颤巍巍地举起她那满是皱痕的手,瞪着陶舒窈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若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她陶舒窈不知已被杀死了多少次了。
“陶舒窈……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你可知陶家家规中可有家奴外出一律必须在入定之时回府的?”
陶余氏的声音听上去尚是虚弱,却依旧能够将她身为主母的威严之感显露无遗。
“陶夫人,怕是您贵人多忘事吧?”陶舒窈微抿着朱唇,眼尾微翘的凤眼平淡而恬静:“若是忘了阿窈这便提醒提醒您,我可不是什么家奴,本也是这陶府之中的一子!”
不光是纪裴,就连纪斐也忍不住眼皮微跳。
虽说早就猜到了陶舒窈是陶府中那位当年陶家家主陶定坤犯了错事所生下来的,却也没有想过她竟会如此大胆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的身份。再加上以往她都是装疯卖傻地出现在陶家人的面前,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会这样条理清晰地在陶余氏的面前说出这种话来?!
而那陶余氏和其他陶家的人居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的样子,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一直以来都很不喜陶舒窈的陶舒芸在纪斐急匆匆地跑来寻找她的时候,心中便一直都愤愤不平,认为自己无论在哪一点和陶舒窈比起来都不会落于下风,为什么这一个二个的优秀公子偏偏都喜欢这个小野种呢?!
“是这家中的一子?”陶余氏冷笑道:“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落了笑话来,你是什么身份我陶家上上下下心中皆有定数,岂是你说你是什么便是什么的道理?”
“就是,按你这么说法,我们若说我们皆是陶家的一子,那我们还真都是陶家一子了不成?也不嫌这陶家乱了套去。”秋儿刻薄地勾起嘴角,她自小便一直服侍着陶舒芸,还会时不时的去柴房欺负欺负这个小傻子,怎能让这经常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小傻子突然一跃而上飞到枝头做凤凰去?
“你们又不是陶老爷的子女,说这种话出来你也不嫌自己配不上吗?”
“你!”秋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却是想过和陶定坤共枕不错,可那只不过是想想罢了,毕竟陶余氏还活着,他们这些小丫鬟可不敢随意造次。
“阿窈妹妹,你这话就不对了,哥哥就觉得,你这样实属有些过分了!”陶舒平摇摇晃晃地自门外走了进来,跌跌撞撞的险些撞到了站在门口的纪裴的身上去,还好纪裴闪得快,不然岂不是得被他揩了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