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美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凭什么要本宫给她道歉,那女官又没真的成了高公公的对食。”
她一直觉得身边这些人把长公主捧得太高了,长公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长公主是皇上的姐姐,她还是皇上的妃嫔呢。
论起地位来,长公主是比她高,也没有高那么多。
墨兰急得直跺脚,拉住她的袖子:“娘娘,这个时候您就别顾着脸面了,长公主动起手来真的毫无顾忌。”
月美人挑起眉,还想争辩什么,就听见下人传禀:“长公主驾到。”
“给皇姐请安。”虽然不服气,月美人还是走过去按照规矩对她请了安。
长公主昂起头,径直走到主位上,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
宁可跟在长公主身后,难得体会到了一次她在宫中的地位,往日都只是听说,如今却亲眼见到了。
月美人跪了半天都没听到长公主叫她起来,气得牙根痒痒,干脆自己站起身来问道:“不知皇姐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长公主漠然扫过她年轻精致的面孔,冷冷道:“放肆,你不过是陛下的妾室罢了,怎么敢叫本宫皇姐,莫不是在羞辱本宫?”
整个临月国,能叫她皇姐的除了皇后外便只有贵妃与皇贵妃,但宫里并未贵妃与皇贵妃,位份最高的便是丽妃。
月美人虽然受宠,但也只不过是个美人罢了。她平日仗着国君的宠爱做出许多僭越的事,却没人敢这样当面斥责她。
如今长公主这样一说,她顿时像被人扇了个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嫔妾不敢。”月美人低下头,强忍住不让泪水流出眼眶。
“你既然冒犯本宫,便在殿外跪上一个时辰吧。”长公主抬眼看着外面,此时是正午,日头毒辣。
更何况这里是月美人的地盘,让她跪在这里,第二天整个后宫人人都会知道。
月美人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她可是国君的妃嫔,长公主怎么敢这样惩罚她?
“殿下,就算嫔妾做错事了也该由陛下处罚。”月美人猛然走到长公主面前,死死瞪着她。
宁可看了眼长公主,其实贺林给她与沈长澜设定的身份不过是贺家一脉的远亲,但长公主还能如此围护。
看来长公主真的对死去的贺钰念念不忘,不过长公主知道国君有可能是杀死贺钰的凶手吗。
若是长公主有了足够的证据,她又会做什么呢?
宁可忽然想清楚沈长澜为什么会说长公主也不是不能化敌为友的,也许她与皇后有着共同的敌人——国君。
想着国君,国君便出现了,月美人顾不上行礼,连忙扑过去撒娇:“陛下,您总算来了。”
谁料往日一直十分宠爱她的国君挥袖把她甩到一边,走向长公主:“她惹到你了?”
“陛下应该知道吧。”长公主并未从椅子上站起身行礼,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宁可,“她要把我的人许给一个公公。”
月美人这才感觉到自己与长公主在国君心中的地位差异,她忽然有些害怕起来。
难道墨兰此前说的都是真的?长公主这个不再年轻的女人在陛下心中依然拥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国君叹了口气,看了眼一旁的宁可,过了许久才道:“那就褫夺她美人封号,打入冷宫吧。”
按照长公主的脾气,在他过来前估计已经惩罚过月美人了,但他进来时却没有看到。
这说明月美人没有听从长公主的责罚,国君虽然宠她,也不过是一时新鲜,不会留一个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在身边。
长公主微微颔首:“那便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吧。”
月美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就因为她想要为难一个女官,而且还没有为难成,就要被打入冷宫?
她跪在地上,去抱国君的腿:“陛下,臣妾知错了,您就饶了臣妾一回吧,陛下!”
长公主与国君都是神色漠然,宫人们几乎大气都不敢喘,最后还是几个太监把月美人给拖了下去。
“这位是贺家女子?”国君忽然看向宁可开口,“你既然受了委屈,孤便赏你连升三级吧。”
连升三级之后,宁可的地位就与尚食局的总管一样了,宫里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难为她。
其实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宫里所有人都会忌惮长公主,也几乎不可能会有人愿意难为宁可。
宁可谢恩,封赏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在以后身份提高,能做的事也就多了,但这样下来注意她的人也会便多,她更要谨言慎行。
国君挥手让她与其他下人离开,自己在里面陪着长公主,宁可走到外面,忍不住叹了口气。
月美人身边的宫女全被遣散了,那个墨兰要被重新分配,宁可没有注意到,她看着自己时,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贺宁姑姑。”宁可刚走几步,便被一个小太监拦住,“太子殿下说很喜欢您做的点心,想让您再做一些过去。”
宁可停住脚步,喜欢点心当然只是托词,太子是想找个由头叫她过去,这么快便找到线索了吗?
她回到尚食局,月美人被打入冷宫的事很快传遍了后宫,皇后在宫里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喜是愁。
月美人平日也总是喜欢仗着受宠顶撞她,国君只不过斥责几句便过去了。
但是长公主一出面,她便被打入了冷宫。皇后乐得看见她自找苦吃,又忌惮起长公主对于国君的影响力。
现在,她也只能够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宁可身上了。
宁可做好点心,在给太子送过去的一路上,她遇到了无数人在讨好她,对她分外谄媚,大概都是得知了她的身份。
她想起今日长公主待她的态度也十分好,难不成跟在外面的沈长澜有关?她与沈长澜几日没见,也不知道沈长澜在外面如何了。
那日沈长澜被长公主送到皇庄上,庄头们听说他是来征收赋税的,还是个小年轻,在他抵达之前便私下商量了起来。
他们商量的,自然是如何不着痕迹地坑害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