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伟天仪听到了下面的骚动,微微往台下瞟了一眼。
就见祸忌带着几十号手下分开人群晃晃荡荡来到了擂台右侧,伟天仪当时心中一沉,祸忌的到来让伟天仪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他也弄不明白祸忌的真实意图,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这场比赛输了,那无形之中就相当于是输了祸忌一头,毕竟人家祸忌一个人连挑大颠虚净灭宗数名高手,而自己仅仅是对战一个屠无宄,如果还败了的话,那就真的是落后于人了。
想到此伟天仪不由得加紧攻势,想快些拿下屠无宄。
话分两头,单说台下的祸忌,祸忌简单往台上看了看,见二人的比武还很胶着,一时间也分不出输赢,于是祸忌转而去拜访当天道等人,等来到太史郁身前的时候,祸忌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太史郁,不住地点头。
“不错,骨骼清奇,是块难得的材料,小郁,你是不知道,我那兄弟王膛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只可惜……罢了,不说这些,我现在住在不远的张家庄中,小郁要是有时间不妨到我哪里一叙,当年我与你哥哥虽然算是对手,但对于他的人品和武艺我是非常欣赏的,只可惜天妒英才。”
太史郁也借着这个机会仔细观察着祸忌,第一眼看到祸忌的时候,太史郁瞬间便想到了一个人——元诡。
祸忌的相貌要比伟天仪好太多,虽然身为男儿,但是皮肤白皙、细腻,容貌更是美的没有办法形容,剑眉阔口,特别是一双端凤眼,玲珑剔透、炯炯有神,眉宇行间数不清的万众风流,似乎要将别人的魂魄勾去一般,可以说是不笑而自带三分俏意,顾盼而香风自起。而且祸忌年幼习武,一身的霸道之气让他柔美的外表上多了一层舍我其谁的王者风范,就单单凭这一点就将那些病恹恹的俊秀公子哥儿给比了下去。
这么多年,太史郁见过的所有人中,论形貌,恐怕只有元诡能与其一较高下。
愣了片刻之后,太史郁马上反应了过来,急忙一抱拳。
“膛兄对我的美言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只不过在下最近俗事缠身,怕是没有机会去拜访先生了。”
虽然太史郁对祸忌的印象很不错,但他也知道伟天仪与祸忌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个时候他是一定不会去拜见祸忌的。祸忌刚才说的也只是客套话,见太史郁果断回绝了自己,祸忌也没有生气,呵呵一笑,转而与别人寒暄去了。
等祸忌与众人打过了招呼之后,当天道越众而出,笑着问道。
“不知道祸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祸忌一笑,回话道。
“这次我听说伟司主与屠家堡发生了摩擦,我怕伟司主应付不来,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还有就是和伟司主定个日子,咱们两家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当天道听出了祸忌言语中的轻蔑之意,回敬道。
“原来如此,祸大人有这份热心,当某先替司主表示感谢,区区一个屠家堡,还是难不倒我们的,司主想要取胜易如反掌,现在在台上纯粹就是戏耍对手,图个开心。”
祸忌一听,微微一咧嘴,不置可否。
趁这个空档,太史郁偷眼看了看祸忌身后的王膛,王膛此时依然带着无常面具,不过面具后面的目光此时也正盯着太史郁,二人相交多年,已经有了一定默契,单单通过眼神的交流便可以交换很多信息。
太史郁也猜不透祸忌的目的,于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王膛,王膛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眼角非常放松,意思是“不用担心,这回来主要的目的是定下密谈的时间。”
太史郁此时恍然大悟,微微一眯眼,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
二人正在挤眉弄眼的时候,祸忌突然照着王膛的脑袋拍了一下,吓得王膛与太史郁急忙结束交流,各自望向一旁。
祸忌看看二人,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挤眉弄眼的干什么?有什么悄悄话到一旁去说。”
太史郁老脸一红,不敢再看众人,而王膛也是呵呵讪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经过这个小插曲,双方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台上,现在伟天仪与屠无宄已经斗了将近一百个回合,双方都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早已没有了小心的试探,一招一式都是全力以赴,就见台上烈风阵阵,刀光鞭影往来穿梭,台下的祸忌看了一会儿,不住地点头说道。
“妙啊,没想到南梁竟然会有这样的高手,看来中州武林真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我们这些小字辈的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
祸忌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一旁的当天道微微一撇嘴,很是不屑,笑着说道。
“我们这些俗人当然有很多不足啦,哪像祸大人你这样威风八面,呵呵呵呵呵……”
太史郁听完奇怪地看了一眼当天道,他很奇怪,自打祸忌来了之后,当天道的表现就很反常,平日为人极为随和的他对祸忌的态度却异常尖酸刻薄,处处挖苦讽刺,似乎二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一样。
就在这时,台下的观众一阵惊呼,原来此时台上的局势已发生改变,伟、屠二人前前后后大约斗了两百个回合,一直都保持着高速的冲杀,中间没有丝毫的停歇,伟天仪年轻力壮倒还是吃得消,可屠无宄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虽然他的体格还算是健壮,但终究比武过年轻人,在二人一次短暂分开之后,屠无宄突然扔了兵刃,看着伟天仪。
伟天仪很是不解,弄不懂屠无宄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伟天仪刀交左手,欠身问道。
“屠老前辈,您这是……”
屠无宄一脸的心满意足,点头笑道。
“招法凌厉,内功浑厚,颇有大家风范,不错,不错,今日老夫能一会这武林新一辈的佼佼者,这趟独龙池会武就算是没白来,我也知道,凭我的功夫要胜你几乎没有可能,再斗下去也没有结果,这样,伟家小友,你满足老夫一个小小的愿望,这场比赛就算是我输了,我们屠家堡与你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伟天仪一听微微一惊,问道。
“老前辈,可这陈……”
屠无宄一笑,小声说道。
“无妨,犬子与陈几老侠客算是同门,单凭这一点,陈老侠客也不会为难我们。”
伟天仪这才恍然大悟,说道。
“原来如此,那好,老前辈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屠无宄一指伟天仪手中的兵刃,说道。
“伟家小友,你这套‘流刃若火’我算是领教了,确实是精妙非常,让人叹为观止,这‘阴苍’的霸道之处我也是深有体会,不过我听说伟家小友你最拿手的并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一柄威力更大的宝刀以及一套神秘的功夫,老夫想见识一番,不知能否遂愿。”
伟天仪原本还有些担心屠无宄会提出什么棘手的条件,没想到仅仅是想开开眼界,果然是个武痴。
于是伟天仪大笑一声,一伸手说道。
“这有何难,老前辈若是想领教,在下责无旁贷,小郁,刀!”
太史郁心领神会,奋力将手中的尸鸟往台上一抛,伟天仪凌空而起,牢牢握住宝刀,就听“仓朗”一声脆响,一道华光划过天空。
等伟天仪再次落在擂台上时,对面的屠无宄一脸的惊讶,此时伟天仪的脸上不再是苦大仇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癫狂,之前那副毕恭毕敬的虚伪嘴脸也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舍我其谁的霸道姿态。屠无宄没有想到仅仅是换了一柄兵刃就会让人发生这么大的转变,见到伟天仪这幅模样,屠无宄也是兴奋异常,重新捡起双鞭,高声笑道。
“好好好,这才是男儿应有的姿态,伟家小友,放马过来!”
伟天仪也不搭话,沉哼了一声双脚猛然一点地,身体似鬼魅一般飘了出去,台下的太史郁看得目瞪口呆,这种速度是他前所未见的,太史郁自己练得功夫也是靠速度取胜的,可相比较之下伟天仪的速度快了他不是一星半点,单纯依靠腿部的肌肉力量是绝对达不到这种速度的,应该是借助了某种神奇的内功,想到此太史郁在心中不禁慨然长叹,看来自己无法练习内功的先天缺陷是自己习武道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如果自己拥有伟天仪这样恐怖的速度,再加上自己的“天牢极刑式”,报仇之事便会更有把握。
太史郁在台下浮想联翩,台上的屠无宄此时却没工夫想这些,伟天仪的突然提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二人已经打了两百余个回合,屠无宄自认为已经熟悉了伟天仪的武功套路,自己唯一的劣势便在于年岁已高,再耗下去会体力不支,因此他才想到了刚才的主意,本来自己与伟天仪也没什么仇怨,太史郁要报仇最先找的也不是自己,况且这幕后黑手可是陈几,太史郁涉猎江湖不久,还没有完全体会武林的错综复杂,想杀陈几,并不是那么容易。
因此屠无宄完全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站在这里,他与伟天仪的这场比武,纯粹就是自己技痒,想和这位声名赫赫的年轻人较量一番,可现在屠无宄感觉到了一丝紧张,自从伟天仪拿到“尸鸟”之后,他的气势发生了非常大的转变,之前伟天仪左一个“前辈”右一个“赐教”,将自身的姿态放得很低,屠无宄也一直以为伟天仪是一个深谙武林规矩的年轻人,可就在刚刚,屠无宄否定了这个想法。
屠无宄看着向自己飞来的伟天仪,突然想起了一种动物——乌鸦。这种对腐肉情有独钟的飞鸟一直象征这灾祸与不详,一方面是因为其刺耳的叫声,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种浑身漆黑的飞鸟会出现在将死之人附近,用一种看待食物的冰冷眼神看待那些死期将至之人。
屠无宄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伟天仪看自己的眼生就像是乌鸦在看待自己的食物一般——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屠无宄突然打了一个冷颤,眨眼之间伟天仪已来到屠无宄身前,就见伟天仪脚尖轻轻一点,身体突然反向一弓,同时手中“尸鸟”顺势划出,就见一道明亮的圆弧在屠无宄身前划过,屠无宄想要向后避让,但伟天仪的速度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屠无宄虽然再急速后退,但伟天仪动作更快,一道冷光划过,屠无宄就觉得胸口一凉,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尸鸟的刀尖已刺入屠无宄的胸膛足足半寸,这一刀划过虽然未伤及脏器,却在屠无宄的胸口留下了一条整整一尺长的恐怖伤口!
屠无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伟天仪此时还背对着屠无宄,就见伟天仪头部微微一转,在肩膀与耳根的缝隙中自下而上瞟了一眼屠无宄,一股冰冷、苍凉的眼神让屠无宄头皮阵阵发麻。
就见伟天仪突然再次躬身,双腿绷直,腰部悬空,背部贴近擂台,两肘向外支起,倒着脸盯着屠无宄,一脸似哭似笑的表情,看起来阴森诡异,屠无宄不敢大意,也没功夫理会胸前的伤口,急忙稳住身形,用双鞭封住门户。
台下的祸忌一见这局面,突然一脸的兴奋,自言自语道。
“终于要用这招了!”
话音刚落,就见伟天仪身体突然一阵战栗,以一种似哭似笑的诡异声调一字一句说道。
“八——荒——尸——鸟——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