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无求的揣测胡言深以为然,于是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显然他不是授意于文俊大师兄,更不可能是执法堂其他的人。”
无求搔了搔后脑勺,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片刻后却道:“那你决定会是谁暗地里指使他这么做的?”
胡言微微一笑道:“前世之事后事之师,现今天下有谁最想中原道门越乱越好来着?”
无求闻言顿时一惊道:“难不成是邪神宗的人?”
胡言摊了摊手道:“除了他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了。而且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法和茅山之乱如出一辙么?”
金宁儿闻言,面色微微一黯,但她却难得的并未有爆发出来,而是静坐一旁,仔细的听着胡言和无求两人的推测。
绿依却道:“大哥,还有执法堂大殿里那个疯疯癫癫说话不搭边的弟子,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邪神宗的人?”
“疯疯癫癫的执法堂弟子?是谁啊?”无求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呆在清源宫,可以说对整个清源宫的人都略有了解,在他的印象里执法堂都是人才济济,倒也没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弟子。
胡言想了想道:“那人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精瘦,但双眼却格外的精神,嗜酒如命,而且说话非常奇怪,像是四六不搭边,但细想倒也觉得极有道理。”
无求沉吟片刻,一拍脑门道:“那人是不是丹凤眼,眉毛细长,嘴角有一颗痣?”
胡言之前倒也没怎么仔细看那人的相貌,不过无求此刻提起,他也忽然想那人嘴角确实有一颗小痣。于是点点头道:“你认得此人?”
无求咧嘴一笑道:“说认识也认识,说不认识也不认识,只不过有过一面之缘。”
胡言疑惑的看着无求,越发的对这人感兴趣了,于是问道:“快说说,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执法堂的大殿之上,而且看他的样子,在执法堂的地位并不高,就连天乾都能对他邀三喝四的!”
无求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非也非也,要说他在执事堂的地位,恐怕就连文俊大师兄看见他都得礼让三分。”
胡言闻言,暗自一惊道:“怎么可能,文俊师兄乃执法堂掌管奖惩的大师兄,在执法堂除了执法堂掌事华天师伯,应该就他最大了吧,为何还会对这人礼让三分。无求别卖关子了,这人究竟是谁,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无求笑了笑道:“胡言你有所不知,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他也不过仅仅只是华天老儿的二弟子而已,名叫伏鹏云,不过他平日里行事古怪,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执法堂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不过要论功法,恐怕他还在文俊大师兄之上。我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师傅的寿辰,不过至今也有五年之久了。”
胡言心中又是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今晚自己挟持的人竟然是执法堂的二师兄,而且功法更在文俊大师兄之上。要知道文俊大师兄早已是金丹期的大修行人了,此人的功力还在文俊师兄之上,其功力可想而知。此刻他才明白,为何在自己的挟持下,这伏鹏云为何会那般坦然,那眼神为何会显得那般平静了。凭他的功力,只要他想反抗,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何况绿依的妖力被封印,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不过只是个筑基高阶的水平而已,凭他二人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拥有金丹期实力的伏鹏云的对手。
无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微微叹息一声道:“所谓一山难容二虎,这伏鹏云为人清高,素来看不惯执法堂的行事风格,从秘境之中修行出来之后,便常年在外游历,别说是天乾,恐怕除了华天老儿和文俊,其他弟子或许只知道执法堂有个二师兄叫伏鹏云,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不过他却极为敬重咱们师傅,上次师傅八十大寿,他却背着华天老儿专程回来献了一礼,事后又独自悄悄离开,却根本未曾踏足执法堂一步呢!”
胡言此时心中已经惊涛骇浪一般,他惊的是原本他以为师傅不过才六七十而已,此刻闻说五年前师傅就已经有八十了,如今岂不是已经八十有五了,但看起来却是那般的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精气神甚至比清源宫许多年轻的弟子还要来得好。想来这便是修行带来的益处吧。
而让胡言更为吃惊的是,这伏鹏云竟然会对师傅如此敬重,为了给师傅过寿竟千里迢迢赶回来送礼,送完礼却不回执法堂见他的授业恩师,反倒又独自离开了清源宫。此人行事确也古怪。
不过这也正说明这伏鹏云确实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甚至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执法堂一向行事霸道,他不愿与其为伍,随波逐流,便远远避之。
想必以华天师伯的性子,心里也定然容不下伏鹏云这样的弟子吧。
至于文俊大师兄恐怕更希望伏鹏云离开清源宫,毕竟没了伏鹏云,他才可以真正的成为清源宫新生代第一人,也能更加心安理得的统领整个执法堂,感受所有弟子的尊崇了。
无求的话,也终于让胡言明白了,为什么天乾和苟坤根本不认识伏鹏云的原因了。
“照这么说,这伏鹏云此时回来,定然是得知了清源宫祸起萧墙,特意回来帮忙了咯?”胡言顿时心中有了底,他现在可以相信这伏鹏云确实是想暗地里帮自己了。
无求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对了,你们看见他的时候,他可有对你们说些什么?”
胡言干咳一声,讪讪道:“他让我今夜到后山与他一见,但我担心被其算计,所以并未应承。”
无求惊愕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胡言道:“你……你……你这家伙,平日里倒没见你这般心虚,今天这是怎么了,笨蛋,或许这是我们唯一能救师父他们的机会,竟然也被你错过了……”
胡言自知理亏,赔笑道:“我这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么,万一被他骗了,那我们执事堂岂不是会全军覆没了。”
绿依也劝慰道:“是啊,这样不能怪大哥。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清源宫局势不明,大哥做事小心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再说了,我们再执法堂大殿之中遇见他,便说明他是执法堂的人,我们便更有了防范之心,如何能轻易相信他。”
胡言拍了拍绿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却又对胡言讪笑道:“本来我还担心他会泄露我们的行踪,准备今夜上房顶躲躲呢,结果这静室之中还有这等隐秘的地方,倒也免去了上房顶的麻烦。哈哈,呵,咳咳……”
胡言见无求的面色不太好,他还是第一次见无求的面容变得如此的沉重,顿时笑声嘎然而止,竟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金宁儿见众人气氛不太对,却从床上跳将下来,嗤笑一声道:“既然人家有心要帮咱们,定然不会因为一句话便放弃。我看今夜还是得去后山看看,他定然会去找你们的。”
一向说话不靠谱的金宁儿,此刻倒也说了一句靠谱的话,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胡言面色顿时一喜道:“对啊,金宁儿此话倒也在理。”
无求闻言,面色倒也有了一些好转,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今晚我和你一道前往后山等他。”
胡言见此,赶忙答应道:“行,等过了子时,你我和绿依一道上后山吧,紫菱和宁儿就留在这石室之中等我们。想必就算执法堂的人知道我们回来了,也寻不到这石室中来。”
紫菱自知自己功力低微帮不上什么忙,跟着一起去,反倒会碍手碍脚,于是点点头,算是应承了。
金宁儿本来很想和胡言他们一道去凑凑热闹,但她见紫菱答应,也不好抛下紫菱一人在此,也只得应承了下来。
胡言看了众人一眼道:“既是如此,那大家先休息一会儿,等子时一过我们就去后山。”
无求点点头,坐到一边,靠着石墙发起呆来。
而绿依也走到一旁,自顾自的打起坐。
紫菱向来睡的早,便靠在石床的一侧,昏昏欲睡。
金宁儿见紫菱睡了,她挨着紫菱沉沉的睡了过去。一时间整个石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反倒是胡言精神奕奕,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却无意间又瞥见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幅美女摘花图,他走到画前,仔细端详,越看心里越是吃惊,越看心里越是思念胡家姐妹。
一时间竟有些迷惘起来,无数的问题跃然于心中,让他疑惑不解。
这画中的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和胡家姐妹生的如此相像?她和胡家姐妹有什么关联么?
这石室如此隐秘,师傅未曾拿它来珍藏奇珍异宝,也未曾用它来珍藏修真宝典,功法密录,却单单只用来珍藏这幅画,说明师傅很在乎这一副画。
那么这画中之人究竟和师傅是什么的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胡言无从得解,或许只有师傅才能解答这个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