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南山的那个夜晚之前,陆惊鸿对奇门遁甲的兴趣更多的停留在术数上。从学习奇门之初,师兄就对她说过,奇门遁甲,分为术奇门和法奇门,术奇门平时也就是大家多运用于预测的奇门测算,也就是卜测类型,而法奇门不仅需要修炼相应的功法,而且风险极大,在没有师承的情况下,基本法奇门可以说十个修了九个痴,还有一个必疯狂。
“简单的说一件事你就做不到,”当时师兄的语气很是郑重,“比如修炼法奇门到后面,需要召唤阴兵阴马,而那个功法,据我所知,需要在坟地筑基打坐至少九九八十一晚。你能行?”
想想那个画面就太美丽。陆惊鸿打了个寒战,赶紧岔开话题。不过晚上和程子平聊天的时候,程子平倒是若有所思的说:“我听我爸说,我们隔壁村子,几十年前倒是有个人修成了的,额,也不知道算是修成没有?”
“这话说的,究竟是修成还是没修成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子平居然会知道这种故事,太让我惊奇了,快说来听听!”陆惊鸿一下被吊起来胃口。
“那是七八十年前了吧?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爸讲的,说我们隔壁村,有一户人家,家里有四兄弟,长大了之后分家,整天闹个不停,家里最小的兄弟,年龄当时也才刚成年,自然是争不过几个兄长。有天晚上,小伙子被几个哥嫂挤兑一番,在牛棚里哭着哭着睡着了,家里有一头老牛,已经十来岁了,那天晚上,小伙子睡着之后,就梦见老牛托梦给他,对他说,别哭了,分家的时候,你什么都别要,你就把我带走,再要了场上那个打场的轱辘滚子,就要这两样就行。”
“小伙子醒来,觉得这梦甚是奇怪,反正也争不过几个兄弟,就听了老牛的话,只要了老牛和场上打场的那个大轱辘滚子,那头老牛已经十来岁,早过了年富力强的时候,我们东北打场的那个轱辘滚子你知道的,一整块大石头打出来的那种,动辄几百斤上下,一般谁要那玩意呀?几个哥嫂占足了便宜,自然没有二话。”
“小伙子就带着老牛这么分了家,住着一个破旧的小偏房,靠着将老牛出租帮别人耕地,也算勉强活了下来,那头老牛虽然没有再说过话,但也颇通人性,而且神奇的是,老牛帮人耕地时,时不时能从地里犁出一些小物件,什么旧银元,古钱币,残破的铜器什么的,小伙子跟在牛后,看见了就悄悄的收起来,你知道我们那边,本来就是元大都所在地,时不时雨水都能冲出点文物啥出来,小伙子偷偷拿这些东西去镇上,居然也有人收,价值虽然不高,好赖也算个补贴家用,过了几年,慢慢也算日子有点结余。”
“直到有一天,老牛给他托梦说:感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我如今要走了。我死了之后,你把我的骨头留下,烧成灰,然后把那个打场的轱辘锯开,中间会有一洼水,你把我的骨灰撒一点到水里,然后用这个水抹眼睛,以后你就能看到地下五六米的东西。”
“说完之后,小伙子醒来一看,老牛果然死了,他记住老牛的话,留下了骨灰,然后又想法锯开了轱辘,中间果然有一汪水,也就半碗大小,小伙子依言撒了一点老牛的骨灰进去,然后将水抹在眼睛上,果然从此真的能看见地下几米深处的东西。”
好神奇,陆惊鸿眼睛亮亮的,“我还不知道我家子平也能讲故事哎,然后呢然后呢,这和奇门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马上就讲到了。这个小伙子从此有了这项本事,有事无事就在山上转悠,我们那里本来古墓就多,他能直接看见下面有没有墓,墓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过好几年也没寻摸到啥好玩意,突然有一天,他在山上转悠时,看见几米深的地下有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铁箱子,当即找了人来挖开,挖出铁箱子,打开一看,全是古书,什么书名我也不知道啦,我又不像你知道哪些是了不得的古籍,反正肯定是绝本那种,刚打开突然一阵妖风吹来,昏天黑地,满箱子的书呼啦啦全卷上了天,小伙子急了,合身一扑,就抓住了一本书,书名就叫..”
“奇门遁甲!”陆惊鸿与程子平一齐脱口而出。“怪不得我学梅花心易你不知道,学六爻你也没听过,就学奇门遁甲你一句都没问过,原来真听说过奇门遁甲呀,继续继续,然后呢?”
“小伙子拿着书,沮丧了半天,知道命数如此,其他书,想必也是了不得的秘籍,但那风来的诡异,也不敢再做其他想法,拿着书回家,从此开始研习,渐渐能替周围人测算如神,经济条件也好了起来,娶了媳妇,修了房子。就只有一点,家里修的北厢房,总是锁的严严实实,窗户纸也封得死死的,看不见里面一点东西。北厢房从来不准任何人进去,连他媳妇也不准。
媳妇嫁过来好几年,都不准进北厢房,心里自然是好奇得紧,可是怎么问他也不说,也不准媳妇进去。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人要找他测算都只能上门。终于有一天,他在院子里反复转来转去,估计是有什么事,决定不下,最后把媳妇叫来,对媳妇说:我要出门半天,对你没有别的交代,唯有一句话,千万不要靠近北厢房!不然回来我打死你!”
“媳妇满口答应,其实心里早就好奇的不得了,无他,厢房虽然从来不见人进出,但是经常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出来,好似许多人在说话,又好似总有人走动。但看老公交代的严厉,也不敢违背。开始还能老老实实不去北厢房,但等到天色将晚,北厢房又隐隐绰绰传出声音之时,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心想我不进去,我就从窗户纸看一眼总可以吧?”
“你知道我们北方冬天,以前哪有玻璃窗,都是纸糊的窗户,那媳妇当下一根指头沾了口水,轻轻的把窗户纸捅破了一个眼,凑眼看去,屋子里哪里有人,只有无数的纸人纸马在炕上,煞有介事地正排兵布阵,你来我往打的好是热闹。突然看见窗户纸破了一个洞,一溜烟都往窗户纸涌过来,吓得媳妇往后一退,就看那些纸人纸马纷纷从窗户眼挤了出来,直往天上飞去,原本还是清清朗朗的天空突然飞来一片乌云,就笼在这些纸人纸马头上,突兀间雷声大做,一场雷雨,纸人纸马纷纷坠落在地,化成了纸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