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公子,这份军令状你和谁签的?有人知道吗?”
崔进:“任命文书是吏部右侍郎耿精忠签的,军令状也是在密室他让我写的,并没有旁人”
“这事得保密,不能让两淮的盐商知道,也不能让扬州的知府、盐政知道”
鱼儿:“不错,现在任命已经下达,消息已经传开了,公子不能再住在这里”
很快
租住的公寓里只剩下鱼儿一人。
鱼儿考虑的问题不得不让人佩服。果然事后据他来报,一天之内,一共有三十多名商贾政要来拜访。
他们或是扬州商人在京里开的分号,或是公侯,或是郡王,甚至还有两名京中亲王的代理人。
鱼儿光收到的小费就有八千两之多,上门者的名单鱼儿一一记上,赏的小费则来者不拒,暗地里用小本子记上。可是问起公子的行踪,却只有一句回复:不知道去哪儿?公子没讲,回来一定告诉你们。
现在他才知道做两淮巡盐史的书童不亏,光这一天收到的小费,够一个二品大员干十年的俸禄。
公子的行踪谁也不知道,就连鱼儿都不清楚。
因为他是独自一人化了妆出去的,他去找了上官婉儿。
半年前,上官婉儿与潇湘剑客南宫灵,还有丫环佩儿、柳儿被黑袍法王俘虏,后被耶显释放,逃回京城。华清宫已经换人了,三女子没了归处,便投靠了南宫灵的母亲碧华夫人。
婉儿在京里的碧华轩分号做起了掌柜,主营珠宝生意。
一位白衣公子,戴着斗笠,牵着一匹骏马出现在门口。
上官婉儿一眼就认出化了妆的崔公子,当下将他引到密室。
婉儿道:“好久不见,听说公子分到了一份红差,为何这副打扮?”
崔进:“妹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是脑袋别在裤腰上,这不,找你来是取经的”
婉儿一笑:“你是来问我盐税的事吧?可我现在是个做小生意的,帮不了你什么忙”
“妹子,千万别这样说,京城谁不知道你上官婉儿的大名,当年你可是万贵妃手下的第一号才女,就连华太师,柳公公都要叫你一声大小姐。你可是京城三大势力之首啊”
上官婉儿:“那些都是陈年黄历,早已不复存在,谁还记得我”
公子:“别的不说,天下大事哪一样你不知道?重要的官吏哪一个底细你不清楚?这就是大用”
婉儿:“你是不是想问前两任两淮巡盐史是怎么死的?”
“婉儿果然冰雪聪明,怪不得南宫公子对你死心塌地”
婉儿:“就算有点小聪明,跟公子比起来那也差得远。你想问我盐税的事,有一个人对你的帮助可能更大”
“谁?”
“戒情和尚”
崔进不明其故,“你让我去问一个佛门的和尚?”
“不错,大家只知道前两任两淮巡盐史一个叫罗青天,一个叫海青天,可是在他们之前还有一任巡盐史。这个人只做了不到一个月,便自己辞职了,出家做了和尚”
“这人是谁?”
“就是上一届的科举状元”
崔进张大了嘴,震惊不已。“你是说闵靖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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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靖元是江南才子,写得一手好诗,他的书法冠绝宇内,曾经是少年崔进的偶像,小时候临摹字帖就是照着他的字一笔一划。
婉儿道:“不错,他不光是两淮巡盐史,还是江苏巡抚,可惜年纪轻轻就做了和尚”
“这人算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有什么想不开的”
婉儿道:“每个人都知道盐税有问题,就算是傻子也算得清楚。太上皇当政那会儿心里是知道的,可就是收不上来”
“这里面的水很深,积弊由来已久,参杂着方方面面的利益。之前处死的那二名巡盐史,出发前都是有名的廉官,青天是民众送他们的称号。可是踏进这个水坑就出不来了。你要想了解其中的内幕,最好去问戒情和尚”
婉儿用纸条给他写了一个地址,“到了这里就能找到他,那座寺庙不大,你若是走快点天黑前能赶到”
崔进告辞出来,打马往郊外而来。
出了西直门,一路往香山而去,走到黄昏快天黑了,总算在山脚下看到一座小庙。
门庭上写着香山寺,两边大门的木柱子油漆已经斑驳。
一位眉须皆白的老和尚正弯腰在门庭外洒扫落叶,枫叶未红却已落满台阶。
老和尚身披一件黄色海青,脚穿芒鞋,头上点着十二个戒疤,神情专注的挥动扫帚。
崔进下马上去问询,“老师父,请问戒情和尚在吗?”
老和尚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用手指着对面土丘上一座新坟。
公子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只见那新坟的墓碑上写着:戒情已死,有事烧纸。
“他死了?”
老和尚不再说话,弯腰继续扫地。
公子一怔,突然返过身来,捋起他右手腕的衣袖,只写手腕上端端正正刻着两个字,顿时呆住了。
“你就是戒情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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