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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临走之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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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若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便该知道,那晚她着实不该先离去。她与真相,其实只差了那么点。

后来的后来,花了将近半辈子的精力,上帝都,斗恶臣,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将自己置身在权力的漩涡之中。只是为了知道那天,那夜,那座小小的书房里,胥仲宰到底与胥锦说了什么。

而得知答案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父亲和姐姐穷其一生真正想要保护的是什么。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后来的种种因果,上天加诸于她身上的所有苦难,都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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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禹军气势汹汹再次来攻,舂陵又陷入了危难。

胥华走进南城门的营帐时,里面大概有七八位将士还有一名穿蓝布袍的长须军师。她轻步走到一边,心知一定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刚刚探子来报,那大禹军营来的不是旁人,是大禹的太子!”主帅开了口,却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营帐内顿时寂静。胥华想,这个幺蛾子出的,是很有水平的。

这些年来于璟山上,她养出了个八卦的好性子。也听说过那大禹景穆太子府内门客三千,揽尽天下贤才奇士,怎样的门可罗市。

传言其府中的公羊晴,鬼才公子,齐阁老,具是厉害人物。尤其是齐阁老,专以谋兵布阵见长。

人们说,算天,得天文星象;算地,得海川百理;可是论谋心算人,没人能算的过这位大禹的太子殿下。

她原本也想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只是没想到,还能这般的不简单。大禹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垂髫小童,怕是没人不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了。

换言之,太子之尊亲临鬼罗阎王的战场,又怎会只在意区区的一座城。虽然大禹的之心众人皆知,可是此番无疑是将事情置于明面。

稍倾后,还是那蓝袍军师率先开口道;“大禹国亲派太子督战,可见其昭昭之心。此刻,敌贼已经兵发城下,至多半日,就会发兵进攻。如今明了敌情,应要万全准备,方可迎战。”

底下众人立刻纷纷附议。毕竟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位大禹太子到底是不是如传言一般。

“不好!”突然,她一声惊叫,慌张神情立刻朝门口大声唤人。众人皆是惊奇,看向她。

在这里的都是胥仲宰的亲信。对这位二小姐献计之事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但胥仲宰却从不愿多说什么,此番若不是情况危急,怕也不会用上她。

立刻有守兵进来,听候吩咐。胥华慌忙朝前走两步,眉头紧皱,急问道;“璟山那边可有消息?近两天有没有传来什么口信?!”

“报,璟山暂无消息传来。不过南方前两天飞鸽传信,信中言明已经安全抵达,暂无异动。”

听罢之后,胥华稍作沉思,脸上却愈加凝重。军中防守一向严密,师姐自从应她之求下山援助之后,两人便没有直接通信,都是由军中信使相传。也是怪她,没有及时询问。

胥华看看众人,幽幽道;“大禹的援军,恐怕不是之前所想的川南驻军。怕是…大禹的濮北顾家骑兵。”

他眼睛一撇,瞧见了这暖香春.色,抓着女子肩膀的手暮然紧了几下,眸色跟着也沉了几分,像是有什么东西迸发出来。一把扯了旁边的被褥,将女子身躯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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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鱼色泛白,阳光初现。

淮南城外,一队人马正策马狂奔。为首的青衣女子扬鞭挥动,正是公羊晴。她左侧有一白衣男子,生的是俊美英俏,自有一番风流之姿。然其脸色苍白,全无血色,像是多年不见阳光。身形也是羸弱,骑马时微微有些应付不来。

公羊晴策马之际,也回头看向这男子一眼。太子府中,阁老只是仗着有年资,真正有能力与她一较高低的,唯此人而已。这鬼才公子的才智她是颇为敬佩的,同为一主效力,二人又都不是心胸狭窄之人,相处算是融洽。只是此人平日里素不喜见人,今日竟是不顾病弱身体,骑马也要跟来。

她心中挂念太子,心道一定要在正午时分赶回城内。他们一行人来到这淮南,留下楚阳河那样大的事。若是不能成功,结果难以想象。重则…危及储位。

十三王此时怕是已经发现他们不见,暗访之后也必有察觉。这位王爷的心思在众位亲王之中,最是难测。之前谭家的事,便是安排的一手好局。自先太子逝世后,十数年的蛰伏,隐忍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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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酸涩的眼睛,只觉不舒服,翻身下床后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是地上的被褥,想起昨天晚上是禹珏尧睡在地上的。微微整理衣衫,看他还睡的安稳,又发现他被角掀开。想了想,还是蹲下来给他盖好。

这家伙倒是睡得香,即便是在地上,也是中规中矩的睡姿。玩性一时起来,故意拨乱他额头一丝发。勿怪帝都名门闺秀都欢喜他,除却身份,便是这般容颜,也没几人不倾心吧。

昨夜,月色如霜,她没有记下。今朝,暖阳入窗,不知又是怎样。

鬼使神差吻上他额头的那一瞬,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张氏夫妇能相守那么多年还能深爱彼此。这世上本也就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有的不过是砰然心动的情愫流露。可笑她才多大,生生感伤出这些来。

原来戏本中那些救命之恩非要以身相许才能报恩的都是真的。原来,心不由主后生出的不是感激…

她慌忙跑出房门,奔至院中一棵大树下,不住的喘气。该死的心中有鬼!只留在他身边,待日后有功绩了,便求他为胥家正名。她自我安慰一番。

但愿这一劫,能安稳度过…

“你在作甚?”

她身体一震,回过头看他,压住慌乱道;“爷醒了?”

禹珏尧一副你白痴的模样。她一吐舌头,这话问的蠢了,不醒怎么站在这里。

早饭过后,又给夫妇二人一些银钱,便告辞离去。没有代步工具,却是个问题。她苦恼时,两匹马儿从天而降。这才想到,禹珏尧身边怎会不跟暗卫。这一夜,买马的时间是足够了。却不想去细究,既是跟了暗卫,昨天二人又怎会落魄到村舍借宿。

“爷,问你个问题呗。这些暗卫不用吃饭的吗?”不用喝水的吗?不用拉屎的吗?诚然这些都是问题呀。

“他们受过训练,三天不进食也同常人无异。”

好吧,那三天不拉屎呢…

公羊晴一行人与他二人便是在半路上遇见的。年华扭头看看禹珏尧,心中了然,嘴角抿丝笑意。

“殿下,时间到了。是不是该审训年华了。”这一笑,有些淡然,有些苦楚。

昨日,是故意摔下马的。

昨晚,是故意说那番话激他的。

“太傅教训的是,年华思虑不周,待会儿自会将这东西交给婢女,以免唐突扰了殿下。”她垂首语气诚恳。前些日子公羊晴也嘱咐过她,外面人多眼杂,要小心行事。她来找禹珏尧,旁人因着她‘太子红人’的面子,不好多加阻拦,却到底不合规矩。她手里的大氅就更是….让人误会。

可司启颂却并未缓和语气,轻嗤一声,道;“殿下一向公私分明,你这女子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招数。也罢,既是殿下喜欢,宠你一宠也就是了。可莫要恃宠而骄,不懂进退。本来老夫也不便多管,但此次南巡殿下竟也带了你出来,别误了正事才好。”说完便一甩衣袖离开。

这楚阳河治事关重大,五王的前车之鉴犹在,可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这女子呆在殿下身边时日虽短,可本事却是不小,先前谭家之事听说她亦是在场。他这人最是不喜私情乱了政事,若不是殿下心属这女子,哪能这般恩赐与她。他多次提到这事,禹珏尧竟是次次含糊过去。他心中又忆起先昭仁太子,心中郁结气闷,自是不愿再与年华多说。

年华见他离去,心下稍稍松口气,低头看看手中东西,不禁一声叹气,微有不甘。此时流瑶也已经起身,她便将东西递与她,本是想着亲自谢那人上元节搭救之恩,如今看来也是不能了。可东西还没有完全递过去,房门就又开了。有婢子出来,说是里面的人让她进去。

年华虽有些踌躇,但还是重新整了整那大氅走进去。驿站的房间自是比不上太子府中,此时禹珏尧正于案桌前看些卷宗之类的文案,听到有人进来,微抬头看一眼后又盯着手中的东西。

年华见他认真模样,轻轻踱步至正中间,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案桌上,低声道;

“殿下,这是上元节那日殿下落在年华这里的。已经收拾干净了,今日给您送过来。”说完后退几步,见禹珏尧仍是低头看手中东西不理会她。有些失落,却也不想真的扰了他。可正待扭头退下时,禹珏尧终是开了口。

“既是给你用了,便是赏你了。孤的东西,不喜别人触碰。这氅子你还是留着吧。”

她心头一喜,又上前拿了那大氅在手中,像是怕晚了一步,就有人反悔似的。

“那年华便谢过殿下恩赐。如今虽是回暖,可我还是觉得冷,这氅子也厚实,用了正好。”说完,偏头一想就又加了一句。“殿下可不许反悔,这贵重物件想来也不是能随便送与人的。”

禹珏尧听她有些孩子气的话,微嗤一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看她道;“孤所说的话,自是不悔,无论何事。只是你一个南方人,怎也这样怕冷?听你这话,前段时间在府中岂不是冻的狠了。”

年华被突然发问,顿感心慌意乱,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微微躲闪面前之人的目光,确瞥见他好整以暇的神情。大禹本就气候偏暖,更别说这南方了,她如今作为南方人,确是不应怕冷的。

“谁说南方人便不能怕冷了,我就偏怕,还怕的紧。”既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唯有继续硬气下去,反不容易引人怀疑。

禹珏尧眼中意味变深,良久后才开口道;“刚刚太傅在外面说些什么了?”

年华想起司启颂的话,顿时面红。那太傅说的话任谁听了都明白。刚刚她听后有些尴尬,只是一众奴仆在场,也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此时他再发问,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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