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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司法之弊(1 / 1)

<>年华一番细问,才知道年言妆恐怕今日一早就不见了。而且…师兄也不见了。

从前师姐偶有不开心,老是躲在山后的小茅屋中。师兄就站在洞口一直陪她,直到她心情好转。但是现下是在皇寺,她可要如何是找。

眼看已经到晌午了,大殿中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可是这审案子的人却是不见了,她不敢想象这后果。案子破不了还没什么,毕竟这起案子确实诡异。可若是临阵脱逃…

她匆匆赶往大殿,站在门口为自己定定心,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她不相信师姐会逃跑,或许只是需要时间,而自己又能为师姐做些什么。

原本空旷的大殿内,已经添置了许多桌椅,也多了好些人。侍卫、婢女自是不必多说,单单身着官服的人就有二十位左右,比昨天门口相迎的人多了几位。其中一些官员她认识,在南行的队伍中见过。

最上首的位置是空的,左侧紧挨着的地方也有一个空座位。

其次是右侧三个人的座位布置在一起,其中刑部尚书顺平潜她是识得的,还有另外两个年纪大的人,想来是大理寺和督察院的最高长官了。

其他的人分坐在大殿两侧,阁老与公羊晴竟然也在里面。还有一些僧人也规规矩矩站在后面,双手合十,嘴中不停的念着经文。

她进来的时候,众人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像是要盯出个窟窿来。她心中有些怵意,但依旧不想退缩。今日,必须替师姐撑过去。

此时,大殿佛像的后面又走出来两个人,众人起身相迎。一年轻俊朗,一老迈精烁。正是大禹的太子殿下与三师之一的太傅司启颂。

禹珏尧见她站在门口的时候,有些惊意。他先请司启颂落座,然后欲要转身引她过来,哪知太傅道了句,你这太子不坐,他们这些人怎么敢安稳坐下,快些到上面去吧,莫要让人等急了。

禹珏尧无法,只好落座到最上面的空位。而此时,年华也正一步步走到了大殿中央。

公羊晴依旧是那副清高模样,淡淡视看这临危不惧的女子。已经派了三拨人去请年言妆了,可是竟半个人影也是没见。太傅司启颂与圆方大师常有来往,特来悼念,也是一心想要知道凶手是谁。可是年言妆迟迟不出,太傅已有怒意。

太子方才特意请太傅到佛像后,她想,这也是要私下安抚太傅。也罢,如今且看这女子如何为她师姐开脱。

“年华参加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她拂礼请安,甚是恭谨。

“免礼。”淡淡一声从上首传来,肃穆中夹杂了一分情愫。

司启颂本是听禹珏尧一番宽慰,已有些安慰。但此时再看见年华,虽不知她与年言妆的关系,可是想到这女子近来颇有媚主之名,也是看不惯的。当下语气也是不善。

“你这女子来此处作甚,不好好呆在太子府中,还要追着殿下来皇寺不成。”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心知,太傅对太子一向严苛。即便太子早已独当一面,可这位老太傅还是事事挂心。这些人中,大多昨天都是见到年华与太子一起的,再联想近日城中流言,也多多少少猜到这女子的身份。

年华对司启颂也拂了拂礼,落落大方,道;“年华也是御史局女史,为何不能前来。但是年华今日站在这里,却不是凭借女史身份,而是以年言妆师妹的身份前来。”

众人大惊,没想到年华与年言妆还有这层关系。而司启颂本就抑郁,此时一听,更是薄怒心生。正想发作,却见那女子对着太子直直的跪了下去。

“我师姐有事缠身,不能及时前来,还望殿下恕罪。但是师姐临走的时候,曾交代我,让我先参与此案审结。望殿下恩准。”

她说完,对着那人叩了三首。

三司高官已然不悦。此次虽说没有发文书命令要三司会审,但是太子与圣上的做法已然告诉所有人,这案子的重视程度。本来令年言妆来审,已是极其不合规矩,如今怎又要临时换人。拿公堂当儿戏,焉有此理!

大殿突然沉寂,所有人都在等待那有权决定生死的人回答。可是太子却迟迟没有开口。

禹珏尧眼睛死死盯着地上跪着的女子,一双眸子已经暗沉,宽袖下的手紧紧握住椅靠。

她这是在逼他!年言妆突然失踪,令人始料未及。她如今的做法分明是要将自己与她师姐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这案子当真破不了,二人哪一个都跑不了。他不会不管她,就也一定不会不管她那师姐!

好,年华,你真好!就这么不当自己的性命是回事么!

“大胆!你不过一个小小御史女史,怎能在此儿戏!”他怒气拍案,呵斥出声。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看到太子鲜少发怒,都是寒意浸骨。

年华又一叩头,像是丝毫不为惧怕,语气也是越发的坚定凛然。

“我师姐能审,我又如何不可。我受她所托,今日若是失信,以后必定也无颜存活世间。今日若是殿下不允,年华便是跪死在这里,也要求得殿下同意!”

声音回绕在大殿,字字激昂。所有人不由为之一颤。这女子敢顶驳太子,实在骇人,令人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允!”

良久后,他才启唇应下。这么多人盯着,他再也不能不应,她想必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可是最多的缘由是她以死相逼,她竟敢以死相逼!他这辈子还从未被人如此威胁过!

年华,你最好祈祷你能安稳度过这一局。否则,你要是受了半分伤,孤必不饶你!

太子已经发话,其他人自是不能再说什么,连太傅也不好驳了太子的面子。

年华将头抵在殿中冰凉的大理石上,声音肃穆。

“谢殿下成全,年华必定秉公办理,不负殿下期许。为死者伸冤,为生者昭雪!”

死者伸冤,生者昭雪。这句话她从前总听师姐讲起,却一直不懂其中要义。今日置身处境,方才懂得其中的憾人之处。

她谢恩后站起来,走到三司面前,弓腰客气道;“年华今日在三司面前代师姐审案,不求事事顺应民心,但求公正公平。也望三司能够谅解我师姐一二,她稍后就至。”

三司颔首以应,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来人,将涉及本案的死者家属带上。”

年华一声令下,当下便有侍卫从外带进三四十十人。这些人当然不是所有的家属,但已然足够。他们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也是被这里的阵势吓到。

年华依旧站在大殿中央,看着面前的一群人,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凛然开口问道。

“你们之前已经录过多次口供,大理寺有一位女子也细细盘问过你们。这是她记下的口供,你们阅览一下,看看是否属实。”

说完,她将手中东西交给侍从。侍从呈着这东西在每个人面前都走了一遍,确认了此乃真实口供后又将几张纸交还给年华。

年华回身,看着禹珏尧与三司,道;“此乃我师姐匆忙之时所录,并未通过正当渠道。因此年华斗胆,当着众人的面查证此物真假。为的是得到在场众人的认可,承认它的有效性。”

几张薄薄的纸又被呈到太子和三司面前。太子看后未有发话,而让三司做决定。刑部尚书顺平潜细细阅览之后,对年华道。

“此物过于草率,上面笔迹也可看出是临时所作。我大禹司法向来有明令规定,物证、人证、口供都有严格规定。你这东西日后存档结案是不可用的。但三司一致商量,可暂时留用,日后必补上一份完备的。”

年华谢过一声,然后又转过身子对所有道;“在座的各位一定好奇那纸上写了什么。其实,那上面写的很简单,乃是我师姐询问他们这些死者亲属的一些事情。但无一与本案有关,不过都是琐碎小事。”

“年华斗胆,今日开审之前要先提司法一弊。大禹司法之制,过于僵硬,所审所问,不过按部就班。陈条规定,一一遵守,可最后对结案而言,却无一有用。”

“放肆!”

司启颂愤而起座,怒看殿中女子。他生平最重的就是礼法之制,否则也不会如此忌讳年华的存在。

“小小御史,竟敢妄论一国司法,实是可恶!”顺平潜也怒指年华,不满出口。他是刑部尚书,年华这话无疑是点着他的鼻子说话。

众人无一不替那殿中的女子心惊胆战。看看太子,发现太子神色未变,一直盯着那女子,从未移开视线。

年华与司启颂直视,毫无畏惧,决然之势尽出。

“敢问太傅,对司法问供之规章所知多少?”她启唇,问那激动的太子太傅。

司启颂一甩衣袖,背手在后,并不打算回她。

年华也不等他回答,自顾出口;“司法问供之时,除却死者概况,便是与案情相关。会问这些家属,死者为何人所杀,可知凶手为何杀人,死者死时可曾说些什么,等等诸如此类。”

“年华想问的是,要是这些家属都知死者为何而死,那还要朝廷这些查案的作何。但因着这些是规制,所以必须这么问。诸如此类,司法各个环节皆有显现。敢问众人,这不是僵硬,又是什么?反观我师姐这些潦草之言,看得人都嘲讽她的做法。今日不是年华无奈之下才拿出这些东西,而是必须拿出!”

禹珏尧看着那夸夸其谈的女子,发现这样的她,眉间有股坚韧,颇为出彩。他扫视周围众人,道;“既然如此,你要证明你师姐这些东西有用才可。否则,便是大胆!”

年华看他两眼,不敢再看,怕自己沉在他眼中的漩涡之中。

“师姐上面所言,也是这些家属所说。敢问看过的人是否发现其中的关联?这些家属的言论是否有共同之处?”

众人噤声,无论是看过的还是没看过的。没看过的自是不必多说,但是那些看过的却也是无法从哪些潦草言语中发现什么。

年华见无人开口,便又大声道;“师姐问这些人所有的问题,看似与本案无关,都是些琐碎之事。但其间丝丝缕缕,才是破案关键。这些死者,有的是年轻姑娘,有的是中年男子,有的甚至只是孩童。看似没有牵扯,但凶手杀人却是正是看中了他们身上的一点共同之处。”

“年轻的女子不是有过孩子,就是有强烈的愿望想要生子。中年的男子不是为家中求孙,就是子女正处于灾病。而这些孩童,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还是个孩子。这些人的死因,都与他们的后代有关!我师姐这份被你们所有人瞧不起的问供中,隐含的就是这个意思。她已经发现了凶手杀人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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