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暧昧的味道在房间里挥之不散。
床灯已熄,床头的闹钟正显示着凌晨两点四十五。沈禾早已精疲力尽地睡下,此时此刻正枕着徐京墨的手臂睡得香甜。
年轻人不懂得节制,初尝欢愉后,几乎要晃碎客栈里的床褥。
所幸隔音效果极佳。
两人从十点十五分开始,直到凌晨两点三十才彻底结束,徐京墨抱着沈禾去浴室里简单地冲了个澡,离开浴室时沈禾已经累得睡着了。
徐京墨轻手轻脚地把沈禾放下,又把屋里的暖气稍微调高了一点,重新躺回床上时,沈禾已经顺势翻了个身,顺带调整了个姿势,牢牢地抱着他。
纤细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胸膛上。
徐京墨微微挪动了下,她就下意识地蹙眉。
他不敢动了,连睡梦中的她露出皱眉头的意思也心疼。比起沈禾的精疲力尽,徐京墨此刻倒是精神头十足,一丝一毫的睡意也没有。
他侧过头,凝望着她的睡颜。
有一根调皮的发丝垂在洁白光滑的额头上,软软的细细的,像是一根小羽毛,轻轻地挠着他的心脏,柔软得不可思议。
空出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前额,拨开那一根乌黑的小发丝,手指又似是留恋她光滑的肌肤,在她脸蛋上轻轻地摩挲。
她毫无察觉,依旧睡得香甜。
徐京墨不禁露出一抹笑意,最终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她似是有所感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唔”了一声,换了个姿势,纤细的胳膊从他的胸膛挪到他的脖颈,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仰起脖子,吧唧一声亲了他的唇一下,又沉沉睡去。
徐京墨哭笑不得。
以前就知道沈禾和一个人亲密时会格外黏人,没想到睡觉时也是这个模样。
但……
他心里却格外欣喜,觉得这样的沈禾也可爱到了极致,小心翼翼地伸了手,把从她肩上滑落的被子重新拉上,刚调整出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时,手机忽然响了。
徐京墨下意识地看了沈禾一眼,见她没有反应才微微松了口气,随后才看向手机,原想摁了通话,但看到屏幕上的联系人时,又改变了主意。
他接了电话,声音压得极低。
“王叔,是不是我妈出什么事了?”
手机那头说:“我考虑了一个晚上,还是认为这事得早点告诉你。今天乔家找来这里了,我暂时挡住了。下一次如果正面碰上,我未必能瞒得了。”
徐京墨微微沉吟,说:“好,我知道了,多谢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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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找到?你问清楚了?养老院里一个一个确认过了?”
阮甄一上班,劈头盖脸地就迎来了乔家大少的质问。
阮甄心想隔了几十年,一个一个地确认也认不出啊!乔大少当她神奇女侠呀?乔家一个两个都是神经病!一个自负,一个自恋!然而,内心想归想,表面也只能耐心地说:“我和最清楚养老院的院长沟通确定过了,乌镇雅园里确实没有袁女士,照片也核对过了。”
乔阔有些急了,语气不善地问:“我就问你有没有亲自一个一个地确认?有没有敷衍我?”
阮甄真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杀了乔家上上下下三十二口人,这辈子才会被乔家两兄弟这么奴役,她保持着微笑,说:“乔大少,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声响打断。
她的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乔阔的后面,一份文件直接甩在阮甄的办公桌上:“乔阔,这是我的秘书,不是你的助理,你要找小堂叔和叔婆是你的事情,帮你一次是情分,帮两次三次就是你的过分了。我的阮秘书工作繁忙,你别有事没事就来烦我的秘书。阮秘书,准备明天的部门会议,资料今天下午之前发放下去。”
阮甄若获大赦,抱着文件夹就溜。
乔阔皱眉。
乔弘抱着手臂,睨他:“乔阔,话我只说一遍,我们千宗集团的名头放眼全国没人不知道,你们找了这么多年小堂叔仍然不回来,只能说明一件事,小堂叔和叔婆根本不想回来,就算你们真的找到了又怎么样?认祖归宗一家团圆?别做梦了,早有这份心思当初就别赶人走。”
乔阔:“你明知道二叔公他……”
“我知道,肺癌末期,没几个月的命。知道归知道,难道人要死了以前做过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叔婆和小堂叔就得跪着回来痛哭流涕地阖家团圆吗?乔阔,得了,我也不跟你装,之前碍着我爸的面子帮你找人,现在你要找可以,自己找,别来烦我,我秘书也不可以。我很忙,不送。”
乔阔被气得面色铁青。
乔弘丝毫不在意。
等乔阔离开后,乔弘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一瞥,见到他家秘书的电脑屏幕开着网页浏览器,上面是一个着名的八卦论坛,帖子名称是——
我的花心放荡神经病老板自恋过度以为我暗恋他,求问我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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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团长给沈禾放了两天的假,然而徐京墨第二天下午就得赶去苏州参加一个会议。于是第二天上午,徐京墨开车送沈禾回上海后,就直接赶去了苏州。
沈禾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家待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坐不住,打了个车去红昆。
到达红昆后,沈禾发现剧团里的氛围不太对劲,每个人看起来都似乎很紧张,几位师兄师姐像是在等待情人的信息,时不时就查看手机。
沈禾加入红昆的时间短,到底还是不太了解,只知道公演过后,曾团长操心的是戏剧文化节的事情。
今天她男朋友去苏州开的会议也是和戏剧文化节有关。
想到男朋友三个字,沈禾心里怪甜的。
她问唐慈:“今天剧团里似乎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唐慈果然是剧团里的小百科,沈禾一问,就一五一十地和沈禾说了。
“戏剧文化节三年一度,每个昆剧团都十分重视,届时文化节上各种剧种花样比拼,是戏剧圈里的一大盛事。不过现在昆剧毕竟是小众,文化节上大多主打京剧,因此昆剧表演登台的名额有限,而我们全国昆剧团总共有七个。”
沈禾问:“所以是比实力?哪个昆剧团实力雄厚就谁上文化节?”
唐慈小声说:“其实比实力的话,也不好说,因为每个昆剧团都有自己擅长的剧目,全能型人才的几乎没有,而且每个剧团都有自己挑大梁的台柱,要真比实力的话,绝对是一番血雨腥风,所以为了照顾到每个昆剧团,一直是采取抽签的方式,一届接一届,七个昆剧团总能轮得到。”
沈禾问:“红昆和青昆还没轮到?”
唐慈点头:“我听说今年主办的组委会提出合作与创新的主题,曾团长昨晚去赶去苏州了,今天会议结束后,抽签的结果估计也出来了。曾团长运气不好,连着三届都没抽到,”似是想到什么,她又说:“前几天青昆还组团去舟山的普陀寺拜神烧头柱香……”
沈禾有点不解,问:“迟早都能轮到的话,早或晚有区别吗?”
“有的有的,这一届不一样,今年的戏剧文化节是国家重点扶持项目,关注度和影响度与往年都不一样,曾团长和柳团长都一心想着扩大昆剧的影响力,争取在戏剧文化节有卓越的表现。”
沈禾明了。
唐慈此时看了眼时间,有点讪讪地说:“都五点了,曾团长还没在微信群里公布抽签结果,估计没抽到我们红昆。”
她说:“我去问问青昆那边,如果红昆没抽到的话,青昆最好也没有,不然曾团长能气上半年。”一分钟后,唐慈从手机前抬起头来,说:“呃,青昆那边也没有消息。”她拍拍胸口:“如果红昆没抽到的话,最好青昆也没有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红昆里陆续响起了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沈禾刷开手机。
果然是曾团长在红昆的微信群里发了信息。
团长: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听哪一个?
唐慈回得快:好消息!
团长:被抽中了,组委会选定了《长生殿》的剧目。
众人:坏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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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
唐彬坐在驾驶座上,车后座坐着一脸无奈的七爷与青昆团长。车窗外深秋阳光明媚,车窗内柳团长的脸乌云密布。
“胡闹!简直胡闹!”
“我们青昆怎么可能跟老混账的红昆合作?”
“这是糟蹋传统!”
“不行,我要找组委会的负责人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