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秘书,你准备去哪里?”
闺蜜的第一次登台表演,阮甄自然不会错过。一下了班,阮甄就急急忙忙打车去东方艺术中心,在最后一刻赶上了进场时间。
她还给沈禾准备了一束小花,庆贺今天的完美落幕。
但……万万没想到,在她准备去后台恭喜闺蜜的时候,她的老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此刻就在过道里睨着她。
她……不是没注意到老板的存在,早在进来剧院的时候,她就在vip票席里发现了老板的身影。不过秉着下班时间远离老板的原则,她很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原以为能老板没发现自己,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美好。
她面带敬业的微笑。
“乔总,好巧。”
乔弘再次问:“阮秘书去哪里?”
他的目光微深,有着阮甄看不懂的眼神。打从她知道她家老板开始追她家闺蜜开始,她就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老板想什么了。
而且有时候……
她会从老板的眼神里发现一丝微妙的情绪。
微妙?
实在不懂。
阮甄弄不懂,也不打算弄懂,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老板知道她和沈禾是闺蜜。她保持着微笑,说:“我去洗手间。”尿遁绝对是最好的逃避方式。
不过,她家老板似乎不按套路出版。
“巧了,一起。”
又是她看不懂的眼神。
洗手间人多,女厕所里的人已经排队排到了外面。阮甄看着长龙,又看了眼自家老板,说:“乔总,你是不是走错厕所了?男厕所在隔壁。”
乔弘语重心长地喊她:“阮秘书。”
阮甄满脸疑惑。
乔弘又说:“我喜欢长头发的温婉知性的女孩。”
阮甄以为老板在考验自己,立马说:“乔总你放心,你的喜好我记得一清二楚,从不敢忘记。”她浑然不知乔弘脑里已经有一出以阮甄为主角的虐恋大戏,忙不迭地点头。
乔弘又说:“好好工作。”
“是的!”阮甄挺胸应声。
等乔弘离开后,她才默默地在内心里吐槽了一句:老板是神经病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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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卸妆换过衣服后,徐京墨依旧没有回她信息。
她试着打电话过去,已经关机了。
她猜徐京墨应该是在飞机上了。
她上网查徐京墨的航班,果然已经起飞了,预计到达时间是明天早上六点。她盯着航班出神,忽然有人敲了敲门,她才回过神来,说:“请进。”
表演结束后,一直有人来休息间向她道喜,所以现在有人敲门,她下意识地便以为又是昆曲圈的人。
未料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她闺蜜的老板。
乔弘捧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
他递给沈禾。
“祝贺你,杜丽娘演得活灵活现。”
沈禾没有接,问:“乔二少的这束花是以什么身份送的?”
“有区别吗?”
沈禾淡淡地说:“以票友的身份,我愿意收。”她指着身边的一堆花,里面同样有好几束红玫瑰,九十九朵,票友真爱粉,也有她在直播圈的真爱粉送来的。
粉丝的爱,她能够接受。
至于其他……
她继续说:“如果乔二少是以追求者的身份,恕我不能收。”
乔弘不理解,说:“据我所知,你现在是单身,我也是单身。”
“嗯,我是单身,而我并不打算和乔二少你以后有任何发展,所以我不能收。”她说得直白明确,“我的感情观于乔二少你而言,可能有点传统,但我不打算和你有任何结果,就不会给予你任何希望。”
乔弘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不培养感情你怎么知道不会有结果?”
沈禾沉默了下。
眼前的乔弘让她前所未有地认识清楚自己的内心。
她不想和乔弘有任何交集,现在她什么人都不想见,她只想见一个人。
徐京墨。
徐京墨。
徐京墨。
满脑子的徐京墨。
她想见他,她无比强烈地想和他分享此刻自己的喜悦,想告诉他,她的杜丽娘演得很好,很多人夸赞她。她很感激他的开小灶,没有他的指点,也不会有今天站在舞台上的杜丽娘。
沈禾坚定地说:“不会有。”
她愈发坚定明晰地说:“不会。”
她猛地站起,说:“乔二少,抱歉,我陪一下,我有急事。”一手抓过化妆镜前的手包,她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走出休息间,迎面碰上阮甄。
她急急忙忙地说:“小阮,帮我一个忙,等会我家人来后台找我的时候,你和他们说我被曾团长叫走了。”
“禾禾你去哪里?”
沈禾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去浦东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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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给唐彬打电话。
“徐京墨有没有让你接机?”
唐彬愣了好久,才问:“沈、沈禾?”
“有没有?”
唐彬:“有。”
沈禾:“你不要去,我去,我查了航班,早上六点到。”
唐彬:“可……可是七爷改了航班啊!”
沈禾:“什么?”
唐彬:“七爷乘坐的美联航空直飞上海的航班因天气原因延误了,一直没有起飞,他想早点回来改了能起飞的东航,不过不飞浦东,飞杭州的萧山机场。”
沈禾:“航班号发我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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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看了眼时间,对出租车师傅说:“师傅,我不去浦东机场了,麻烦送我去上海虹桥站。”她算过了,驾车前往杭州机场,要将近三个小时,而现在赶去虹桥站,能坐上最后一班高铁,到达杭州机场起码能缩短一个半小时。
她迅速上高铁APP订票。
她很想很想见他。
即便在杭州机场也是等,提前一个小时或者晚到一个小时并没区别,可她就是想早一点到,在离他更近的地方等他,想早一点点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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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如此迫切地想见一个人的心情,令她的心脏噗咚噗咚地跳着。
耳膜里似是也能听到强而有力的跳动。
一下一下地响着。
节奏感似乎也在喊着一句话。
徐京墨,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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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上了高铁后,唐彬才发来了徐京墨的最新航班。
高铁上信号不好,沈禾查不了航班动态,发消息也是断断续续的。唐彬问她是不是去了杭州,她回了一句现在在高铁上,然而信息旁的圈圈一直在打转,没有发出去。
沈禾没有理会。
她捏着手机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胸腔里像是有一面鼓,砰砰咚咚地敲着。
像是汹涌澎湃的浪潮,又像是春天里的花,还像是海上缓缓上升的朝阳,那么温暖,那么耀眼,那么喜悦,那么那么那么多的不可言说……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现在究竟如何,她只知道此刻她想见他想到要疯了!
那一面墙的奢侈品包包她甚至可以毫不眨眼地毁掉!
过去几年的痛苦悲伤哭泣,她也可以通通忘掉!
从遇到徐京墨的第一眼,她就该明白,这个男人是她一辈子也逃不掉的劫。
她从未停止过爱他,一秒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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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高铁后,沈禾终于有了信号。
她低着头,边查徐京墨的航班动态边往出租车口走。
忽然,她停下脚步。
上面显示着航班已经在两个小时前到达萧山机场。
她愣了愣。
如果两个小时前,徐京墨就到达萧山机场的话,现在的他应该在回上海的途中了。这种擦肩而过的感觉,让沈禾没由来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失落。
她给徐京墨拨了个电话。
电话里却是忙音,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
她又打开微信。
最新一条聊天记录是——
“骗子!说好在我第一天公演赶回来的呢?”
徐京墨并没有回复。
她咬咬牙,准备打车杀回上海。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扯了扯她的手指,她低头一看,是个只到她小腿的小男孩。男孩用着稚气的嗓音问:“漂亮姐姐是唱昆曲的吗?”
沈禾说:“……是。”
小男孩眉眼弯得像是月牙儿:“徐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
是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沈禾听到“徐哥哥”,问:“徐哥哥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眼睛圆碌碌的,乌黑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说:“漂亮姐姐打开来看就知道啦。”
沈禾打开丝绒盒子。
里面只有一张字条。
——沈禾,我在西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