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眸底的凌厉似乎不见了,庄暖晨这才暗自缓了口气,勇敢对上他的眼,轻声道:“你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江漠远盯着她,讳莫如深,“你这么肯定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庄暖晨张了张嘴巴,半晌道,“是,我肯定。”
。江漠远似乎被她逗笑,英眉略微舒展开来,伸手,却擦着她鬓髻的柔丝撑在了她脑后的墙壁上,意外低头,将额头抵住她的,似玩笑似认真地问,“这么了解我?”Qq1V。
淡淡的麝香还夹带一阵厉风,密密扎扎地包裹她的每一寸肌肤,渗透细胞。她没回避,却也开始厌恶心底对他的不反抗。
“也许是我的误解,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好人。”现在能让她想到的就是,他是如何被她连累挨着姑姑骂,他是如何在海边陪她一夜到天亮,他是如何将太阳升起的瞬间录给她看,然后告诉她,忘记吧,因为还有更多选择。
她知道人生还要继续。
在一段恋情告结后,她还是要继续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也许某一天,遇上了某个人,再有了想要共此一生的念头。
六年了,庄暖晨始终尝试着刻意忘记一些事,不去碰触一些人,尽量避免那些熟悉的地点,可就这样,時间仍旧没能将她眷顾。
江漠远,具备了太多男人无法拥有的优势,也可以带给女人太想要的安全感。一个成熟的男人,是可以让身边的女人迅速成长,他会教会女人很多事情,例如成熟的人生价值,积极向上的爱情观、事业观。
她太清楚江漠远就是这样一个人,可她……始终不行。
顾墨住在心里,始终腾不出位置给另一个男人。
江漠远是如此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想要的是绝对的占据,怎么可能允许她心里还有别人?她自认为自己的情商和智商全都在他之下,在他面前出招,犹若自杀。
怀中的女人目光恬静,说得那么认真,眼神透出的光也尽是认真。
江漠远终于笑了,唇畔的涟漪一直晃进眸底,伸手将她轻揽入怀,轻叹一声,似轻喃宠溺,“误解总比不了解的好。暖暖,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话音落下后,他低头,这一次,轻吻落在她的发丝,没再有太多的动作。
这个吻相比刚刚更令她心生动容,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她竟有种想哭的感觉,那种……想要搂住他大哭一场的感觉。
见她温顺地贴靠,江漠远的心口也跟着温热,那种天生深谙的凌厉瞬间化为乌有,低声轻语,“我去取车,然后回来接你吃饭。”
庄暖晨点头,却有点不舍得放手。
他是如此的好……
刚刚那一瞬她竟在想,如果没有顾墨,她会不会爱上他……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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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忙碌,令人变得有些躁狂。
一大早从电梯被挤得爆满开始,一周的繁忙又拉开了帷幕,就这样,日复一日,有人成长,有人萎靡,有人哭泣,有人笑了。
周一上午,从来都不是庄暖晨能够偷懒的時候,尤其是接下标维的案子后,她的工作安排似乎又一下子膨胀起来,办公桌上的电话从未断过,按照梅姐的要求,将手头上原有的一部分案子移交给高莹,然后还得考虑重建成员的问题。
虽然公司还没下正式邮件通传,但梅姐一早就将升职建议报了上去,公司上下没人不知道她要升职的,都纷纷调侃请客吃饭。
庄暖晨一一应允,可问题是现在别说请客吃饭了,她怕是日后忙得连正常吃饭時间都没了,当然,除非可以找到能够跟她并肩作战的人。
标维是大案子,需要新鲜血液才行。
快临近中午的時候,媒介部的同事走过来,将媒介报表递给她道,“媒体这边大多数还卖个情面,不过有家沟通起来挺费劲的,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是没辙了。”
“哪家媒体?”庄暖晨盯着电脑屏幕,随口问了句。
“《新经济》。”
庄暖晨一愣,“这家不是一直跟咱们合作吗?”
新经济》是一家传统报刊,旨在時刻关注社会经济发展动脉,近两年在新媒体的冲击下,前一阵子《新经济》也开设网络报刊等新型产业,将传统与潮流相结合,据听说是拉了一亿风投,一下子稳定了在圈子里的权威地位。
媒介同事摇头,“听说新经济换了个主编,不大好说话。不过你要真没時间的话,我利用国庆假期跟其他媒体人探探底,看看等节后能不能跟这人联系一下,聊一聊。”
马上要国庆了。
“谢谢你亲爱的。”庄暖晨松了口气,面对媒体,媒介的人始终是谈判高手。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媒介同事才离开。
午餐吃完后,庄暖晨和夏旅、艾念三人又偷了会儿闲,找了家星巴克户外餐椅喝点咖啡。
这几天的天气彻底凉爽下来,也只有中午的時间才算暖和,街道两旁的叶子随风肃落,很快就该深秋了。
“看看,我就知道会这样。”艾念喝了一口咖啡,在听完庄暖晨讲完周末遭遇后啧啧了几声,“我早就看出江漠远对你心怀不轨。”
旁边的夏旅听了不同意这话,“怎么能叫心怀不轨?我觉得江漠远的人挺好。”
庄暖晨手捂着咖啡杯,杯中的咖啡轻轻晃动着,醇香飘散空气之中,她抬眼扫了她们两个,“怎么都是事后诸葛亮呢?”
“我可不是事后啊,之前就提醒过你。”艾念瞪了她一眼,又死攥着她的手,“你前晚不会跟他那啥了吧?”
“哎呀,你能不能别瞎想?”庄暖晨脸一红。
“艾念,我可不同意你的想法啊,江漠远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像他这种做事稳重的人,一旦跟暖晨表白那肯定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样的男人不要还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夏旅一把将庄暖晨扯了过来,“你怎么想的?”
“我?”庄暖晨拍掉她的手,语气稍显犹豫,“当然是拒绝了。”
“做得对?”
“你傻呀?”
两个好友异口同声,却态度相反。
“我要是你就直接答应了,拒绝什么啊?”夏旅恨不得一指头戳死她,“你是不是还想着顾墨呢?顾墨能给你的,江漠远也能给你,顾墨给不了的,江漠远还能给你,是个人都会选择江漠远。”
“谁说的?我看那个江漠远有点问题。”艾念马上接过来话,“暖晨,有钱人靠不过的,你可要想清楚,万一对方只是玩玩呢?现在那种兜里没装几个钱的都敢出来泡妞,更何况江漠远那种财大气粗的人?”
“好了好了,被你们吵得头都疼了。”庄暖晨朝后一倚,抱着咖啡杯,长发披肩的样子有点慵懒,她的身后是大片的落叶,这一幕看上去有点小英伦的美。“别管他是不是真心的,总之我配不上他就是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帮我想想怎么赔人家衣服才是真的。”
“这有什么好想的?直接买一套给他不就行了?”夏旅喝了一口咖啡。
艾念也同意。
“问题是——”庄暖晨将身子靠前,“我不知道他平時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啊?买便宜的吧不过诚意,买贵的话我还不舍得钱。”
艾念挑眉看着她,“暖晨,我听着你这话怎么这么没诚意呢?”
“我是心疼钱,什么没诚意啊。”她驳了一句。
夏旅想了想,看着她道,“你傻啊,等你下次见到他的時候,偷着看一眼衣标不就行了?”
是哦……
庄暖晨憨憨地笑了,点点头,“到時候我可以全球淘宝,会比国内便宜好多呢。”
艾念和夏旅面面相觑,做晕死状。
“夏旅啊,你别走了,我真觉得暖晨有時候挺二的,如果我不在公司了,你也走了,她还不定怎么样呢。”艾念故意说了句。
“你真的要走?”庄暖晨心里一咯噔。
夏旅也看着她,皱着眉头。
一片叶子轻落桌面,像是别离前的预示。
艾念轻轻笑着,有点无奈,“是啊,北京这座城市,有人适合,有人不适合,我和陆军就是后者。他也同意回老家,这几天正忙着要考公务员呢。”
“那你怎么办?跟他回去做什么?”庄暖晨一愣。
“陆军的家人会给我安排一份工作吧,轻松点的文职之类的。”艾念叹了口气。
庄暖晨一時无语。
夏旅看着她,“你甘心吗?”
艾念冲着她们笑笑,伸手拉住她俩的手,“其实一直以来,我要的都很简单。夏旅,艾念,我们都不小了,有時候女人不需要做的太好,有个稳定的家庭才最重要。我只想嫁给一个我喜欢的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在哪里,其实真的不重要。只是想到要跟你们分开,心里挺难过的。”
庄暖晨鼻头泛酸,紧紧攥住艾念的手。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
“别这样,陆军的老家离北京又不远,现在高铁多发达啊,你们随時想我随時就来看我,不到两个小時的车程呢。”艾念也强颜欢笑。
夏旅有点红了眼睛,却还是冷着脸道,“有异姓没人姓的家伙。”
“所以才让你留下嘛。”艾念笑了笑,“如果连你都走了,暖晨万一被人强暴或被人欺骗感情了,找人哭都没有渠道。”
“你好讨厌啊,我哪有那么笨?”庄暖晨含泪笑了,捶打了艾念一下。
夏旅却思考了一下,点点头,“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暖晨。”
庄暖晨一愣,马上惊喜,“你决定不走了?”
“当然,我不留下来怎么撮合你和江漠远啊?”夏旅故意调侃,又说了句,“不过,三部我可能待不下去了,就不知道到時候程总能给我安排到哪个部门。”
“放心吧,我会亲自跟程总谈。”庄暖晨立马说道。
“对哦,你现在升职了,哈哈。”夏旅撞了她一下,“有你做我的靠山,我就不怕了。”
“没出息的样儿,一个酒会暖晨就升职了,赶明儿你也弄个酒会冲冲喜。”艾念取笑。
“我还真有考虑。”夏旅故作认真。
庄暖晨看着她们两个,眉头拧紧,“我才想起一件事儿来。”
“什么事儿?”两人见她神情严肃,忍不住问了句。
庄暖晨清了清嗓子,一手拉住一个,“前晚酒会我喝醉的時候,你们两个是谁把我推给了江漠远?江漠远说,当時你们两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话音落下,两只眼睛死盯着她们,大有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艾念一愣。
夏旅先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呀,都一点半了赶紧回公司吧。”
“啊,对,我也想起来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呢,走啦走吧。”说完,拉着夏旅一溜烟儿就跑了。
庄暖晨愤恨恨地咬牙切齿,冲着她们的背影大喊——
“有你们这么做朋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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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的時候,德玛传播开始了人事大地震?
庄暖晨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程少浅的行动如此果决,如此不留情面。
二部,因为在竞标中没有任何成绩出来被整个砍掉,杨天宇也因为当天耽误了正事而被程少浅勒令辞退。
邮件马上通传了全公司。
二部,加上杨天宇在内共有十人,这十人无一幸免。
包括,艾念。
不过正如艾念所说,她原本就要辞职,一个要走的人了,就无所谓早走还是晚走。
整个公司人心惶惶,这一次没人敢再小觑程少浅的话,谁都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经理做起事情来手腕这么狠,说到做到,一点情面都不讲。
事情发生的時候,梅姐正召集一部的人在小会议室开会,庄暖晨正准备汇报国庆期间的值班人员安排,没成想杨天宇开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看上去十分难看。
“杨总监?”梅姐回头见是他,皱皱眉,“我们正在开会。”
大家都知道,梅姐最讨厌工作期间受到干扰。
杨天宇也明白这点,大踏步上前,将手里的东西“啪”地一下放在梅姐面前,眼神冰冷,“我只是进来还你东西,不打扰你的工作?”说完,转身就走。
庄暖晨一看,是盒咖啡,看包装是纯进口的。
“杨天宇,你什么意思?”梅姐叫住了他。
杨天宇转头冷笑,“没什么意思,只是过来跟你道声恭喜,真是难为你这么费心巴力地想招对付我?穆梅,你真厉害,你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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