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星一跃而起,一把扑进他怀里,挂在他胸前,大大的喊了一个好字,难以抑制的激动。他终于开了口。虽然一直笃定他们一定会成婚,但夜冥总是不开口,也没个日子,叫她终是有些隐隐的失落。现下,她的心里仿佛炸了烟花一样兴奋。
“可我不知道八字,如何算日期?”
忽然想起什么,初星挺了挺背,看了一眼夜冥,对啊,没有八字,如何算姻缘,如何算成婚的日子。
“本王注定娶你,不要合八字,更不想算日子,就挑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就好。”
夜冥一点不在意,甚至有些不屑,那些命理玄说,听听就好,何必迷信。若是迷信,他便走不到今日。
“可是......”
初星犹豫着,话是如此说没错,但一点不算,似乎也不大合适。
“没可是。就这么定了。明年开春,你就真的是本王的王妃了。”
他打断了她的犹豫,托了托她屁股,将她提了提,生怕她滑下他身子。
“王爷......嘶,咳咳,王爷,那个,风家的喜帖,又送来了。”
提着个喜帖,容叔一路小跑,刚到侧院门口就看着二人如胶似漆,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急忙扭过头,抬手,挥了挥手中的红色信封。
心里不由慷慨着,夜冥也算他自小看到大,从未想过他爱起一个人来竟会是如此模样,大胆,专宠,恨不得将初星那小丫头捧在掌心里。仿佛眼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一般。虽说是在自己王府,但二人的亲昵,时常也十分惊人了。
“知道了。”
夜冥的脸色有些不悦,淡淡的应了声,便将初星抱进了屋里头,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冥玄,这是干嘛呢。容叔还在外头,你这是要叫整个王府的人都笑我们吗!”
被夜冥轻放到床上,初星低声嚷嚷着,拿起被子就捂着自己,双颊绯红。这青天白日,夜冥这是动的什么情?
“小丫头,年长了一岁,这小脑瓜子里装的东西也涨了?你现下这身子,我哪敢对你如何,就是方才外头凉了,你的手都凉了,还不知道进屋。”
夜冥刮了刮初星的鼻尖,笑着,将一旁的窗子,关了起来。
初星这下脸色更是涨红,该死,明就是他做的事情如此暧昧,还怪她误会,这个臭冥玄。
她起身,走到柜子面前,打开衣柜,抽了件薄披风,披到了自己身上。
“那风兄的婚宴,你是不打算去了?人家可都催两回了。”
她回眸,看着夜冥,其实心里,她十分期待去的,毕竟那是风兄的婚宴,怎么说,风兄也算是恩人加好友,还有风辉,她也十分想念。
夜冥默了默,瞧着初星脸上那几分期待。心里叹了叹,去吧,顺便去给这丫头取回玄凌鞭吧。这玄凌鞭都放在初家好久了,是该物归原主的。
“明日出发。”
他点点头,瞧着那丫头开心得手舞足蹈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的倒了杯清茶,看着她闹。
思量着,要不要顺便打听打听,霜木的下落。知道霜木是初家的宝贝,但初家一直藏的深,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放在了哪里。其实他也只需要不足一两的霜木屑就可以了。但现今,借是借不上了,想来,只能巧取一些。
“姑娘家,嫁人了,就不能再耍小性子,要有做夫人的模样,知道么?”
云家的闺房内,云柒柒有些红着眼,拉着云亦珊的手,絮絮叨叨的,表达着不舍之情。
“知道了,姑母。”
云亦珊倒也是红肿的眼睛,虽以后生活都还在一座城池里,但总归是嫁了人,早些时辰,父母来交待礼节的时候,就已经哭过一番,如今姑母来了,又是一阵催泪,云亦珊心中即使再期盼嫁给风铭鹭,但也仍旧有不舍家人的思绪。
“好了,傻丫头,不哭,哭肿了,晚上新郎掀盖头,该不美了。”
云柒柒轻柔的擦拭着云亦珊脸颊的泪痕,安慰道。
如今,老爷走了,庆鹤还未从伤痛中走出,不能独当一面,初家如今还要仰仗着她们云家,现亦珊和风铭鹭结合,正好叫三家联合,也免得她日日为庆鹤担心,担心他还担不起整个初家。
“表弟今日可有来?他如何?还是不言不语,闭门不出?”
云亦珊看了看门外,这才想起这都快到接亲的点了,仍旧没看见初庆鹤的影子。想来,他还未从姑父暴毙的事情中清醒。其实别说初庆鹤,就是她也是十分惊讶,数月前,初家捉了那个小贼没多久,就听说姑父暴毙在苗山,初庆鹤刺激太大,终日沉默不语,闭门不出,至今未能恢复。至于姑父为何会在苗山,又为何暴毙,无人能知,而那小贼,听闻也逃走了。
“好些了,但仍旧不出门。终日闷在自己的院子里折腾什么也不知道。罢了,随他,他父亲走的突然,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也是正常。”
云柒柒眼里忍下一丝恨意。都怨那个弃女,庆鹤回来之时,说自己见着父亲被那女人用着十分奇怪的招式杀了,未能报仇就被打晕,醒来之时,他们那些人早已离去,留下遍地尸体。
庆鹤伤心欲绝,奈何孤立无援,只能将老爷埋在藏地,先随意立了个墓碑,而后回到城里再叫人好生操办,将老爷放进了祠堂里。而后庆鹤便再不愿言语。奇怪的是,她监视着风家兄弟二人,发现他们并未将那女人带着,也没有任何古怪,仿佛一切都没发生。现如今也不知道那女人是死是活。若是活着她定要她碎尸万段。
“小姐,姑爷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府邸的大门口了,我们可以准备准备了。”
门口嬷嬷提醒着云亦珊,惊的云亦珊急忙将盖头盖上,端正着坐姿,等着她的铭鹭哥哥来借她。
而早入了风家的初星,却没瞧见风辉和风铭鹭等人,有些失望起来。
“别急,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瞧着四周的人都在忙忙碌碌,夜冥喝着手里的茶水,眼神瞧着别处,低语着。
初星没有回答,只是站在他身后,点了点他肩头。为了避免云柒柒和初庆鹤将自己认出。初星此番又是男扮女装,带着面具,扮成了小奴仆,跟在夜冥身侧。她瞧着左右,四处张灯结彩,大大的喜字随处可见,心中竟生出一丝羡慕,不知自己和夜冥成婚之时,会是如何。
“尘儿,这个好吃,尝尝。”
坐在一旁的夜歌,拿起自己跟前那小桌子上的点心,啃了几口,而后雀跃的拿了几颗裹着香甜的喜糖,递给初星。这初星的身子不好这件事,因为夜冥,整个王府都知道了,此番初星又是扮那小婢女,吃不得坐不得,定是辛苦的。这丫头喜甜,这小东吃着,正是好打发时间。
夜冥瞧了一眼那喜糖,神情严肃,抬手一拦,将夜歌的手推开。
“外头的东西,少吃。”
夜冥阴气森森的说着,再次斜眼看了一眼夜歌。本以为此行也算二人行,谁知道这丫头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他们要来这参加风铭鹭的婚宴,那日出门,这丫头便背着包裹不请自来,一路上没少霸占星儿。叫他十分厌烦,厌烦的连东西,都不愿她给。
“切。”
夜歌白了白夜冥几眼,心中憋屈的很,要不是为了凑热闹,老娘才不来。她嘴里借口着,可脑子却是控制不住的想着风辉那张坏笑的脸。她将喜糖丢进自己嘴里,鼻息哼的起声,这一路她看了多少夜冥的白眼,但凡她碰初星几次,他便提醒几次,好像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生怕她一个用力过度,伤了星儿如此脆弱的身躯。
“这个,你喜欢。”
瞧着夜歌将手收回,夜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袋霜山楂,递到初星手里,瞧着她今日都站了许久了,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心,假装伸着拦腰,起身,拉了拉初星的袖子。而后走到了边上看花去了。
初星自然是领会他的意思,看了看四周,现宾客自顾自聊天的多,倒是没几个在意她,她便干净坐下,捶了捶有些酸胀的小腿。想来自己也真是没用,现在不过是站这么一会儿就累了,要知道,以往她可是能上天入地,爬山涉水的。
“啪啪啪,来了来了。”
门口,忽然一阵烟花爆竹的声音炸开,一群人急冲冲的朝着门外涌去,都像一睹风家嫡子婚嫁的风采。
初星想也没想,心里只想快些见着风铭鹭和风辉,于是拉着夜歌就跟着人群走去。她努力攒动着脑袋,希望能看看风铭鹭今日是何等威风。
夜冥瞧着初星努力往人群里挤着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一向不凑热闹的他,也只能挤进人群,站于初星身后,两手隐蔽的护在初星两侧。
而夜歌一面伸着脖子,一面却又佯装镇定,数月不见,也不知道风辉那臭小子怎样了。
她瞧着远处锣鼓喧天,风铭鹭一身红装,却仍旧难掩温文儒雅的性格,骑着汗血宝马,一脸微笑,身后跟着的是一架昂贵的烫金的花轿。心里倒是吃惊了一下,这云家虽然一向不怎么高调,但此番嫁女,还真是一点不藏着,十分奢华了。
她眼睛直愣的,看着风辉那小子骑着白马,混迹在迎亲队伍里,离她越来越近。竟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心动。
“一定是太久不见了。看着猪都觉得好看。”她呢喃自语着。
“少爷,你瞧着,可多人了。”
身侧小童兴奋的嚷嚷着,风铭鹭只是笑了笑,斜眼看了一眼人群。狐狸面具虽小,却还是一眼叫他认出。
“她来了。”
他心中一紧,她来亲眼见着他娶别的女人,来亲口送祝福么?他瞧着那小人儿身侧还站着个夜冥,心里更是紧了紧,他也来了,对啊,父亲三番四次的请,怎么会不来。不知道他那离魂症好了没?若是好了,那他这样不爱这种场合的人会来,恐怕无非是为了炫耀一场。炫耀星儿从始至终,选择的都是他。
不过,你能得意到几时,我风铭鹭已经退让过一次,不会一直退让,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变得和你一样强大,最终,星儿必须是我的。
他藏起眼底流露的情绪,而后咧着嘴,摆着那早已练习上前万次的笑脸。下了马,一一招呼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