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坐地上了?地上凉。”
不知怎么就昏睡了过去,睁眼时,风铭鹭正心疼的看着她,将她一把拉起。
“哦,我有些困倦了,所以不小心睡着了。”
她细细感受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异样,摸了摸腰间,东西还在。她心中暗自长吁一口气,展出笑颜,抬头看了看天,居然都已经黑了。
“那东西,没找到。”
风铭鹭有些惭愧,小心翼翼的说着。
“没事。”
她没把冬蛹已经寻到的事情说出口,只是望着风铭鹭笑着,拍了拍风铭鹭发间的树叶杂物。
“星儿,你身子弱,爬了那么久的山,累坏了吧。今日就这样吧,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地休息吧。明日再继续赶路。”
夜歌下了树就看见风铭鹭拉着初星,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搂过初星的肩头,就往干燥的地方走去,又细心的将自己的披风再披一层到初星身上。上次听风铭鹭和风辉说,星儿现在这身子已经是极寒,一点风寒不能再受了。这山里的夜晚寒冷,必须叫这丫头暖和些。
想着,她拾捣了一些木材,指尖魔气一凝,升起了一个火堆。她搂着初星,围坐在火堆边上,看着那跃动的红色火苗,想着哥哥还有不多久就要娶那夜颜玉了,心中郁堵的慌。
而风辉和风铭鹭几乎不约而同的同时看向那火光下的人儿愣了神,不同之处,风铭鹭看的是那白皙的脸庞,而风辉却在意着那英气的双眸。
“这女罗刹,好像,长得也还看的过去吧。”
风辉嘟囔着,回神却看见风铭鹭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尴尬至极,他脸颊一热,咳了几声,扭过头,将衣服一紧,爬到了树杈上,躺了躺,闭了眼。
没有继续寻冬蛹,几人花了几日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一处异常偏僻的山谷,那是座均由乱石林立而成的山谷,脚下都是凌乱的石头,踩在上面,十分不稳。
“初庆鹤,这什么鸟不拉屎的狗屁地方。”
夜歌气急败坏,指着初庆鹤,大声骂道,看着这处地方,没水没树,连个落稳脚跟的地方都没有,居然还说是好地方。星儿现在身体虚弱,在这种地方怎么生活的下去?
“初庆鹤,你骗我们!”
风铭鹭看了看这个地方,脸色一变,他手里凝起灵气,一掌向初庆鹤打去,只见那初庆鹤身子一偏,躲过了那一掌,委屈至极的表情。
“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我只是,我只是为了救母亲。”
“此话怎讲?”
终于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初星忍着心头的暗笑,一脸同情,看着初庆鹤,想看看,他要用什么借口,将她的玉佩骗出。
只见那初庆鹤双膝一跪,两眼含着泪水,看着初星,像极了一个可怜的孝子。
“这里是初家的藏地,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在寻找打开藏地的玉佩,直到后来,打听到星儿姐姐你,你父亲是当年的嫡子,又常年带着家传玉佩,所以父亲笃定你身上一定留有玉佩。父亲心贪,他想要整个藏地的财宝。我不一样,我只想要霜木,我母亲多年前得了热疾,就需要霜木做药引,现在这里没有父亲,姐姐只需帮我把这里打开,就可以远走高飞,我保证不会任何人透露姐姐的消息。”
初庆鹤声泪俱下着,看得叫人心疼,他那天真无邪的外表,真的十分容易将人迷惑。
初星看着他的哽咽,缓缓走到他跟前,抬起他颤抖的下巴,眼里满是玩味。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初庆鹤和初显之间那些惯用的手段,她还真可能被迷惑了。
“既然是救母,你早该说的,我当然会帮你,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么乖巧的孩子,没了娘。”
她笑了笑,无视着初庆鹤眼底那些小动作,而身后,风铭鹭一把上前想要拉走她,却被她拒绝,她笑了笑,点点头。
只见她站在那堆乱石的中间,看着初庆鹤给她指那块石头,抚摸着那石头上的纹路,还真是和自己那块玉佩很契合。
她从鼻息冷哼了几声,眼神一冽,忽然张大了嘴巴,弯着身子,从牙齿间摸索出一根十分纤细的线,而后干呕了几声,就看那线越扯越长,线的另一头连着从肚子内慢慢被扯出。一块白润无暇,刻着初字的玉佩,混着一丝血腥,被她拉扯了出来。
初庆鹤瞪圆了眼睛,没想到,她居然藏进了肚子里,难怪怎么搜查都搜查不到,早知道是藏在体内,当初就直接把她开膛破肚就好,也省得他如今这般颠簸,赔笑脸。
她红了眼眶,喘了几口粗气,拍了拍胸口,将那不适感压下,从怀里掏出帕子,将那玉佩擦拭干净,就往那石头上契合。
初庆鹤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初星的一举一动,屏气凝神,一颗心随着初星的动作而上下起伏,就在那玉佩要贴近石头之时,只看初星勾了勾唇,将玉佩一放,重新放入怀里,看了看四周,大喊了一声。
“想要这块玉,你来夺就是。”
话音刚落,她双脚一踏,往后退了好几步。
“星儿姐姐。”
初庆鹤焦灼的眼神,这初星是看穿了他们的计谋?
“庆鹤弟弟,事到如今还要演戏么?”
初星冷笑道,人已经退到了风铭鹭身侧,看着初庆鹤那张纯洁无害的脸,谁曾想他的内心却是泼了墨一般的黑。
那日,被那钉棍打过后,她昏昏沉沉之际,又在梦里遇到了莲婴,莲婴和她在那一片无垠的黑暗中争夺着这副身躯,正是虚弱之时,她被莲婴打昏了,对,在梦里被打昏了,她也觉得不可思议。睁眼之时,她竟然看见了初庆鹤和初显的一番窃窃私语。
她刚想上前细细听着,不知为何,便觉得眼前一黑,意识一坠落,再醒来之时,就是被风铭鹭救了出来。
这段日子她一直琢磨,一向未对她动粗过的莲婴,怎么忽然转性了。直到那天她揉了胸口才惊觉,会不会是因为初显的那一掌,把锁魂丹弄碎了。所以莲婴才会起了争夺的念头。
“臭丫头,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他们都要给你陪葬。”
一声带着杀气的警告,响彻山谷,风铭鹭等人迅速围成了一个圈,将初星护在了中间。看着一队又一队的人,从四面八方的石缝之间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初显,从那隐蔽的石林里缓缓踱步而出。一声黑袍,眯着双眼,看着眼前催死挣扎的几个人,勾起轻视的嘴角。
“臭老头,你可知我是夜家的女儿,是郡主,你敢杀了我,我父亲会让你整个初家陪葬。”
夜歌手持银凰剑,提起剑尖,指着初显破口大骂着。
“呵呵呵呵,郡主好大口气,要灭得了我,那在十几年前就该灭了。再说,这里是我初家藏地,外人禁止入内,闯入者格杀勿论。你夜家有什么理由要我初家陪葬?哈哈哈哈。”
初显肆意狂妄的大笑着,看着夜歌的眼神,仿佛在看笼中兽一般。听闻那夜振山半年前突发疾病,身体每况日下。十几年前身体好的时候都没能将初家一举拿下,现在更是天方夜谭。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
“初老爷的意思,我和表弟,今日也在劫难逃了?”
风铭鹭指尖捏着灵气,早就觉得初庆鹤不对,却没想过原来苗山之上竟然就是初家藏地。听初显的口气,今日他们是别想活着出去这里,现下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这边胜算太少,若是硬拼肯定是凶多吉少,必须想个法子逃出去。
“我原就和你说了,要你好好跟着亦珊,你偏要自寻死路。那我有何办法。”
“阿辉,我一会儿放一个云阵,遮挡他们视线,你带着郡主和星儿,先朝着那边那条小路离开。”
风铭鹭眼神搜寻着,忽然看见右手边的石缝中有微弱的光。那一定和某处想通,他回眸,和风辉小声说着。
“不,该走的,是你们。”
一直默不作声的初星,终于抬起头,清瘦的下颌,高昂着头颅,她挣脱开拉着自己手的风辉,一个侧身,挤到了风铭鹭前面。她看着初显的表情,没有一丝畏惧,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恨意。
“臭丫头,看来,苦头吃得还不够多,没叫你长记性。”
说着,初显一把上前,抬起手,形如龙爪,朝着初星那玉颈袭来。
“星儿。”
风铭鹭上前想要一把拽过初星,却见那初星身子一侧,双手凝集出紫红色的灵气,朝着那初显打去。
宛如无声的号角,双方不过是擦身而过。那些士兵却好像得了命令一般,开始疯狂的朝着风铭鹭等人涌起。
风铭鹭满眼都是初星的安危,却无奈身侧一个又一个的侍卫朝他袭来,他轮番打斗却仍旧寸步难行,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
而风辉挨着夜歌,一个持剑砍杀,一个赤手空拳肉搏。两人无形中,竟然配合了起来。夜歌毕竟是上惯了战场的人,对于这场突袭,没有一丝慌乱,她沉着应对着,满眼都是担忧,她望着远处和初显那个老狐狸对打的初星,明显看出初星的吃力,她冲着身后的人,嚷嚷着。
“怂货,快去帮星儿,别管我。”
“小心。”
却见那风辉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一个回身旋转,掌心释出灵气,打向她身后,回眸,是个偷袭的侍卫,已经被风辉一掌打飞。
心底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她愣了愣,看着风辉,第一次觉得他这张脸不讨厌。
“你专注点,女罗刹。”
风辉重重的拍了拍她脑门,而后又帮她清理起那些不断上前的侍卫。
“死怂货,本郡主哪里需要你帮忙。快去帮星儿。”
这才回过神,她怒气腾腾,本郡主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就看她持着银凰剑穿梭在那些侍卫之间,动作之快,不一会儿,那些人便捂着脖子,倒地身亡。
一片混战中,初星应对着初显,没能取回玄凌鞭的初星,靠着赤手空拳和初显搏斗,显然十分吃力,虽然休养生息数日,可她阶数没有上升多少,好在她早将那些咒术牢记于脑子。
这样下去不行。她暗自撇了一眼那些还在混战的人。脑子飞快寻找着能适用与这场战斗的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