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多想,那灵兽便抬了抬前蹄,目露凶光,朝着初星冲来。惊得初星急忙往后爬。可那不听话的双腿,此刻早就被冻得失去知觉,根本跑不快。她只能扭头,抽出玄凌鞭,朝着那灵兽打去。
没见过驯兽,但总是听过的,不管了,总比被它追着跑好。看它那一对锋利犄角,这要是撞过来,不死才怪了。
那灵兽大概长年没见到人,更没被人用鞭子抽过,没有及时躲开,身上被那玄凌,一鞭子抽出了一条半臂长的血痕,蓝色的血液滴滴渗出,它痛苦的嚎了嚎,伸出蓝色的舌头,舔了舔伤口,发出尖锐的婴儿啼哭声,眼神更加愤怒,朝着初星奔来。
看着那蓝色血液,初星更是惊讶,抬脚艰难的躲着,急忙又是一鞭,这次那灵兽倒是学得聪明腾空一跃,不但躲过了鞭子,更是跃到了初星面前。
眼看它就要撞上来,初星释着灵气想将其缠绕,却发现这灵兽居然丝毫不受灵气影响,猝不及防,她双手一抓,持着它两只尖锐而又修长的犄角,奋力抵着,却见那灵兽扭头一甩,力大无穷,将初星甩飞了好几丈远。
滚落雪地,初星看着自己双手被犄角划出的两个大口子,深得见骨,鲜血直流。疼得她差点喘不上气。她心里一横,索性将双手往雪地一插,刺骨的寒冷从指尖传入,很快双手都被冻得没了痛觉。她抬眼,看那灵兽又要朝她奔来。
心生一击,朝着那灵兽面对面就冲了上去,手持着玄凌快速甩出一把栓住那灵兽的脖子。那灵兽明显惊着了,疯狂扭动脖颈,初星死死拽着玄凌,腾空一跃,骑到了灵兽身上,将那玄凌勒得更紧。
这下那灵兽更加疯狂的跳跃甩动身躯,它不断的踢着后蹄,扭动臀部。而初星只是紧紧夹着腿部,死死拽着那鞭子,尽量保持着身子的平稳。翻腾一阵,这灵兽渐渐失去了气力,力量慢慢变弱起来,初星也觉得双手越来越无力,掌心伤口的鲜血,顺着玄凌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寒梅。她一口银牙好似要咬碎,忍着掌心的剧痛,又增了几分力,死死勒着灵兽,可猝不及防之际,那灵兽忽然往玉冰泉中一跃。
仿佛身体被瞬间结冰了。初星灌了几口玉冰泉的泉水,鼻腔进水,呛得她只想流泪,似乎心跳都停顿了几秒一般,她不得不松了手,那灵兽急忙逃脱。而她已经顾不得灵兽,她知道现在最要命的事是她自己正在缓缓下沉,她拼命划动已经失去知觉的四肢,朝着上方光亮的地方游动着。
却忽然觉得腰部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低头,原来是那缓过气的灵兽,正撞击自己。她急忙双脚一蹬,将自己弹开。躲开了灵兽的第二次攻击。疼痛,窒息,叫她的大脑越来越不清晰。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他在等我。”
她的脑海浮起夜冥的眼眸,一个激灵,转身释出灵气,朝着灵兽打去,虽然知道根本伤害不了那畜牲,可是能帮她拖延时间。乘着灵兽被那一团团的灵气纠缠,她死命挥手,出水那一刻,仿佛重生。她大口喘着气,费力的爬上岸,又快速将泉水装进琉璃瓶子。便捂着侧腰上的大洞,忍着叫她快要喘不上气的疼痛,踉跄的朝着远方跑去。
很快,那灵兽也腾出了水,看着远方摇摇欲坠的初星,它双眸愤怒,后蹄一踢,飞奔而来。却不想刚跑出一段路,就仿佛被困在了无形的牢笼一般,它嘶吼啼哭,看着脚下怪异的圆形阵图,在那阵图里急得四处乱撞,但那怪圈却似有无形围栏,将它困在其中。
看着灵兽终于上当,初星欣慰的笑了笑,方才她奋力起身,知道那灵兽肯定也快出来了,而自己这副重伤的身子根本跑不了多远,她急中生智,想起了阵图里有捕兽的图,便试着画了好几个,方才灵兽一路冲来,已经踏出了三个阵,这困住它的,是最后一个阵。
她稍稍安心,缓缓转身,浑身湿透的她,已经没有任何气力和知觉,她强撑着意念,喘着粗气,有一步没一步的朝着远方走去,渐渐,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头发上的水已经结了病,她的牙齿止不住的打颤,双眸越来越模糊不清,眼皮也好似千斤重,她低头看着自己侧腰上的半个巴掌那么大的洞,忽然庆幸是在这冰天雪地,居然叫这么大的伤口的鲜血都凝固了。她眼神迷离,身体开始打晃。忽然脚下一空,重重的摔落下去。
“星儿!!”
正在洞口寻找初星的风铭鹭,忽然眼前一黑,一个雪人从头顶的洞口掉落。
低头一看,竟然是初星,此刻的初星,浑身冻得发紫,鲜红的血迹染透了她半边衣服,湿透的衣服上结着冰霜,风铭鹭心中一颤,急忙将那披风往她身上一盖,将她打横抱起,移动到温暖一些的峭壁洞口处。
看着她腰间的大洞和伤痕累累的双手,风铭鹭红了眼眶,心中嫉妒得抓狂。那夜冥,当真值得你如此奋不顾身?
他从她包裹里翻找出伤药,小心翼翼的洒在伤口上,又将包裹里的布条拿出,将伤口小心包扎好。暗叹着这丫头居然准备得如此充实。
看着初星紧锁的眉头,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他又冲回方才的洞口,几个腾跃爬上了地面,才发现这上头居然如此寒冷,他不由的一哆嗦,但很快冲进林子,寻了许多枯木,然后冲会洞内。
他用火硝燃起火堆,又将湿漉漉的初星小心拥在怀里,双手不停搓揉着她冰冷得小手,为她取暖着。
另一面,终于解决完事情,夜冥连夜快马加鞭,朝着越城奔去。他笃定那丫头如此聪明,应该会先去玳山。
路边茶馆里,夜冥忽然腰间剧痛,浑身一阵恶寒泛起,一口茶水没忍住,喷口而出。
“爷?”不明原因,暗流以为茶水有毒,急忙上前将茶打落。
“不是茶水。我无妨。走,我们快些去玳山。”他喘了几口粗气,平复着,却心如刀绞,这寒冷,这疼痛,是星儿,她受伤了,那么冷,一定是在玳山。幸好还有这连心诀叫他知晓这个丫头的生死。他顾不得再休息,急忙又跨上马,飞奔而出。
再睁眼时,已经夜深,峭壁石洞里的温度越来越寒冷。靠着那一件披风和一堆火苗,两人的相偎相依,好像根本抵御不了这越来越下降的气温。
初星张了张嘴,喉咙干的说不出话,风铭鹭马上领会,双手向着洞口外捧了一把雪进来喂进了她嘴里。
喝了雪水,缓缓恢复精神的初星,刚想起身,就被腰间的剧痛疼得冷汗直流。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腰侧,还有个大窟窿呢。
“包,我的包裹呢。”她忽然想起琉璃瓶子来,急忙寻找着包裹。
“这,都在这,不要担心。”风铭鹭急忙将包裹拿到她面前,对她此刻这般在意那包裹,心中酸楚难耐。那个罗刹夜冥,到底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为他。
“你怎么会伤重如此?”憋了一肚子的关心,他心疼得将她扶起,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想起自己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愤恨后悔。
“是灵兽,原来,玉冰泉中有灵兽是真的,它真的和传说的一模一样,特别好看,力大无穷,就是笨了点,脾气倔犟了点。”
她勉强提起一丝微笑,这次算不算九死一生。回去,可要大魔王好好补偿我。
“他能得你,何其幸运。”风铭鹭的话语里透着一丝酸溜溜的气息。
“啊?”初星此刻并没有能听出来他的话。她抿了抿唇,笑了笑,看了看自己双手的伤,还有腰间的伤。又见着外面的天色已晚。看来要明日才能回去了。我这身子,这峭壁是走不了了,明日再寻寻看有没有其他的路。
想着,初星看着洞外的月亮,十分皎洁,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拿着包裹里的干粮,慰籍着自己这一天都未吃的肚子。摸了摸脖颈的白玉哨子,眼底竟然有些湿润起来。已经是八月了,明明约好一起过中秋,吃月饼,夜冥还说会带她去感受阎城的节日气息,带她去看灯会,猜灯谜。看来终究是要食言了。
见她眼眸见见湿润,那一副失魂的样子,风铭鹭自嘲的笑了笑,重新打起精神,坐在她身旁。
“星儿,你现在可比我厉害了。”他夸赞着,确实,她的双色灵气在自己之上,她能取得那玉冰泉的泉水,还能斗灵兽。这些,他都做不到。他不过才7阶刚满,而且以他们家那种强防弱攻的咒术,和他们家族的天赋而言,他可能这辈子也就最多突破8阶。不似这小丫头,叫人看不透她那双色灵气到底有多强。
“各有所长,你能的我未必能。你看,你能化气为云,我就不行。”她摇摇头,想起他那日造的云踏,至今还觉得十分新鲜。
“都是些小玩意,我们风家,善用灵气化云弄水的。多是防守用,做不了攻击。十分不堪一击的。”
“等等,你说,化云弄水?”
“对啊,怎么了?”
“那,你能将外面的云为你所有,做个云梯吗?”
灵光一闪,初星指了指外头厚厚的积云,异想天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