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看着那手,白而细,软而嫩,他以前怎么会认为这是一个男子的手呢?再瘦小的男子也不可能有这么一双柔软的手。
眼眸微沉,他手臂一抬,将赵怀雁的右手抓在了掌中。
赵怀雁吓的身子一抖。
燕迟道,“不捏你了。”
赵怀雁干干一笑,手指头颤了颤,头顶飞过一片乌鸦,她心想,嘴上说着不捏,可你现在手在干嘛?前天昨天虐待我不够,还要来玩我的手指头?
燕迟确实在把玩赵怀雁的手指头,在此刻这个太子爷的心里,面前的少年,不再是少年,而是那位从没见过一面的公主。
从前天晚上失了初吻之后,燕迟的内心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虽然每天不动声色,可心里迫切地想印证自己的猜测。
他逼她无用,现在也舍不得再弄伤她,所以他就凭心静气地等,等元兴那边传来消息。
但在这其间,他着实不能再把他当一个男子来看了。
燕迟把玩了一会儿赵怀雁的右手,发现他前天晚上捏的痕迹全部消散之后,他才放心地松开她,喊来宣香和商柔,让她二人陪着赵怀雁一起去周府,又喊来甘阳,让他准备马车,并安排一个妥当的车夫。
等吩咐完这些,他带着朱玄光进了宫。
赵怀雁带着宣香和商柔去周府,燕迟特意嘱咐甘阳要安排一个妥当的车夫,这句话听上去好像没啥不对劲,可不对劲大着呢!燕迟身为太子,何时关注过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虽然只是随口一提,却也足够让人惊悚。
甘阳在安排马车和车夫的时候就心里犯了嘀咕,但燕迟的心思,谁也猜不透,甘阳也不去瞎猜了,但总感觉,最近的太子对赵先生很奇特。
甘阳这样想,宣香和商柔也这样想。
她二人也是伺候燕迟很久的老人了,大前天燕迟让宣香守在偏殿外面,等赵无名醒了给他端醒酒汤,这样的待遇,从太子府建立之始都不曾发生在任何一个幕客或文僚以及下人身上,但偏偏,就发生在了赵无名身上。
马车很大,内置却精致而讲究。
赵怀雁坐在一边软榻上,宣香和商柔分列两边而坐。
两个侍女彼此对视了一眼后,都在对方眼中瞧见了八卦的因子,但二人却不敢贸然打听,也不敢当着赵怀雁的面问一些有的没有。
不问不代表心里不清楚。
太子对赵先生,不一般呢!
既不一般,她二人自也要好好伺候。
一路上宣香和商柔都极力地与赵怀雁说话,聊一些燕国民俗风情,问赵怀雁有关赵国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些话题都不是敏感话题,宣香和商柔极会聊天,分寸拿捏的很好,既不让车厢冷清,亦不让赵怀雁为难,不管是哪个话题出来,三个人都能聊的很开心。
就这般,一路去了周府。
晋平将他三人迎进府,进门的时候,晋平似乎有话要说,看着赵怀雁欲言又止了半天,终没开口,直到赵怀雁一脚跨进映月院,晋平才不得已开口,伸手拦了下赵怀雁,小声说道,“今日府上来了几位贵客,现在都在小姐的阁楼呢,夫人不在,我又实在太忙,赵先生若不嫌弃,代老奴招待一下这些客人可否?”
赵怀雁微微吃惊,问道,“客人?周府的亲戚吗?”
晋平摇头,“不是。”
赵怀雁道,“世交?”
晋平摇头,“也不是。”
赵怀雁纳闷了,心想,应该不是亲戚或是世交,若是亲戚或是世交,晋平不该这么诚惶诚恐才对。而若是熟人,他也不会让她去代为招待。
那么,他口中的贵客,十有八九是这个时候很敏感的人。
谁呢?
动下脑筋就能想出来了。
能是谁?
无非是齐闻等人。
赵怀雁暗自笑了,心想,来的可真是巧。
赵怀雁猜到是齐闻几人,却不点破,很仗义地说,“嗯,晋管家去忙吧,我今日来就是看望小婵的,这些客人既是跟我的目地一样,那我肯定会好好招待他们,你不必再费心。”
晋平长长地舒一口气,脸上的负重散去,对赵怀雁拱了一手,感激道,“多谢赵先生。”
赵怀雁笑道,“谢什么谢,举手之事。”
晋平不再多说了,太客气显得虚伪,他又拱了一礼,转身离开。
赵怀雁抬头,往远处的阁楼看了眼,抬步进院。
宣香和商柔跟上。
大概因为齐闻他们来了,这个院子里多增加了好些仆人。
那些仆人们见到赵怀雁三人,连忙行礼。
赵怀雁笑着冲他们挥手,让他们不必多礼,然后脚步不停,一气呵成地走进了楼内。
上了二楼,还没进卧室,就听到了诸葛天眼的声音,他正在跟周小婵说,“我刚给周姑娘把了脉,也看了你的面相,依我看,周姑娘这身子……”
话没说完,赵怀雁一脚踏进去,喊道,“诸葛先生。”
诸葛天眼一愣,侧头看过来。
旁边,坐在靠背椅里的齐闻也闻言看过来。
看到来人是赵怀雁,齐闻眉梢一挑,勾唇笑了,他此刻心里的想法与赵怀雁刚刚在楼底下的想法是一样的,真是巧极。
齐闻扬着声调冲赵怀雁打了一声招呼,“赵先生。”
赵怀雁来到他面前,笑着拱手,“齐太子。”
余光往旁边扫了扫,没看到陈继和陈栎,只有骆凉架着胳膊守在齐闻的后面。
周小婵看到赵怀雁,高兴的不行,起身喊道,“赵先生。”
赵怀雁收回手,扭头看她,一眼过后又看向她旁边的诸葛天眼,出声说,“诸葛先生,我知道你精通玄学,也能看面相,但周姑娘的病不是光靠看就能看好的,你刚想说,周姑娘的身子怎么了?”
诸葛天眼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可见齐闻对他摇了摇头,诸葛天眼就什么都不说了,他眼眸闪了闪,应道,“没什么。”
赵怀雁道,“你既说了没什么,那周姑娘的身子定然能康复。”
诸葛天眼道,“当然。”
周小婵弱弱地问,“我的影子……”
赵怀雁道,“定也能治好。”
说完,看了诸葛天眼一眼。
诸葛天眼也往赵怀雁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转开眸,端起手边的茶杯喝起了茶。
诸葛天眼有一双很厉害的眼睛,他原本叫诸葛江,“天眼”二字是别人送给他的称谓,一开始别人还叫他诸葛江,可后来,叫着叫着就变成诸葛天眼了,以至于时间久了,大家都忘记他其实还是有原名的。
而之所以称他为“天眼”,就是因为他的眼睛很厉害。
最初的最初,燕迟屡次去彭济广州,齐闻不知道他是去干嘛的,秦祉也不知道。
九国中,就属燕秦齐三国最强,势力也不相上下。
除了齐闻和秦祉,旁的国家的储君也不敢打探燕迟的事儿。
故而,燕迟频繁上彭济广州,没有引起其他国家的注目,就引来了齐闻和秦祉。
他二人一开始确实不清楚燕迟屡上彭济广州干嘛,后来就渐渐地打探出了眉目,知道燕迟是冲着万能石去的。
既知燕迟的目地,他二人就不可能不细究。
这一细究下来才知道,燕迟是为了给一个姓周的女子治病。
治什么病?
萎影症。
燕迟会御影术这件事,齐闻和秦祉都不知道。
通过这个病,他二人才琢磨出燕迟有着多么惊人的实力。
而要给一个人的影子治病,多么的天方奇谭!
后来他二人回去翻了古书,才了解到万能石是一件多么神奇的神物。
自那以后,他二人也加入了寻找万能石的行列。
只不过,打那之后,他们就对这位周小婵备为好奇了。
能让燕迟坚持这么多年,倾尽一切也要治好的女子,定然与众不同。
齐闻不是奔着周小婵来的,可既来了燕国,又如何不来瞅一瞅这个让燕迟费尽了多年心思的女子呢?
既来了,那也定然要弄清楚,这个女子是不是真的得了萎影症。
如果不是,那燕迟就是打着这样的借口,独吞万能石。
但,今天带了诸葛天眼来,诸葛天眼看了周小婵后,确定她确实得了萎影症,而且,这萎影症,靠人力是治不好的。
诸葛天眼什么都看出来了,原本是要跟周小婵实话实说,让她没办法这般平静,而她一乱,燕迟也会跟着乱,燕迟一乱,他们才好做事。
但半途被赵无名截断,这步棋就散了。
诸葛天眼喝着茶,看着赵无名伸手,拿起周小婵的脸,号脉。
诸葛天眼挑眉,“赵先生也会医术?”
赵怀雁道,“不精通,略懂一二。”
旁边的凝月一脸崇拜地说,“赵先生可厉害着呢!我家小姐的身子就是赵先生治好的!赵先生的指法神奇的很!”
诸葛天眼一愣,“指法?”
凝月重重地点头,“嗯!”
周小婵瞪她,“凝月,别多嘴。”
凝月嘟嘴,“小姐,赵先生本来就很厉害呀。”
赵怀雁沉着眉头不说话,她会太虚空灵指一事本身就藏不住,再者,也没必要藏,她等会要找齐闻谈事,就算凝月现在不说,一会儿她也会跟齐闻说的。
凝月说完,齐闻倏地从靠背椅里站了起来,走到赵怀雁身边,看她手指流畅地在给周小婵按摩。
齐闻问,“太虚空灵指?”
赵怀雁道,“是。”
齐闻眸底顿惊,视线胶合在他的脸上,眸光明明灭灭。
半晌后,他笑道,“奇才。”
赵怀雁不置可否,隔着衣服给周小婵的手和臂按摩了一圈后,她收回手,走到洗脸架前洗手,洗完手,她拿起毛巾擦拭。
擦拭的时候,宣香、商柔、凝月、映兰都围着周小婵问她的状况。
周小婵说很好,她们就都宽心了。
心一宽,就有心情说笑了。
齐闻和诸葛天眼是客,亦是男士,原本他们是不适合进周小婵的闺房的,但周小婵不方便出门,周别枝又不在,加上他二人就是来看望周小婵的,身份又特殊,周小婵就见了他们。
可见是见,他二人跟这些姑娘们都不熟悉。
人已经看完,也不方便再留下。
他二人就起身告辞。
周小婵不方便送客,遣映兰和凝月去送。
赵怀雁将毛巾往洗脸架上一搭,出声说,“不用她二人送了,让她们给你梳洗梳洗,换套衣服,今天我带你去逛街。”
周小婵一听,可别提有多开心了,她激动的脸色泛红,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说,“赵先生要……要带我去,逛街?”
赵怀雁笑道,“嗯。怎么,你不想出门?”
周小婵立马道,“想想想!”
赵怀雁道,“那就好好收拾一下,我先送两位贵客出府。”
这句话说的很坦然,那是因为赵怀雁答应了晋平。
可此刻,这话听在周小婵耳里,那就不是一般的沸腾了。
怎么听都像是一个丈夫对一个妻子该说的话,仿佛一个寻常人家,家里来了客人,丈夫去送客,嘱咐妻子收拾好妆容,他送完客回来,就带她出门逛街。
周小婵心口澎湃,攥着手帕的手紧紧地捂着胸口,那里,心跳声一声一声,全在诉说着她的爱意。
她脸庞又红了,却不再羞涩地低下,而是勇敢地看向赵无名,看他彬彬有礼,客气疏离地带着齐闻二人出门。
那一刻,她才恍然觉悟,她是活的,她的生命是有意义的。
等赵怀雁出了门,周小婵站起身就去翻柜子。
凝月、映兰、宣香和商柔都吓着了,跑过去拉她。
周小婵对凝月说,“帮我找一条好看的裙子,要颜色亮的。”又对映兰说,“你给我梳头,哦,对了,把首饰盒拿出来,我要戴上次那个鎏金的发簪,还有耳坠。”
然后又让宣香帮她找鞋子,又让商柔帮她选荷包。
几个女子忙成一团。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真不假。
凝月、映兰、宣香、商柔都看出来周小婵对赵无名的动了心,她们不知这件事是好是坏,可她们知道,如今的周小婵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快乐,充满了希望。
大概,爱,是她此刻为之奋斗的力量。
所以,四个姑娘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纷纷行动起来。
而周小婵在为赵怀雁梳妆打扮的时候,赵怀雁领着齐闻和诸葛天眼以及骆凉,穿过仆人众多的映月院,上了一条人迹稀少的抄手游廊。
走了一小半路后,齐闻笑着开口,“赵先生,绕路走这么远,你是想干嘛呢?”
说着,他停住脚步,不走了。
他一停,诸葛天眼也停。
骆凉冷冷地瞅了一眼赵怀雁,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准备随时护主。
赵怀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骆凉的剑,这才手一背,转脸看向齐闻。
齐闻来自北方,身材魁伟,面貌比较粗犷,却难掩他一国太子之身的贵气和硬朗。
他虽不及燕迟俊美,却也不丑。
穿着北方人的右衽长衫,衫色青褐,此时日初东升,日光从抄手游廊的斜壁上滑下来,薄薄的光芒打在他身上,为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
立于光晕中,他精明的眼微挑,耐人寻味地瞅着赵怀雁。
赵怀雁淡淡笑道,“这里清静,好说话。”
齐闻低声笑道,“赵先生,你这话说的我越发的不懂了。”
赵怀雁道,“齐太子想救白显,而我正好有一事想麻烦齐太子,所以,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齐闻眼眸一顿,三四秒,或者更久,他忽然拍掌大笑,对诸葛天眼和骆凉说,“我没听错吧?燕迟府中的文僚竟然说要与我齐国太子谈交易?”
诸葛天眼沉声,“太子没听错。”
骆凉也道,“太子没听错,赵无名确实是这样说的。”
齐闻看着赵怀雁,“你要背叛燕迟不成?”
赵怀雁道,“齐太子不必试探我,就算我今日不找你,明日你也会来找我的,既然大家各有所求,那就不必打马枪眼了,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齐闻笑道,“倒是个直接爽快人。”
赵怀雁道,“我一向不喜欢在讲事的时候多说废话。”
齐闻把裤袍一撩,坐在了抄手游廊外侧的栏杆上,仰头看他,“你说。”
赵怀雁道,“齐太子帮我送一封信到赵国国君手中,我就为你探出白显被关押之地,一个跑腿,一个打听,谁也不吃亏。”
齐闻讶异,“你要给赵国皇帝送信?”
赵怀雁道,“嗯。”
齐闻盯着他,目露深思,“身在燕国太子府,却要给赵国皇帝送信,你难不成是赵国丢在燕国的探子?”
赵怀雁道,“不是。”
齐闻冷笑,“刚还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呢,这会儿就在隐瞒了,你不是?那你为什么要给赵国皇帝送信?”
赵怀雁摊摊手,“我是不是探子,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吧?”
齐闻道,“当然重要。若你真是探子,我就不可能替你送这封信,我宁可多花些时间去探白显被关押之地,也不会冒着被燕国举兵进犯的危险,与你做交易。你可以背叛燕迟,可我却不能因为你的背叛而搭上自己的国家,这是笔很不划算的交易,我不做,再者。”
他忽然一顿,眸光明明灭灭,一字一句道,“与其与你做交易犯险,还不如直接抓了你到燕迟面前邀功,一对一换人,你觉得,用你这个赵国的探子能否换回白显,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一扬,杀气顿现。
骆凉当即一抽剑,寒光遮面。
无人的游廊一边,剑拔弩张,齐闻那边是三个人,且个个是高手,赵怀雁这边就她一人,且,没有武功。
从形势上来看,她处在必输一方,且极为被动。
可她却分毫不惊,淡淡站在那里,纯净的青衣远比竹子还要清冷,俊美的脸上毫无情绪起伏,一双眼,魅丽横生,却铺着极为镇定的光。
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被拘被捕被出卖,仿若笃定了齐闻一定会答应与她合作似的。
齐闻来了兴趣,他挥挥手,骆凉又把剑收了回去。
齐闻看着赵怀雁,“赵先生,你不怕我把你今日说的话告诉燕迟吗?”
赵怀雁低笑道,“自然怕的。”
齐闻挑眉,“没看出来你怕,倒觉得你很镇定。”
赵怀雁道,“那是因为我来找你的目地就是因为燕迟已经怀疑了我,而我,不是探人,也并不愿意留在燕国,更不想留在太子府。”
齐闻道,“你不是自愿留下的?”
赵怀雁道,“不是。”
齐闻道,“你那句话本太子没听明白,什么叫‘燕迟已经怀疑了你’,莫非,你被迫留下,还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地?”
赵怀雁叹气道,“你刚也看到了周姑娘,实不相瞒,燕迟将我困在燕国,就是为了给周姑娘治病,太虚空灵指你们都听过,它有什么功能作用你们也应该知晓,我因为会这一手,所以,一进到燕国,就身不由己了。可你们也知道,我是赵国人,又姓赵,不愿意为赵国以外的任何国家效力,故而,我想回国,可又没办法脱离燕迟的掌控,唯一能把我接回国的,只有我皇的亲笔书信。”
齐闻听着,沉默不言。
这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却又有很多漏洞。
比如,他一个赵国人,为何会突然离赵来燕?
还有,来了燕国,怎么就能被燕迟一眼相中并发现他会太虚空灵指进而不让他离燕了呢?
再者,他一介草民,怎么就能肯定这信传到了赵显手中,赵显一定会回应?
是,赵显很爱他的国民,可一国国民那么多,赵显身为皇帝,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去管一个草民的事?
一般而言,像这等小事,都不会直接上报给皇上,丞相或是御史能处理的就直接处理了。
而他,小官小吏都不提,开口就提赵显。
这口吻……
齐闻微眯着眼,深思的同时一点一点地很认真地打量着赵怀雁,嗤道,“赵先生,你的身份怕不是草民吧?你说燕迟怀疑了你,大概就是你的身份有异,那么,你想让我给你传这封信,就实话对我说,你到底是谁?”
赵怀雁低低一笑,反问,“齐太子以为我是谁?”
齐闻道,“不知道呀,所以问你。”
赵怀雁额头微仰,顺着抄手游廊的栏杆望过去,青天白日,阳光在一层一层地舒卷开,空气中蔓延起微热的气流,阳光下的世界、花草、亭、檐、路基、人,甚至是土壤,都展露着蓬勃朝气。她的视线从空中掠过,又落回坐在那里,被光芒照射的男人,勾唇笑道,“我若说我是赵国公主,齐太子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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