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悬崖边,他和江妍琬一起纵身跃下。
江妍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自己还有好多重要的事情没做,可是在这一刻,她就这这样把自己的性命交在了裴逸城手中。
裴逸城抓紧了一根藤蔓。这时他的手上很快被藤蔓磨出了一道道血痕,汗水开始大滴大滴地打在伤口上,而他的身后,鲜血早已浸透了整个衣裳,裴逸城的脸色近乎惨白,但他依旧紧紧地抓着江妍琬。
“你可以跳过去吗?”裴逸城说道。
裴逸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洞。
“嗯。”江妍琬知道裴逸城受伤很重,扶着他跃了过去。
这时黑衣人已经赶到崖边,一个人对说着:“这么高的山,摔下去早就死了吧。”
“那可未必。裴逸城这么狡猾,我们去崖底好好搜寻一番。”
“原来你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江妍琬说道。
“是啊,想要我的命的人那么多,不提前熟悉地形怎能安心出门。”
“本来这只是下计,若不是受了伤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江妍琬扶着裴逸城进入了山洞中,这时裴逸城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喂,你没事吧。”
江妍琬这时候才发现裴逸城的背后居然种了一箭,伤口幸好未及要害,但依旧很深,白衣染血,红森森的一大片,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我不是叶姐姐,我不会医术,但是我必须帮你拔箭,你要痛死了,可不要怪我。”江妍琬念叨着,声音带着颤抖。
“我信你。”裴逸城突然低声回了一句,语气很是云淡风轻。这时候的他薄唇几乎完全没有了血色,头发凌乱了几分,白色锦衣也被树枝划破了几处。
江妍琬眉头紧锁,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撕开了裴逸城一大片衣衫,有过一瞬间的诧然,诧然甚至大过了害羞。
裴逸城露出白玉般白净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光,束发的发带早已掉落,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在修长的躯体上。
但是这后背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是刀伤,有的是剑伤,居然还有鞭痕,看着令人触目惊心。谁能想到谪仙一样的裴逸城居然是这样一副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么多伤痕,还亏你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裴逸城这时低低哼了一声,似是不赞同。
伤口溢出的血越来越多的再也耽搁不得。江妍琬便用力一拔,她的速度极快,鲜血也顿时喷溅出来,洒了不少滴到她的脸色,血珠顺着脸庞滑了几滴下来。
此刻她也顾不得别的,从衣服上用力扯下一角帮裴逸城止血。旁边的青草地上,也溅了一地的血。
淡淡的月光从洞口斜射进来,映着一片血色的地上,竟然有一份凄怆的美感。
江妍琬真的看不懂裴逸城,她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这样拔剑有多痛,可是裴逸城一声都没有吭,整个过程中他只是抓紧了江妍琬地衣袖,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褶子印子。
江妍琬从衣袖里掏出一小瓶药。说道:“便宜你了,江姐姐送我的上好的金创药。”
拔了箭之后才发现伤口居然这般深,血红的肉由内而外翻了出来,看的令人揪心,她小心地给裴逸城上着药,眼睛有了一份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
“就你这样子,现在出去也活不了,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离开吧。”
“嗯。”裴逸城难得乖巧地点了没有点头,闭上了双眼。但他的手一直死死地抓着江妍琬,江妍琬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理睬,好像是真的睡着了,江妍琬只能随他。
这时其他人也很快解决了剩下的一半黑衣人,夜色愈来愈深,再次寂静下来,只有树叶被刮的飒飒地响,还有远处动物的低低呜咽声,悠远延长的鸣叫声。
刚刚的打斗中打落了不少树枝,倒是留了一大片空地。地上是随处躺在的尸体,和杂乱的泛着死气的树枝,血腥味在空气中扩散地越来越厉害,令人作呕。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你们随殿下先去前方的锦溪镇。你们几个随我去接应主子。”裴七吩咐道。
“裴哥哥不会有事吧。”洛轩虽然身在皇室,但是父皇母后的宠爱使他很少接受这样血腥的事情,白净的脸色有几道细小的伤痕,脸色也很是不好。
“殿下,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主上的能力请你放心。叶姑娘也不用担心江姑娘,主上一定会带她平安与你们会合的。”
“可是叶姑娘伤势很重。”
“我没事。”叶绫心淡淡地说道。
“叶姑娘和我一骑吧,毕竟你是因为我受的伤。”
“好。”的确她伤势很重,这样也是最好的方法。
洛轩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给叶琬心披上,她也没有过多地表示拒绝,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众人立刻离开。
叶琬心的伤势越来越重,渐渐失去了知觉,倒在了洛轩怀中。洛轩身体立刻颤抖了一下,刚刚受到惊吓难看的面颊此时泛上淡淡的妃色,耳根子也随之红起来,但他随即扶了一下叶绫心,稳稳地向前驶去。
过了几个时辰,裴逸城醒了。
“琬琬,你撕了我的衣服,我该怎么出去见人啊。你撕了我的衣服,看了我的身体,你可要对我负责。”裴逸城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他懒懒地躺在那里,虽然衣服破了,现在的样子很是狼狈,却让人觉得带了点慵懒的风华。
“裴逸城,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什么时候能收起你虚情假意的这一套。”
江妍琬平日里对于裴逸城的这种表现都是置之不理的,但是她昨晚睡的并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前生的事,想到慕容博一直宠着她,顺着他,可是最后摧毁了她所信仰的一切,原来以前的种种花言巧语只是一场为她精心编织的美梦。
今日对于裴逸城的这些假话不由得不舒服起来。她整个人又散发出那种由内而外彻底的悲凉,眼神里一片死寂。
裴逸城愣了一下,但随即说道:“琬琬,那我不开玩笑了。你别生气啊。”嘴里这样说着,他头微微低下,长长的睫毛垂下,显得委屈极了,但他心里想的确实江妍琬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感觉好像对一切看的很透彻,她心里的悲凉拒绝让人无法接近。
江妍琬叹了一口气,脱下外衫给他披上,裴逸城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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