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司徒心乐楞楞地说。
司徒玉儿看向司徒心乐:“本郡主说的很清楚,哪一个字不懂?”
司徒心乐倒退了两三步,她被司徒玉儿的目光吓到了,她差点以为,司徒玉儿要杀了她。
“你、你……”
“休妻是吗?很好,老身赞成。”
“祖、祖母。”
众人往身后一看,老夫人颤巍巍的身子,由张嬷嬷搀扶着,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司徒雄和叶氏都上前一揖。
老夫人看了看司徒玉儿,一脸疼惜,她已经听张嬷嬷说了一切,难过道:“可怜了照夜那姑娘,放心,老身会为你作主,我司徒府容不下这样的恶媳。”
“老夫人!”凤柔敏惊恐大叫,她不相信老夫人会为了一个丫头,竟然真的同意休妻这种事!那她凤柔敏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老夫人有一种藏匿在皮肤下的毒瘤终于浮出来,可以斩草除根的快感,精神矍铄的道:“一个主母嗾使仆役奸污婢女,这种歹毒狠心的主母,我司徒府可不敢要,让凤府早点领回去甚好!雄儿。”
“母亲。”司徒雄脸色凝重,看不出他对休妻的看法。
“立刻把休书写来,让老管家亲自送去凤府。”
“母亲,这……”
“老夫人!”
“祖母!”
司徒心乐快疯了,当她听到母亲做了什么“嗾使仆役奸污婢女”的事她也楞了一下,但不就是一个婢女,怎么就到了休妻的地步?
司徒心乐尖叫道:“不行!不可以休了娘亲!休了娘亲明年我如何嫁给太子?有一个『嗾使仆役奸污婢女』的娘,皇上一定会撤销赐婚的!”
“乐、乐儿?”凤柔敏此时心中的感受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视若珍宝、千万宠爱的女儿为她求情没错,但看她说的是什么话?
她替自己求情,为了却是她自己,而不是这个娘。
司徒心乐还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看到周遭的人都一脸齿冷的看着自己,也不管不顾,焦急求着老夫人:“祖母,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休了母亲,否则乐儿就嫁不了太子了!”
司徒雄看着司徒心乐,摇头看向呆楞在地的凤柔敏:“你教的好女儿,果然贴心。”
凤柔敏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虽然她脸上早已经**的,但仍掩不住她眼中的失望和恐惧。
她发生这样的事,最爱的女儿仍自私想着自己利益;而最亲的丈夫,只会责怪自己不会教女儿,难道女儿不是他的吗?还是只有成功的女儿才是他司徒雄的?
她凤柔敏,堂堂威远侯之女,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老管家疾步走来:“郡主,大夫来了。”
“快请去『琼琚苑』。”
老管家领命离去,司徒玉儿深吸一口气:“凤氏纵奴行凶,关押柴房,所有人不得探望。”
“司徒玉儿,你不能这么做!娘是相国府的主母!”司徒心乐惊骇大喊。
“我当然可以这样做,但我更可以将凤氏送押奉天府,你要哪一个?”
司徒心乐倒抽一口气,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送奉天府,那多丢脸啊?
老夫人点头:“所有人都退出去,凤氏关押柴房,没有郡主命令,不得探视释放,都听到了没有?”
所有奴仆低头称是,鱼贯走了出去。
司徒玉儿道:“照风,把凤氏的手接上,这里可没有人服侍她。”
照风接上凤氏的手,当然手法称不上温柔,只听到凤柔敏痛彻心扉的哀嚎声再次响起!接上后,就被扔到刚刚照夜被辱的草堆上。
司徒心乐又惊又怒:“司徒玉儿,想不到你这么狠心!”
司徒玉儿冷眼嘲讽:“本郡主不接好她的手也行,留你下来照顾你娘。”
司徒心乐吓得第一个冲出柴房,只敢站在门外恶狠狠瞪着司徒玉儿。
所有人都心底暗自摇头,特别是奴仆们,今天受的震撼可不比主人们少。
司徒玉儿一个庶女郡主,对一个没侍奉她多久的婢女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反观他们大夫人,堂堂威远侯之女,出生名门,却对照夜这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毒手,他们不禁想到自己,纷纷在心里兴起兔死狐悲的感慨。
这样的主母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自私自利;以后这个司徒府要听谁的话,他们心里都有数。
所有人走出柴房,不管凤柔敏如何叫喊,柴门“砰”一声关上锁上,让凤氏和那四根断裂的恶心东西共处。
司徒玉儿道:“谁敢放她出来,本郡主绝不饶恕。”
“是。”
司徒玉儿看向司徒雄:“父亲,请不要责怪女儿如此,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玉儿继续让凤氏留在司徒府主母位置,叶姨娘也别想怀有子嗣了。”
司徒雄一震,瞬间将阴鸷的目光射向柴门,一脸狠厉。
若原本司徒雄还有一丝犹豫,也都在这一席话后消失殆尽。
“父、父亲……”司徒心乐哭着去抓司徒雄的衣袖:“父亲不要听司徒玉儿乱说,娘才不会──”
司徒雄甩开司徒心乐的手,冷厉道:“乐儿,回房好好待着,不管凤氏如何,你还是我司徒家的大小姐。朱儿,送大小姐回房。”
“是。”
司徒心乐被拖走,柴门里还不断传来凤柔敏的哭喊声。
他长叹了一口气:“玉儿,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等明天凤家的人上门,我会给他们选择。”司徒玉儿看向老夫人和司徒雄:“祖母、父亲,其他的事都明天再说,玉儿先去看照夜。”
“快去!有任何需要告诉张嬷嬷。”
“谢谢祖母。”
司徒玉儿和老夫人都走了之后,叶氏看向司徒雄:“老爷,您是回前院,还是……”
司徒雄看了一眼叶氏,这时候看她真是怎么看怎么好。
“去你屋里吧!”
叶氏点头,司徒雄去牵叶氏的手,叶氏脸一红,顺从的跟着司徒雄,回自己的『海棠轩』;而背后,仍传来凤柔敏凄厉至极的叫喊声。
司徒雄紧张问:“叶氏,凤氏真的对你……”
叶氏微笑安抚:“没事的,郡主派人注意着呢!妾身没有喝进去……”
琼琚苑。
司徒玉儿一到,发现段元辰已经来了,除了影三抓人回祁王府,影七、影八保护温如仪之外,影一、影二、影四到影六全部跪在他身后,一样一脸悔恨。
“玉儿。”段元辰看见司徒玉儿,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他发现司徒玉儿的手心全是冷汗,更不住的颤抖。
“段元辰……”看到他,司徒玉儿的脆弱突然涌现,两行清泪掉了下来。
他温柔地以拇指抹去她脸上泪水,柔声道:“不哭,刚刚大夫才走,说都是外伤,休养就会好;照月和李嬷嬷在里头帮她上药。”
司徒玉儿吸吸鼻子,她不能软弱,她还要安慰照夜。
她看向影一几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照夜为什么会出事?”
影五也很懊恼,他悔恨道:“王妃,是属下失职。今日白天当职的是我们『暗影三号小组』,王妃留下影七、影八保护温姑娘,属下与影六自然是跟着王妃的。晚上太子宴和庙会因为人潮拥挤,属下把『二号小队』也叫上,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照夜会突然回司徒府。”
“可是『琼琚苑』有翼龙啊!”
影五道:“照夜根本没有回到『琼琚苑』,就被凤氏的人架走了。”
司徒玉儿闭着眼睛,叹气道:“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你们都起来。”
“王妃!”
照月从照夜的屋子出来,抹泪道:“王妃,照夜醒了。”
司徒玉儿急忙站起来,段元辰道:“你好好安抚她,本王在房里等你。”
司徒玉儿点头,便走进照夜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浑身多处受伤的照夜一脸惊恐,口中呓语不断,李嬷嬷红着眼眶搂着她,不断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她。
“照夜……”
照夜一凛,抬起头来,她的额头有一个很大的伤口,看来是因为不愿意就范,被男人甩去撞墙造成的。
司徒玉儿眸子一凝,手攥得死紧,心里很痛。
“小姐……”照夜一看到司徒玉儿,突然整个人一松,嚎啕大哭起来:“小姐!小姐!照夜好怕──”
她扑到司徒玉儿的怀里,司徒玉儿小心搂着她,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声音哽咽:“照夜不怕,有我在,我给你作主!那些害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和殿下一定会为你报仇!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家照夜!”
照夜却突然推开司徒玉儿,缩到墙角,满脸惊恐和自我厌弃:“小姐别碰照夜,照夜脏了!照夜已经、已经──”眼泪滚落的更多更快。
“胡说!”司徒玉儿抓住照夜挣扎的手,要她正视着自己,严肃道:“照夜,看着我!我问你,今天白天若我们没救下温姑娘,让她给那两个流氓侮辱了,你也会觉得她脏吗?”
照夜摇头:“不、不会。”
司徒玉儿小心翼翼地道:“为什么不会?因为你知道,温姑娘不是自愿的,只是女人的力气比不过男人,所以才让对方得逞。照夜,男人仗恃自己的力气强大欺负比他们弱小的女人,脏的是他们,不是我们;如果你因为这样自厌自弃,他们的侮辱才算是真正成功了!所以──”
司徒玉儿抚过照夜的脸,擦去她眼角的泪:“你不脏,你很勇敢,真的!谢谢你的勇敢,坚持到我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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