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赋和安成鹤都在皇上身边做事,哪有那个功夫,天天来茶楼呢!
就算是有公务,也不一定只在这里有。
想到这儿,薛容又怔了一下。
王朝赋曾经说过,来茶楼也是有公务在身,却从来没说过,究竟是什么公务。
算了,反正那些她也不懂,她还是做好她能做的事情吧!
薛容知道苏晚不会来的太早,就要了一壶茶,两碟子茶点。
翡翠这几天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已经画了好几幅花样儿,反正她瞧着都很别致,似乎也很适合那些……不是深宅大院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
薛容一个人慢慢地喝茶是点心,翡翠却手里捧着茶杯,不时地往门口瞄着,盼着苏晚能早点儿来。她可是带了银子,要去给自己的房子里置办东西的。
不想没看到苏晚,也没瞧见三表公子和安公子,倒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翡翠看着薛容,悄声地说了几个字。
薛容回头,立刻看到陌易宁那张带着几分不屑笑容的脸。
“薛大姑娘还真是自在,可是在这里等你三表哥呢!”
薛容听陌易宁这话里满满的讥讽,又想到她和薛蓁交好,凑在一处不知道能想出什么馊主意来,就有点儿不爱搭理她,也没站起来,只淡淡地一笑。
“郡主不也是同样悠闲自在。”
“你和我比?”陌易宁立刻冷笑了一声。“你能和我一样吗?你不过是薛家的庶养女,竟然妄想能当建安侯府的世子夫人,还真是异想天开。别以为你的三表哥是真心喜欢你,他不过是别有用心,你还是小心着些吧,别到时候,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去。”
薛容听了陌易宁这话,倒愣了愣。
薛蓁将那个计策说给陌易宁听了?
应该不会。
就算薛蓁此时还年小,心机不够深,但这么大的事,她也该知道,不应说给旁的人来听。
否则传出去,那名誉受损的可不是她这个受害者,而是王夫人。
那就是,薛蓁只对陌易宁透露了,王朝赋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并非真正喜欢她。
也只有这样,才能满足这位郡主一颗带着嫉恨和虚荣的心。
这位郡主心高气傲,就算对王朝赋没有真情,也会不甘心在她跟前落了下风。
不对。
她并没有得罪这位郡主,陌易宁的不甘心,主要还是因为王朝赋。
陌易宁先看着薛容愣住了,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不仅有几分得意。
看来,薛蓁的话,是可信的。
但谁知,薛容思忖了片刻之后,就又笑了,依然是那种很淡,很不屑跟人争斗的笑容。
“郡主既然知道,就不必再不甘心了。”
薛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把陌易宁也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是啊,既然明知如此,她又何必跟薛容计较。
只是……
“只是,即便没有我,郡主也未必就能如愿。”薛容又淡淡地接了一句。
说实话,因方淑冉的关系,最初,薛容对这位郡主的印象还不错。毕竟贺敏和李家姐妹都挺好的,尤其是贺敏,既文静端庄又善解人意。
薛容就很直接地认定,方淑冉结交的人,都还不错。
但显然,她想的太简单了。
若是没有王朝赋这一层,即便有薛蓁可以挑唆,陌易宁也未必会针对她。
但,谁让陌易宁眼光好,跟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呢!
陌易宁只是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却被薛容毫不留情面地说出了口,脸上顿时觉得有些挂不住,偏又说不过薛容,只能狠狠地瞪了薛容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薛容微微一笑。
这位郡主倒没什么心计,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
陌易宁走后不久,苏晚就到了。
“说吧,今儿特特地请我过来,有什么事情?”苏晚也不客套,在薛容对过坐下来,就笑吟吟地问道。
那日刚拿了那么多字和话本过来,这才两三天,她可不相信薛容又写了些什么。
薛容也没多浪费口舌,直接说了镜台、被褥和锅碗瓢盆的事情。
“这个又何必去买!”苏晚笑了。“我未出阁时的镜台还在,虽是用过的,但也有六七成新,也不是很大,应该能放得下。夏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就送给你可好?”
“哎呀苏姑娘,你这么说,我可不敢当。”翡翠一下子就红了脸,说实话,忽然被人叫“夏姑娘”,她还真有点儿不适应。“我哪里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这样,我又可以省下好多钱了。”
说到最后,翡翠又有点儿兴奋。
薛容有点儿想扶额。
她怎么不知道,原来翡翠是这么财迷的!
“被褥我那里也有新的。”苏晚说完这句话,倒有些伤感起来,轻叹了一声。“那本是我平日里备下,留着给自己当嫁妆的,谁知道竟一朝飞上枝头,那些嫁妆也没用上。那可都是全新的,就都送给你好了。”
苏晚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其实她的命运,是从小就定了的,她也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嫁给摄政王,就是要进宫。只是在心里,难免怀着一丝侥幸。
万一那些跟家国和江山有关的大事,用不着她这么一个弱女子呢!
那些新被子,一针一线都是她的不甘,但也只能不甘着。
如今送给了想按着自己的想法生活的翡翠,倒也算那些被褥有了好去处。
“如此,我更要多谢苏姑娘了。”翡翠立刻笑着开口,又有些迟疑。“只是,是不是有点儿……苏姑娘真不要了吗?”
毕竟那并不是普通的被褥,而是苏晚的未尽的心思和梦想。
“让它们去承载你海阔天空的生活吧!”苏晚笑着叹息,掩住了心底的无可奈何。
“那我也要替翡翠多谢姐姐了。”薛容立刻笑道。
苏晚的无奈,她并不是看不到。
可看到了又能怎样?
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只希望摄政王这个坎,最后能变成苏晚的幸运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