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我只带着薛妹妹去逛,没带着你,生姐姐的气呢!”苏晚落座,笑呵呵地看着方淑冉。
方淑冉虽不高兴,却不任性,见苏晚问她,立刻换上了笑颜。
“姐姐方才都带我和哥哥逛过了,我怎么会为这个不高兴。我就是觉得,咱们聚在一处,就是为了乐呵的,有些人却总是板着一张脸,让人看了就不舒服。”方淑冉说着,斜睨了王朝赋一下。
薛容微笑。
看来,她和苏晚去逛的说话,方淑冉已经跟王朝赋杠上了。
看着方淑冉对着王朝赋又是敲打又是瞪眼,王朝赋却只当没看见没听见,薛容脑中灵光一闪。
她怎么觉着,方淑冉单纯灵动,比温婉大方的霍从云,更适合王朝赋呢!
薛容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儿多,轻咳了一声,微笑开口。
“我方才瞧了瞧,这三楼虽清净,却不如二楼,既可以躲开那些噪杂,还能听书。要不然,咱们去二楼坐坐?只是又要麻烦苏姐姐了。”
苏晚听薛容这么说,知道她对方才自己写话本的提议生出了兴趣,立刻便笑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说书的先生也快到了,咱们这就下去,正好能听到。”
方谨言挑了挑眉,对薛容一笑。
这位薛姑娘,还当真是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薛容也对方谨言一笑。
方淑冉看着哥哥和薛容相视而笑,颇有几分默契在里面,甚感安慰,还有点儿得意,忍不住对王朝赋一笑,笑容里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王朝赋仿佛没看到方淑冉的笑脸,跟着大家一道站起来。
方淑冉翘了翘嘴,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跟在苏晚身边,往外走去。
最前面是苏晚和方淑冉,方淑冉一边走,一边跟苏晚说着话,声音如流动的小溪,清澈又活泼。
薛容和方谨言紧随其后,倒是没多说,两人只是听着方淑冉的话,偶尔会对视一笑。
王朝赋看着方谨言和薛容对视,眼睛眯了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淑冉的丫头绿意和慕冬走在最后面,因二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地方,都没听过书,脸上都带着几分雀跃之色。
几个人很快来到二楼,苏晚挑了个靠前的能听得更清楚的屋子,请大家进去。
这屋子不比三楼,没那么严丝合缝,门比三楼的要宽很多,也没有挡帘子,若是坐的位置对了,能将楼下的许多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说书的先生喝了半盏茶,见人来得也不少了,醒木一拍,便开始了。
薛容用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说书人。说书人讲的很好,学起人的神态语气来,也是活灵活现。尽管是接着上一回讲的,没有开头,但薛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回里面讲到的,有个边境的将军,在边疆遇到了一位身着艳红衣裳的女子,两人一见钟情的故事。应该不是整部书的主角,但也很重要。
薛容的心一动,看向王朝赋。
上一世,建安侯夫人虽给王朝赋定了霍从云为妻,但两个人还没成亲,边境便传来噩耗。不过,王朝赋不仅是个战功赫赫的将军,更是个翩翩少年,人虽冷了点儿,却有一张耐看的脸,不知道在边境,是不是也曾经遇到过一见钟情的女子?
这一点,她是无从知道了。
因为今生的王朝赋,并没有去镇守边关。
王朝赋一边慢慢地品着茶,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书,自然没有忽略薛容的目光。他只假装不知道,也不跟薛容对视,而是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扭头去看楼下。
许是香会,今儿的人并不是很多,虽大部分桌旁都坐了人,却大多是三两个。茶楼的伙计或举着茶壶,或拿着毛巾,利落的穿梭其中。一个伙计可能是贪着听书,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往台上看,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客人。
伙计连忙作揖赔不是,那客人倒也没多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伙计过去。
王朝赋的眉头一皱。
那客人的玉佩,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伙计的手里。
那伙计一边走,一边快速地将玉佩袖起来,毛巾挡着袖口,一般人都不会注意。
若不是他正好坐在这个位置,又正好扭头去看,也不会发现!
王朝赋的双眉舒展开来,方才回过头,假装看向薛容,眼角却扫过苏晚。
苏晚脸上带着微笑,正看着台上的说书先生,似乎对楼下那一瞬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王朝赋端起茶喝了一口,依然是面无表情。
以后这茶楼,要多来几趟!
听着书喝着茶,很快便到了晌午,苏晚吩咐伙计将备好的酒菜上来。王朝赋说下午要进宫,不便饮酒,方谨言本来就滴酒不沾。
“其实我也不善饮酒,只是两位公子到了,怎么也要尽地主之谊,既然两位公子不喝,我也就不用舍命陪君子了。”苏晚大方地笑着,吩咐伙计将酒撤下,重新换了好茶来。
说书的先生也要休息,楼下的人少了许多,只有几桌留在茶楼用饭的,其余的都回去了,还有相约着下午再来的。
“姐姐,这说书的先生说的,都是写完的话本?”薛容想着话本的事,悄声问道。
“一般都是。也有的是人家边写,他边说的,不过很少。”苏晚答道,又笑了笑。“这些写话本的,有进京赶考的举子,也有游历四方的奇人,写出来的东西,真真是千奇百怪,咱们今儿听的,算是十分正统的了。”
薛容吃了口菜,没有说话。
她卖字画的事情,除了苏晚和慕冬,可不想旁人知道。
至于话本,她虽然有点儿眉目了,除了苏晚,却不想任何人知道。
包括慕冬。
前世的许多事情历历在目,要写,其实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