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若见东方宏泽一直盯着她,神色古怪眸光复杂,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
“殿下哪里不舒服?要不先喝点粥?”
“不,我想喝点甜的水。”
东方宏泽被她声音拉回现实,干涩喉咙挤出这么一句。
苏婉若一怔,他想喝甜的水?现在哪里能弄到甜的水?
想了想,苏婉若点头答应了他:“好,殿下先等一等。”
说罢拿着水囊出去了。
在这里没有糖,她只能出去找点一串红挤花蜜兑水给他喝。他还真是奇怪,怎么突然想喝甜水了?
东方宏泽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小仙女,我的小仙女!上天早就把你安排到我身边,蠢笨如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思绪,继续回到当时他和她初见时。
“我是谁不关你的事。”他看了眼这个眼睛好漂亮的小姑娘,语气却怎么也硬不起来。
“你有心事?”
“活着是为什么?”
他舍不得把目光从她眼睛移开,她的眼睛真的好美,不知她的容颜又会是什么样子?
“你不想活了?上天让人活着总是有道理。难道人还不如花儿草儿了?花草每年枯一次,开了春不都又活了?如果它们枯了就不要再发芽,世上绝了生机算了。”
小姑娘又把小小水囊递给他,似怼似开导的话,就像一缕阳光照进这个苦闷少年的心。
是啊,人怎么可能不如花草呢?
他还有大仇没有报,怎么遇到点挫折就想不开?
“你怎么会来这里?”少年的他觉得这个女孩,必是上天派来开解他的。
“我不告诉你。呀,你的腿受伤了?”
接下来小女孩打来水给他清洗伤口,又找来两块木板把他的腿固定住:“你的腿应该没伤到骨头,擦伤伤口清干净后注意不要碰到。”
他感激看着她的手,她的小手有些粗糙,甚至还有老茧。
“你叫……”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他当时正要问她叫什么名字,却有急急脚步声伴着叫声传来,小姑娘似怕被人看到丢下了一句就跑走了。
他呆呆看着她离去背影,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出斜斜一长条,最后消失。
她跑得挺急,可是样子绝不难看,甚至他还觉得她在阳光中消失瞬间,就像仙女离开一样。
“小仙女。”少年东方宏泽喃喃一句,捏紧她留下的小水囊。
“天哪,总算是找到你了!你的腿怎么了?”
赶走他小仙女的人出现,是一脸焦急的陈陌尘。
东方宏泽没理他,一口把水囊里的水饮尽,这水是仙女甘露吧?真甜真好喝。
“殿下,水来了。”
苏婉若回到房里,却见东方宏泽两眼发怔一拳紧握,只道他非常不舒服。
“谢谢。”
东方宏泽压下回忆,接过苏婉若递来的水囊。
猛喝了几口,东方宏泽差点被呛着。
是,是这个味道!他真是傻啊,之前吸一串红花蜜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殿下慢慢喝不要急。”苏婉若接过水囊,想给他拍拍又怕会动着他的伤口。
“那个,你换个称呼,别叫我殿下。”
东方宏泽喝了水喉咙仍是干涩,他有好多话想和苏婉若说,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就是他苦苦找的人啊,可她也是他的太子妃,不愿意和他同房只愿合作的太子妃!
如果他说出当年的事,她会怎么看他?她会和他一样,心里念着对方吗?
不,他不知道,他也怕知道。
倒不如……
先不让她知道,他慢慢的让她明白他的心。到时候她发现他一直想着她,念着她,与他情同意合,岂不美哉?
“好,此时最好不要暴露身份,我便叫你东方公子。”
苏婉若轻轻点头,他的提议有道理。
“不,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叫我宏泽,我叫你婉若。”东方宏泽听她这么说马上反对。
“为何?”苏婉若睁大眼睛,他不是发烧把头给烧坏了吧?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以后行事也是以夫妻身份行事。若是你以东方公子叫我,岂不是显得不伦不类?你又不是我的婢女,我也不是你的书童。”
东方宏泽总算是憋出一个理由,想让对方放下心防,得先从称呼开始。
“如此……”
“就这样了。婉若,我饿了。”东方宏泽叫得自然,苏婉若却是听得有些难受。
婉若……
好像这世上除了娘亲之外,没人会这样叫她了吧?
以前苏成志叫她“喂”,“你”;冯氏直接连名带姓叫她;苏成明夫妇二人,好像没直接叫过她。
更别提上世,东方宏泽只会叫她“太子妃”“皇后”,从来不曾叫过她的闺名。
“婉若?”东方宏泽又叫了一声,这样直接叫名字真好。
当年他偷偷看到父皇抱着母妃,父皇就是叫母妃闺名,母妃红着脸低声叫父皇名字,而父皇却笑眯眯的很受用。
“你还是别这样叫我。”苏婉若实在是不能接受,语气有些恼。
“好,那我叫你婉儿。”
“绾儿是镇安侯嫡女。”
苏婉若心情一下子变差,他干嘛这样纠结怎么叫她?怕暴露叫她苏小姐,或是其他什么都可以呀,实在不行,就“喂”。
“若儿。”东方宏泽见她眸露恼意,伸手拉住她的手,“就叫若儿吧,你说过不会逆我之意。”
苏婉若无语,罢了,不逆就不逆吧,可能他发烧把头给烧晕了。
“先吃点粥吧,这是在灶房找到的陈年旧米做的,可能不太好吃先将就着。”苏婉若端粥过来,慢慢喂他。
东方宏泽小口吃着,眸子时不时偷偷看眼神情专注的她。
“东方公子别再看了,我知道我现在样子很难看。”苏婉若发现他偷偷看她,没好气说道。
莫不是嫌她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脏?她有什么办法。
“叫我宏泽。你不难看,天下再没比你好看的人了。”东方宏泽看着她脏脏花花的脸,却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人。
苏婉若似吃了一惊,站起来后退一步,复又向前伸手摸下他的额头,烧得不厉害了啊!怎么一醒来就说些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