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轩坐起来点燃了一支烟,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看着闪烁的烟头一明一灭,心中充满了无以言说的苦涩和苍凉。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今晚,在那豪华舒适酒店套房里,明明有一个娇媚可人的女孩子在等待着与他缠绵爱抚,等待着他的冲锋陷阵。
无论是从身材还是相貌来看,孟静静都和童念念不相上下,不比童念念差。性格方面,自然更是比童念念温柔乖顺多了。
可是他,却丢下了这么一个娇怯若花,柔情似水,完全可以取代童念念的女孩子。回到这冷冷清清的小屋,就这样在梦里和童念念火火热热地纠缠了一次,靠着自己解决了这个问题。实在是匪夷所思,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
顾洛轩默默地注视着透过窗帘洒落在地面的清凉月光,沉思地坐了很久。
当他再次睡下的时候,已经接近天亮了。
他居然,又梦到了童念念。
不过这一次,不是那样火辣炽热的春梦。而是梦见了从前童念念跟他描述过很多次,但是他却始终不相信,嗤之以鼻的场景。
在这个梦里,他真的也回到了古代,真的是皇帝。而童念念,真的是他的妻子,皇后。他们两个,真的相亲相爱,如胶似漆。也真的,有三个天真可爱,聪明活泼的孩子……
也许是喝多了酒的原因,第二天顾洛轩起来的时候,脑袋晕晕胀胀地发痛,人像是病过一场一样的难受。
回忆着梦中那模模糊糊,似真似幻地景象,他感觉到自己真是受童念念的影响太深,如同中了不可思议的魔障一样,连做梦都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看来那神神叨叨的傻丫头,也快要把你折腾成神经病了。顾洛轩在心里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不再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起身上班……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如水,似乎恢复了平常。
童念念依然和何文静住在一起,每天同进同出,快快乐乐地上班下班。有时也会接受苏哲的邀约,同他一起出去吃个饭,玩一玩。
偶尔有过触景生情,引发感情波澜的时候,她也总能很快平息,自我调整过来。
而顾洛轩,在很多公开场合,也依然带着那位文静羞怯的孟静静。
在很多不明就里的外人眼里,她无疑是最受顾洛轩宠爱的新欢。
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总裁对她,一点儿超越普通男女范畴的念头都没有。除了某些场合必须的礼节,两人单独在一起时,他甚至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
这些,并不能减弱孟静静对顾洛轩的崇拜和迷恋。
她甚至因此觉得,这样不苟言笑,冷漠淡情的总裁,更有男性魅力。
可是,她再也不敢把这份爱慕随意表露出来。
因为她明白,总裁现在之所以愿意到哪里都把她带着,正是看中她有着一副清纯的外表和纯洁的心灵。
如果哪一天,她忘乎所以对总裁表白出了自己的爱意。那么,总裁一定就会毫不留情地对她冷淡下来,不会再把她带在身边了。
所以,她唯有把这份无奈又无望的感情深深埋在心底,更加努力地工作,以此来充实自己,提升自己。
对于她来说,能每天见到总裁,远远地守望着他的快乐和幸福,就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了……
他们两个走得这样热络,江悦雪看在眼里,当然不太舒服。
她可不想赶跑了一只狼,又来了一只老虎觊觎她的位置。
所以,她假装无意,旁敲侧击地问过顾洛轩几次。顾洛轩给她的回答平平淡淡,无懈可击。
心思玲珑细密的江悦雪渐渐看出来,顾洛轩对这个看似宠爱的女孩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于是便也放下心来,不再把孟静静当做一回事。
真正让她严阵以待,不敢掉以轻心的,还是童念念。
这段时间,顾洛澜和童念念的联系也不多。
只是在她刚刚和顾洛轩分手的那阵子,顾洛澜专门过来看过她一次,问了一下原因。看到童念念似乎不愿意多谈,他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后来,顾洛澜好像自己有了什么忙碌的事情,除了偶尔通个电话,并没有顾得上找童念念。
这一天,何文静出去做一个采访没回来。下班时童念念一个人走出杂志社的大门,却意外地看到,顾洛澜站在楼外的树荫下等着她。
好久没有见到顾洛澜,童念念的心中顿时一阵惊喜,兴冲冲地走过去说:“小澜,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
“刚来一会儿。”顾洛澜说,声音闷闷的,脸上也没有往日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念念,你有事吗?没事陪我一起坐会儿吧,”
“咦?你怎么了?”童念念这才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不似以前那么神采飞扬,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不由奇怪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顾洛澜轻轻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一家环境幽雅的西餐厅,点了两份简单的套餐,童念念看着他问:“到底怎么了?”
顾洛澜垂下了眼眸,神情十分纠结,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我和一个女孩,那个了……”
童念念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蹙了蹙眉头问:“什么那个了?哪个了?”
顾洛澜没有敢看童念念,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又吞吞吐吐地说出一句话:“就是,我现在……不是一个童男子了……”
童念念稍微愣了一下,随即掩嘴笑起来:“哈,小澜,恭喜啊,终于长大了,迈进成年人的行列了。”
“你还笑?”顾洛澜郁闷地瞪了瞪她,埋下头去喝饮料,又强调着说了一句:“我是第一次。”
“那又怎么了?总不是都要有第一次的。”童念念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毛,有些狐疑:“难不成你是跟一个大嫂好的?她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