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所在而不辨,往往病在阳明,反攻少阴,疾在厥阴,却和太阳,遂致贼邪未除,以双行金针之道,顺十二会穴,依次行针,祛毒于外,方可得解!”马文读完之后,脸色大变。
“糟糕,子午十二针要用双手行针,我----无能无力啊!”马文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直到此时,楚军才发现,原来马文的左手竟然少了拇指,光秃秃的覆盖一层疤痕。
“怎么办?马爷爷,你就救救我爸爸吧!”张梦听到这儿,再次哭出了声音,直接跪在了地上。
“梦丫头,不是马爷爷不救,可----可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医书上已经讲明,要以双行金针之道,爷爷只能用一只手!”
马文一脸悲痛,作为一个医生,没有什么要比眼看着病人无奈死去而痛苦的了,更何况现在明明已经找到了希望,却无能为力。
“要不还是先送医院吧!”张德志咬了咬牙,伸手就要去把床上人事不省的张闯抱起。
“不要动他,这样会直接加快毒素扩散!”马文抬手制止,看着房间里的两个陌生人:“你们有谁懂针灸,不需要多高明,只要会就行!”
张德志肯定是不懂,房间里这两个年轻人,显然不是本地人,马文根本就不认识,这么问也是无奈之举,算是死马当活马医。
袁远一脸尴尬,自己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针灸,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楚军,不过脖子还没有转过去,就听到楚军突然说道:“让我来吧!”
楚军一步走出,先是从马文手中接过了那本医书,上下看了几遍,上面的穴位全都映入脑中,很快一副经络图在脑海当中清晰起来。
中医自己一知半解,但是针灸,相对来说应该算是比较熟悉了,上辈子自己父亲跳楼身亡,母亲忧郁成疾,身体每况愈下,可家里根本就没有钱去经常治疗。
况且医生也说过,母亲的身体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调理,最好而且最为符合家庭条件的,就是针灸,若是家里有人会针灸的话,那么就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楚军根本就不会针灸,完全是从头开始学习,人体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一共七百二十个穴位,楚军不断的学习。
甚至专门买了不少针灸方面的书籍,将这些穴位,尤其是经常会用到的穴位,全都牢记心中,而后更是先一步用自己当做病患练手。
正所谓久病成医,虽然最后母亲依旧撒手人寰,可是长达半年的每日施针,让他也能算是个半吊子的针灸师了。
虽然没有试过双手同时施针,但是自己总归要比马文要强,毕竟自己有一个健全的左手,而且现在争分夺秒,张闯危在旦夕,很可能在下一秒就毒素攻心。
看着医书上标记的穴位,脑子里针灸的节点不断清晰起来:“针呢!”楚军把手里的医书递还给了马文,直接问道。
“在这儿!”马文从地上拿起一只木箱,设计精巧,打开箱盖,像是拉出一层层的阶梯,里面有些常用的医用品,第一层摆放的几个小盒子当中,马文伸手拿了一盒。
“里面有十六根针,小伙子,你别紧张,认得穴位吧!从中极穴开始!”马文看了一眼楚军,虽然不知道楚军到底水平如何,但是凭着他现在不慌不乱的神色,或许是一个好的征兆。
楚军深吸了口气,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张闯,他的衣服被撩开,每一个穴位在自己眼中都变得清晰,中极、天突、肩井、丘墟、太冲、腕谷、神门、冲阳、太白、合谷、太渊、京谷、太溪、阳池、大陵全都在脑海当中过滤了一遍。
取针,双手各持一根,捏在了拇指食指中指之间,说句实话,楚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成功,但是现在赶鸭子上架,总要试一下。
右手先行,第一针刺入穴位,分毫不差。
紧跟着左手刺入第二穴,依旧不差毫厘。
在楚军连施两针之后,一旁的马文,眼睛就已经亮了起来,精准,手臂沉稳,完全不像是个生手,看着楚军,年纪不大,或许都没有比旁边的张梦大上多少,这个岁数的孩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如果说在第一针时楚军的动作稳健却缓慢,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经过一开始的适应,楚军现在已经找到了上辈子的感觉。
不知不觉当中,十二交会穴上已经一一入针,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打起精神,施针入穴,只是第一步,剩下的工作才算是更加重要,光是把针刺入穴位,算不得真正的针灸。
两手齐出,提插捏搓针尾,每针提插捏搓的时间,几乎相同,而且每一针都是按照经络程序而动。
十二针提插捏搓,动作轻柔,手法更是有讲究,这才是真正考验针灸师功力的关键点,等到楚军收手,马文长长的松了口气,不能说没有瑕疵,但是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自己心里的想象。
剩余的四十来个穴位,就显得简单的多了,十二针不动,再取一针,按照医书上所标注的穴位,继续施针。
躺在床上的张闯,如果说一开始人事不省,浑身肿胀皮肤泛红,甚至呼吸都变得若有似无,那么现在的他,可以说真的让人觉得看到了希望,面色渐渐恢复了正常,胸口起伏也更加的有力。
马文伸手扣住了张闯的脉搏,闭着眼睛细细探究,过了一会儿,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马爷爷,我爸爸怎么样了?得救了吗?”一旁的张梦,不敢打扰楚军,直接求助一般的看向了马文。
“梦丫头,放心吧,你爸爸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马文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拍了拍张梦的肩膀,笑着说道。
马文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而刚刚自己给张闯把脉,发现他的情况确实有了好转,而且是巨大的好转,心脉趋于平稳,终于开口:“小伙子,可以收针了!”
“好!”楚军应了一声,伸手提起一针。
“啊?”最为年轻的张梦,突然惊呼出声,那刚刚取的针,针尖呈现出一股璀璨的蓝色,虽然美丽,却足以让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