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箭楼上驰援的军士大概有一曲五十余人,高大壮实,身披重甲,所执武器皆为戟、铩之类的长兵器,气势汹汹的架起武器,快速的围成一个圆形的枪阵,死死的控制住局面。
还好,这些卫士并没有动手,只是等候命令,要不然,就刘良这十几号人,恐怕第一时间便会在身上多几个窟窿。
刘良这才发现,最先赶来疑是黄忠的人以及刘磐身边的侍卫,只是远远的站在外围不敢参与其中,跟这些凶悍的军士扯不上半点关系,他们好像只是刘磐的家丁、扈从一类的人物,或者是分管不同区域、不同行业的兵种。
“虎贲中郎将麾下,议郎曹操在此!尔等,因何不顾法度,胆敢据城门要害位置私斗?”
我靠,曹操!这位大神都出来了……
咦,私斗是什么意思?难道刘磐并不是有官职在身,可他明明穿着官服啊,几个意思?
刘良并不知道,刘磐只是大夏门的门下掾,属于少府卿最小的收税官吏,一般都是被推荐的人选,算不上正规的公务员。而此刻的刘磐正处于轮休的状态,只不过为了东莱刘无的大驾光临,特意的在此守候。
“禀告议郎曹大人!吾等与公子行走于此间,这位大人带兵士强行拦阻,硬说我等是贼子,还要强行搜身……”刘福愤愤的望了刘磐一眼。
“无奈之下,奴婢自报吾主乃汉室宗亲鲁王之苗裔身份,可这位大人却不顾及吾主身份,不待明察,便要强行羞辱于吾主,这才出现此等私斗事件,还请大人给个公道?”
曹操可不是糊涂之人,一听便明白刘磐这是在故意刁难,要知道刘磐最多只是个不入流的收税小吏,根本就没有权力拦截盘查路人,更没有配属什么兵士,这些“兵士”也不过是他的扈从家丁,协助他工作罢了。
碍于中候刘表的拜托,曹操不得不照顾刘磐一二,虽然他看不起这位整日里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更瞧不起这种靠交情换来征税小吏的出身。
“可有此事?不查证身份,因何缘由,直接动手?”曹操刻意的隐瞒了刘磐身份,避免造成私斗的现场,尽量的想把事情化小。
“这个……”刘磐自知理亏,但他还抱有侥幸的心理。
“曹议郎大人!此人未告之名姓,吾自是不知。更何况,口说无凭,岂能作证?此事需宗正诸位宗伯大人亲查,方可认证!”
“嗯~……”
曹操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他原想给个台阶让刘磐主动认错,此事也算是轻轻揭过,没想到刘磐却是不识抬举,还在这里胡搅蛮缠。
别的不说,胆敢在天子脚下大声吆喝自己是汉室宗亲的人,能是假的吗?这种杀身灭族之祸,只要是人不傻就不会自寻死路,眼下这些人都很正常,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印证。
此刻,曹操恨不得踢上刘磐几脚,心中暗骂:真是个草包、废物!刘景生何等清名,怎么就任由你这个人头畜鸣、有眼无珠的蠢材从子胡作非为!
“曹议郎大人!吾主东莱刘无,其伯父乃谷城门侯刘洪刘元卓!谷城门离此不远,想必大人可以差遣兵士召唤,只需伯父大人亲来,定会立见分晓。冒充之事,不攻自破,实属此人无稽之谈!”
刘福的这一番话让曹操直皱眉,心里暗想:你们家既然是谷城门侯的家眷,有必要走我这大夏门吗?这不存心没事给我找事吗?还有,你早干嘛了,要是直接报上刘大人名号,想他刘磐就是再混蛋也应该知道轻重,打死也未必敢出手阻拦,你们这么玩他真的好吗?
哎,东莱刘无?这名字好熟悉呀,莫不是……
曹操突然想到近几天在酒舍、雅舍(青楼)里传唱的一些歌谣,隐约听人说起那些激人奋进的词赋是出自于东莱十三岁神童之手,而且好像这位神童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刘无。
稍微一愣,曹操很快便缓过神来,指使其中一位手下,“尔去前往谷城门,请谷城门侯大人前来,就说他的子侄从东莱而来,因……”
说着说着,曹操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真的派人请刘大人前来,想必好面子的刘洪绝不肯善罢甘休,要是真的惊动了他,势必会坐实刘磐的冒犯、渎职之罪,此事一旦闹大了,到时候要该如何收场,自己又怎对得起刘表的拜托。
“呃,尔等放下武器,都是误会,各自散去……”
曹操遣散众兵士和围观的吃瓜群众,这才说道:“这位公子,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前去谷城门可好?”
说实在的,刘良可不认识便宜伯父刘洪,一旦再出岔子,反倒是弄巧成拙,再加上黄忠还站在这里,不把事情解释清楚,他担心以后再想收复黄忠,势必会困难重重。
不得已,刘良只好上前一步,揖礼说道:“此间事,实属刘磐故意刁难!无,自认不曾来过京师,也不曾与他刘磐有过恩怨,想必定有人挑拨离间……”
“家父大人曾教导在下,‘君子扬人之善,小人扬人之恶!’在下也觉得,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惩恶扬善,是为安定之所在,望曹大人秉公办事,明察公断!”
刘良得理不饶人准备趁机要挟,即便不赚取黄忠的效忠也得让刘磐知道自己的厉害,省得京城这些纨绔子弟以为东莱刘无是个好欺负的主。
此刻的刘磐已经傻眼了,他可是知道老好人刘洪官虽不大,可是在司空宗正(宗人府)里却是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辈分太高了)。
殊不知,作为管理皇族宗亲事务的得要职官,在汉代的官僚体系中绝对是占有很重要地位,怎么说人家与皇帝都是自家兄弟,都是一个姓氏,更何况刘洪还是灵帝皇祖父一辈的,真要按辈分论起的话,刘磐得管小屁孩刘无叫宗亲祖父。
“公子,哦不,宗……”刘磐面对比自己小许多的刘良,“宗亲祖父”的尊称实在是叫不出口,“还请见谅,小辈刘磐,给大人见礼了!”刘磐算是真的怕了,他可不想像伯父刘表那样逃亡在外,过着居无定所不得安宁的生活。
见刘磐认熊,刘良彻底的抖起来,“哦,你叫我什么?好像我不认识你吧?就你这种高大上的亲戚,在下可真是高攀不起啊!”
刘良的调侃并没有唤醒曹操,他正震惊刘良剽窃刘大耳朵的那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的话,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刘无就是传说中的东莱神童。
“孟德兄,孟德救吾?”对于刘良刀枪不入、不依不饶的态度,刘磐好说歹说就是得不到原谅,不得已,他只能求助于一旁傻站的曹操。
“呃,作甚?”
“还请孟德兄多多美言,磐,日后自会报答,切勿惊动宗正诸位大人啊!”刘磐已是悔恨交加,就差跪地哀求了。
他可是清楚自己做的事情,真要是细究起来,不但是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就算是玩忽职守的罪责也足够撤掉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更何况还有冒充虎贲禁卫私自拦截,以及不敬宗亲尊长的忤逆大罪。
如此多的罪行,即便伯父刘表仍有官职在身,恐怕也是爱莫能助,皮肉之苦、牢狱之灾自然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有可能逐出宗谱,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入京。
“求吾作甚?你……”
曹操看见刘磐愁眉苦脸、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即觉得可笑又感到可恨,不得不安奈住心头的恼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好好……绝没有下次,拜托了,孟德兄!”
刘磐嘴上敷衍着,但心里却在暗骂:好你个曹阿瞒,尔不过是个乞丐携养、换姓赘阉的死公,枉我请吃请喝、多加贴补,尔却在关键时刻拿捏于我,且等此事了结,看吾日后如何待你!
曹操虽私下里属于任性好侠、豪放不羁之人,但就官场而言却是申明禁令、严肃法纪的主,眼里容不得半点污秽存在,更是不喜攀关系求人办事。
眼下里刘磐给出这个难题,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又不能见死不救,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公子!磐已认错,何必非要纠缠此事?操认为,磐,出错在先不可宽恕,可,公子何尝无过?不如公子提个赔偿要求,小惩大诫,可好?”
“小惩大诫?好吧,看在孟德兄的面子上。”刘良也是就坡下驴,不能不给这位地头蛇的面子。“既然是这样,我不求他钱财,只求眼下之人……”
刘良遥指一旁虎视眈眈的黄忠,“不才,年幼无知,任性好侠,最喜此等伟岸武人!见这位仁兄燕颔虬须、气宇轩昂,自是心中欢喜,不知他刘磐是否愿意割爱?”
“大人要求,小辈刘磐愿意!”
刘磐眼见事情有了转机,立马应允,在他的心目中,黄汉生只不过是寄食、依附于自家的从属附庸,属于门客性质的武者算得上半个家奴,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即便他黄忠目前已经从军,而且在北军当了个小小的都伯。
“汉生,快来见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