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才厚的禀报,李毅也就明白了陈红燕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原来是京师之旅出了变故。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墨门一定是全力营救巨子,这赈灾事宜怕是没有经历帮忙了,如此自己倒是少了一大助力。
“徐才厚,你也是锦衣卫,在京师之中怕是有些门路吧?”李毅突然道。
徐才厚闻言立刻道:“属下稍有薄面,公子若是有吩咐,属下一定努力去办。”
李毅点点头,道:“陈红燕乃是我安新之人,这件事我们不能坐以旁观。你还是派人走上一遭,走动关系帮帮她。”
陈红燕在安新地位十分特殊,其既是安新悍匪派的首领,又是李毅的红颜知己,这些徐才厚都是知道的。眼下李毅这般的吩咐,他自然会全力帮助陈红燕。
徐才厚走了之后,李毅坐在椅子上沉思。
魏忠贤倒台已经这么久了,但是朝廷对于阉党的清算还是没有结束,这就造成了朝局一直陷于动荡之中,精力也被极大的限制。
李毅能够猜测到崇祯的用意,他显然是要全力整肃朝政,想要掌控朝廷之后才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但是他显然是小看了朝廷的顽疾,所以一不小心深陷其中。
想到这位皇帝在去年刚刚铲除‘魏忠贤’,现在一定是满心雄心壮志,想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如今碰到这种乱局,怕是他绝对不会后退,不碰的头破血流,根本不知道改变自己的手腕。
正是如此,李毅也是渐渐明白为什么孙师一直没有返回朝廷的打算。
朝局这番乌烟瘴气,混乱倾轧,孙师回去怕是也难以独善其身,说不好崇祯让其回去就是为了帮助他压下各党,收拢权利的呢。
只是不管如何,眼下自己最重要还是赈灾。朝局离自己还是有些遥远的,至少在考中举人之前,李毅都不准备参与朝局的争端。只是到时候孙师也该是返回朝中了,自己怕是也难以真的独善其身吧。
李毅摇摇头,对于今后的情况叹息连连。
京城的事情自己没有办法解决,只能靠陈红燕一等墨门中人,眼下自己最为重要的应该是开展赈灾的事宜。
要办的事情很多,李毅只来得及向王氏交代两句,就匆匆的返回了高阳。
一回到高阳社馆里,孙铈就迎了上来。
李毅来去匆匆,但是还多事情都要其主持大局,拿主意呢,孙铈自然着急。
他拖着宽袖快步走了上来,直接用手抓住李毅的手臂,用充满急躁的口气道:“你总算回来了。这次的统计文书已经整理好了,灾民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估计,怎么应对大家还等着你发话呢。”
“不要急,这种事情再急也于事无补,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办法。”
说着,李毅结果孙铈手里的文册,里面记载着灾民涌入的进度。三日前保定府内灾民只有三百余人,但是到了今日,却是激增到一万三千余人。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灾民涌入的速度越来越快,灾民潮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而且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看着一脸冷汗的孙铈,李毅知道他是在担心,既是担心灾民,也是担心辅国社,担心自己的态度。
灾民涌入的速度太快了,短短几日都是呈倍数上升,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孙铈很是担心仅仅靠着辅国社的人力物力,能不能安稳的接纳灾民,展开赈济。
“朝廷那帮家伙都是一群混蛋,眼睁睁的看着几十万灾民忍饥挨饿,我真恨不得杀了他们。”孙铈还很年轻,这个时候咬牙切齿的异常愤怒。
李毅拍了拍他的手臂,道:“还是刚刚那句话。你现在如何着急,如何愤怒,对于灾情都没有丝毫的作用。既然如此,那就冷静下来好好做事,不要出纰漏。”
听了这句话,孙铈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些。
“对了,老师那边有没有什么音信?”李毅问道。
如今朝廷消极赈灾,保定官府和大户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赈灾的难度无疑加大了很多。这时候能够改变这一情况的,整个保定府只有孙承宗一人。
“没有,自从事发之后,我爹就是一言不发。”孙铈膘了一眼周围,靠拢过来小声的说道:“但是我看到我爹的书信了,都是发往朝廷的,讲的也都是赈灾的事情。”
“书信?”李毅沉吟道:“除了这些,有没有其他的?”
“没有,至少我没有看到有其他不同寻常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的,这可是几十万人的性命,他难道就不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孙铈略微鄙夷地撇了撇嘴,对于自己父亲这种不问世事的行为十分不满,“灾民已经入住,接下来如何做?”
“明日我去看看情况再说。”
李毅想了想,又道:“另外,你将我要把技术卖给保定大户用来赈灾的消息宣讲出去,不仅是灾民之中,各个县城乡野能传出去的都要传。”
“你这是为什么?”孙铈有些不明白。
“过几天我就要和保定大户商谈,若是这般不轻不重,到时候难免被压价。但是若能够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笔钱粮是为了救济灾民,我想他们就是脸皮再厚,也不会想要耍手段。”李毅笑着道。
这件事孙铈也是很关注,自然点头答应。
第二天,同昨日一样,远远不断的灾民通过安民关,然后进入保定府境内。
按照李毅的接收办法,无论是从什么地方来到的灾民,都必须要在各个安民关检查身体,然后登记造册,领取标注情况木牌才能进入保定。
这样一来,既能够对于灾民有一个有效的控制,又可以避免一些不法之徒混进灾民之中。
当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从各个方面涌过来,在相对开阔的田野汇聚成团,沿着官道向东北方的安民关蜂拥而来。
与往常灾民乱糟糟的,像是老鼠般躲藏不同,在李毅的专门教导下,参与这次接受灾民的人,都已经熟知了这次赈灾专门印发的条例,以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和相应的做法。
虽然赈灾者不可能像条例上一样按部就班的做,但是有了这些意识,整个灾民接受的工作也显得井井有条了不少。
铁旅以各个伍为单位,不断的在队伍旁巡视,有着这些装备精良,一身煞气的军卒,灾民们全都聪明的接手了一切的要求,有秩序的排起了长队。
王知县给的情报并没有错,灾民里确实混进了不少的山匪和响马,但是在这等严苛的检查和询问之下,还是有些意志不坚定的家伙露出了马脚,然后被等待已久的铁兵按在了地上。
那毫不留情的拳头打的这些贼匪一脸的鲜血,不知缘由的灾民全都缩成一团,惊骇的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
但是没有让他们惊疑太久,很快管理安民关的管事就向他们说明了缘由。
无论如何,第一印象都是很重要的。铁旅象征的武力让这些灾民乖乖听话,而亲切随和的杂役却更加让灾民感觉到安全和信赖。
双管齐下之下,之前心怀疑虑的灾民交流着彼此的看法和忧虑,然后,通过自己的理解和筛选,奠定了自己对于这群赈灾者的观点。当然,其中一些暗子的宣讲和影响也是很重要的。
这个世上聪明人和本人相比,不只是简单的智商高低,而是双方手段的多少和巧妙。只有能够看穿手段,并且能够耍出足够多和巧妙手段的人,才能使胜利的天平倾向于他那一侧。
李毅所做的,只不过是让自己的目的能够达成,这是聪明的做法,不应该感觉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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