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1257年12月23日,卡拉迪亚大陆,拉多吉尔堡。
一个匆忙归来的诺德斥打破了城堡中的宁静。
“报告右将军大人!紧急军情!日瓦丁附近出现大批维吉亚部队,正朝城堡方向赶来!”慌忙的斥候也顾不得让卫兵通报,举起一个谢枫所发明的象徵“紧急军情”的令牌逼得卫兵不敢阻拦,冲进了领主大厅立即单膝下跪朝大厅内的埃瑟罗德禀告道。
埃瑟罗德当时正在吃午饭,捏着勺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斥候说喊的“右将军”说的正是自己。埃瑟罗德放下了勺子,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嘴巴后,才淡定问道:“现在一共有多少人?”这两天以来,埃瑟罗德相继接到有部队驶入日瓦丁的消息,但消息过于零碎,无法判断一共有多少人。现在他们终于要全军出动了!
斥候的双手有些颤抖,紧张道:“至……至少一千多人……”
埃瑟罗德不悦道:“什么叫至少一千多?你们斥候都是白吃饭的吗?”
那斥候紧张的得冷汗直流,努力想了想后,才道:“估……估计有一千五百多人了……最多不超过一千七百……”
埃瑟罗德目光有些呆滞地看了看远方,喃喃道:“一千五百人吗……看来亚罗格尔克为了消灭我们还真下了血本啊……”然后转头看向了一边的兰迪问道:“你们队长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兰迪道:“回报右将军,今早接到的消息,左将军大人已经在瓦叶则吉点算好所需要的新的一匹武器,正要赶回来。此时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按照行动的速度来看,估计要明天我是才能抵达城堡。”
埃瑟罗德皱起眉来:“明天晚上吗……维吉亚的军队估计今天晚上就能杀到了。”
兰迪向了想道:“要不我们发信过去让左将军先不管那些武器,让他人先带着士兵赶回来参战?”
埃瑟罗德摆手道:“不行!这次战斗的敌人有将近两千人,失去武器的依仗的话,单凭我们两百多人如何抵挡得了?让谢枫自己赶回来的参战的话,无异于饮鸩止渴。围巾至今,只能是死守城堡,等待谢枫回来!”
兰迪的心抽了一下,现在留守城堡的士兵数量估计还不足两百,以两百的数量坚守将近两千的进攻,可想而知是如何的惨烈。
埃瑟罗德问道:“现在城内还有多少武器?”
兰迪想了想,报告道:“‘火龙一号’13台,‘火龙二号’18台,‘火龙三号’4台,卸风车7辆。”
埃瑟罗德眉头一抽:“只剩下这么点了吗?”
兰迪解释道:“很多武器并不耐用,打过两场仗后,许多弩车都出现了故障,工兵们正在维修。”
埃瑟罗德稍加思索之后,开声道:“这次,‘火龙三号’不能再压轴了,敌军进攻的时候,只要进入了射程范围,只管往人多的地方轰!”
兰迪点头道:“是!”直到现在为止,“火龙三号”还是复辟军团的秘密武器,除了当初参与实验的工人之外,几乎没外人直到“火龙三号”的存在,“火龙三号”一直被列为军事机密,准备随时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的一击。如今大家将要面对的是如洪水般的敌人,机密不机密什么的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保证军队不被歼灭再说。
埃瑟罗德走上了城墙,遥遥望着东方,此时地平线上还没有半点动静,但埃瑟罗德知道,一支数以千计的大军已经在地平线下方骚动,最迟在明天凌晨,这支军队就会在拉多吉尔堡下方,扎营列队,伺机攻城。
“明天吗?”埃瑟罗德抬头看了看渐渐西下的太阳,自言自语道:“今年的平安夜,恐怕不太平安啊……”
当天深夜,天空漆黑一片,但雪原上依然一片亮白。硕大的月亮悬挂在空中,月光在雪地的反照下光亮异常,行进中的军队几乎都不怎么需要额外的照明。
拉多吉尔堡城外不远处,哨兵们肉眼可察的地方,一顶顶帐篷被支起,连绵不绝,以拉多吉尔堡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状态。
“右将军大人!”兰迪向埃瑟罗德禀报道:“敌军已经在城外扎营休息,估计两个小时候就可能攻过来。”
埃瑟罗德看着桌上的地形图,头也不抬地道:“我知道了。”
兰迪建议道:“大人,要不要趁敌军初来疲惫,派骑兵队伍去冲刷。”
埃瑟罗德抬起头看了看兰迪,问道:“你知道敌军大概有多少弓箭手吗?”
兰迪应道:“不会少于500。”
埃瑟罗德又问:“那我军的骑兵数量呢?”
兰迪有些支吾道:“复辟军团加上暴雪军团的……不超过70……”
埃瑟罗德微微点头,道:“所以,那就先退下吧。”
兰迪无奈道:“是!”然后转身离开了。
埃瑟罗德默默看着地图上那宛如弯月般的敌军部队,以及弯月包围内的那如同星点般的拉多吉尔堡,眉头越皱越紧,以己方部队的数量和质量以及城堡的坚固程度,想要守住近2000军队的进攻实在是天方夜谭,就算是说要守到谢枫运着武器回来,也十分不容易。难道,要放弃这座刚打下不久的城堡吗?还是说,要奋力死守到最后一兵一卒?
埃瑟罗德深深叹了一口气,无神的双眼望向了一片空白的天花板。
凌晨两点,拔营。
在亚罗格尔克的示意下,各领主们指挥着自己的士兵默默地列好了队,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却杀气磅礴。士兵们个个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投入等下的战斗中,显然几个月一来的和平让这群刀口舔血的士兵们无聊得发疯。不过更重要的是,没有战斗,士兵们唯一的收入就是固定的周薪了,而战斗,可以为他们带来许多的战利品。当然,也有怕死之人是不愿意参加战斗的。
埃瑟罗德站在城墙上遥遥观望,心情跟着紧张起来,立即吩咐士兵们做好作战准备。
一个小时后,两军于城下对垒。
亚罗格尔克一马当先,朝对面喊道:“逆贼速速投降!可以考虑编制进我**队,如果顽强抵抗,就休怪我维吉亚王国不讲仁义!”
复辟联军方面,埃瑟罗德坐镇军中,兰迪纵马上前,也向对面喊道:“厚颜无耻!我军乃维吉亚正统王位继承人——维迪姆王子的亲卫军!当年贝尔勒克觊觎王位,用卑鄙手段篡位,如今维迪姆王子已经长大成人,势必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尔等维吉亚的领主们,若是愿意早早归顺,遵循国法,奉维迪姆王子为王的话,他日必论功行赏!若依然置若罔闻,为虎作伥,必遭天谴!”
兰迪话毕,维吉亚的领主们都开始有些窃窃私语,不过还好,现在依然能够做领主的,除了维兰波耶的家族之外,基本上都是愿意主动追随亚罗格尔克的,所以兰迪的话并没有得到太大的响应。
亚罗格尔克在马上哈哈一笑,道:“正统王位继承人?先不说你们那个维迪姆王子是否真的,即使他真的是当年的维迪姆王子,又有谁承认他是王室嫡亲?当年先王(指贝尔勒克)明察秋毫,已经查明维迪姆乃私生子——维迪姆的母亲临死前对此也供认不讳。他身上那所谓的王室印记,必定是假冒无误。念在当年老国王(指维迪姆父亲)还算疼爱维迪姆,而维迪姆也并不知情的份上,如果维迪姆愿意投降的话,我可以考虑封维迪姆为贵族,号维迪姆波耶,再赏赐一块足以自给的土地。但如果你们依然妄想篡位,就休怪我们两千大军不客气!我们维吉亚王国虽然仁善,但也不是好惹的!”亚罗格尔克一说完,部下士兵连忙跟着起哄起来,似乎己方对敌人已经十分大度了。
兰迪似乎也预料到亚罗格尔克会全力狡辩,于是朝后使了个眼色。兰迪身后的士兵渐渐分开出一条道路,两匹马先后走出,最前面的则是戴着奇怪面具的维迪姆王子,身后紧跟着的则是能言善辩的哈尔。
看见哈尔走出,亚罗格尔克眉头悄悄皱了皱,似乎对此人还心有余悸,于是朝后发令道:“弓箭手准备!”
“唰唰”声齐响,维吉亚军团中的弓箭手齐齐上前一步,拈弓搭箭,纷纷瞄准了维迪姆与哈尔两人。
兰迪惊喝道:“亚罗格尔克!你做什么!”
亚罗格尔克大喊:“你们都少废话了!我不想听你们狡辩!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降,要么战死!给你们五秒中考虑!”兰迪连忙招呼着维迪姆与哈尔两人回到阵中,离开敌方弓箭手的射程范围,这时亚罗格尔克的倒数声已经响起:“五、四、三……”
“我有话说!”退回阵中的哈尔急忙朝维吉亚军团喊道。
亚罗格尔克丝毫没有给哈尔机会,继续喊道:“废话少说!二、一……”
“等等!”坐镇军中的埃瑟罗德终于忍不住了,大喊道。
对这微微熟悉的声音,亚罗格尔克先是一愣,然后问道:“谁!”
埃瑟罗德徒步走出士兵队列,朝亚罗格尔克道:“维吉亚复辟联军右将军,埃瑟罗德波耶。”
看见埃瑟罗德,亚罗格尔克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那个自称贵族的埃瑟罗德?那个领导一群小喽啰的叛军首领?”
埃瑟罗德眉毛一挑,嘴里不紧不慢道:“尊敬的维吉亚国王——也许我要在前面加个‘伪’字。我现在这场战争的指挥官,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亚罗格尔克道:“哦哦哦,好。你刚才说什么?右将军是吧?这是你们叛军所发明出来的称号?有什么想说的?”同时眼睛不怀好意地瞄向埃瑟罗德一旁的哈尔,似乎只要哈尔一开口,亚罗格尔克就会立即中断谈话,发令攻城。
虽然对亚罗格尔克的语气还不满意,但现在敌强我弱,埃瑟罗德也只能忍了。埃瑟罗德微微道:“我军打着为维迪姆王子复辟王位的称号而来,军队不过两百之众,而贵军却一下子集结了将近两千人的军团,是不是有些急于毁尸灭迹之嫌?如果你真认为我们的维迪姆王子是假的、是私生子,大可在众人面前当中对峙,何以这么匆忙要兵刃相见?”
亚罗格尔克大笑道:“有什么好对峙的?要是我心平气和地愿意对峙了,今天出现一个维迪姆王子,明天出现一个薇雅公主,后天又出现一个伯格亲王,我要是一个一个对峙,就算我有耐心,我的领主们也没这个耐心,所以我今天就是要杀鸡儆猴,告诉你们这些篡位者听,我大维吉亚并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想吃就吃!说吧!是投降还是战死?”说罢,亚罗格尔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遥遥指向了埃瑟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