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门前
一道人似是对郭靖极为嫌恶,闻江渊自称郭靖弟子,便问他有何凭证。江渊奇怪这道人为何隐隐厌恶郭靖,不由问道:“不知前辈是?”道人道:“吾为全真教第三代弟子赵志敬,你先说说自己如何证明是郭靖弟子。”江渊恍然,原来竟是这个心胸狭窄之人,他对郭靖不忿的原因也能想到几分,若是原轨迹未有大变,当时郭靖带杨过上重阳宫,他却误会郭靖是歹徒贼子,从而在大敌当前时调集天罡北斗大阵前去阻拦郭靖,以致真正的敌人长驱直入,直接杀入了重阳宫,想来此事过后他少不了遭到师叔伯们的训斥,因此才对郭靖怀恨在心吧。
江渊再次行礼道:“原来是赵师伯,师侄有礼了。”赵志敬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先回答我的问题。”门口原来的两个小道士面面相觑,祖师明明叫赵师伯出来迎接郭大侠弟子,可赵师伯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身为晚辈,不敢多言,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大半年前郭靖在重阳宫说起过自己确有一弟子叫武敦儒,此事除过重阳宫,再无他人知晓,因此来人能说出武敦儒这个名字,身份定然无假,赵志敬清楚这些,他此时说起所谓的凭证,也不过是为了为难为难郭靖的弟子罢了。江渊佯做苦恼,伸手搔了搔后脑,道:“啊,师娘来时只说要把匣中之物交给贵派掌教,可没给什么凭证啊。”
赵志敬嘴角一弯,道:“那给我看看匣中是何物,看看此物能否证明你桃花岛的身份。”江渊听了,把匣子往怀里一抱,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做足了憨直的样子,这才说道:“不行,师娘说过,此事干系重大,除过掌教祖师,其他人一律不得观看。”赵志敬道:“既如此,你将匣子给我,我去呈给掌教师伯。”江渊仍然摇头,道:“不行,师娘说必须让弟子把此物亲与掌教祖师。”赵志敬拂袖道:“你既然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那就去吧,我重阳宫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意踏入的。”江渊“啊”的一声,在原地不住转圈,扮作着急的样子,半响后才道:“师伯容禀,师娘说过只有贵教掌教才能观看匣中之物,其中有着什么师侄也不知晓,除过这个,不知还有什么可证明师侄身份的?”郝大通着赵志敬出来是为了迎郭靖弟子入观,是以他也不敢真的赶走江渊,因此眼睛一转,道:“你既说自己是郭靖弟子,那随着他学过什么功夫?”赵志敬心想:“上次郭靖说他先教了弟子江南七怪的根基功夫,他虽不能全识得江南七怪的功夫,却可以让这小子耍出来看看,再嘲笑几句,然后再领去拜见师叔。”
江渊听他说到功夫,暗中一笑,正中下怀。憨直道:“师父前些时日传了师侄一招亢龙有悔,不知这一招能否证明?”“亢龙有悔?”赵志敬惊疑道:“降龙十八掌?”郭靖竟将他的招牌功夫传给弟子了?江渊回到:“不错。”赵志敬道:“那好,我与郭靖交过手,正好识得降龙十八掌,你耍出来看看?”江渊道:“是!请师伯品鉴。”说着将长剑和匣子放到一旁的地上,然后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接着平地似是起了一阵恶风,尘飞土扬,半响方落。收功后江渊向赵志敬行礼道:“请师伯品鉴!”
赵志敬看江渊用出的确确实实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仅是左臂看着有些生疏,其余动作看起来已是极为纯熟,若非功力浅薄,只怕自己也招架不了,不由对江渊的天资又羡又妒,赵志敬刁难江渊虽非好心,到这里却也对江渊是郭靖弟子的身份深信不疑。江渊这一招使得纯熟无比,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得道:“不错,使得不错,也确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你随我进来吧。”说罢右手蹭了蹭鼻头,便欲进观。江渊叫道:“师伯稍等!”赵志敬皱眉道:“怎么?”江渊道:“师侄身为晚辈,携剑入观未免对祖师不敬,因此还是先解剑为好。”说着将长剑交给了一旁的小道士。赵志敬不屑道:“哼,算你小子知礼,不过你就带着长剑进去还能伤得了我重阳宫任何一人不成?”江渊抱起匣子,躬身道:“是,是,师伯说的是。”然后随着赵志敬踏入重阳宫。
过了重阳宫主院,江渊随着赵志敬来到一座大殿,殿中灯火通明,主位上坐着两个年级略大的老道,两旁侍立着几个小道,是两老道的晚辈。进了大殿,赵志敬当先行礼道:“启禀师叔师伯,郭靖弟子带到。”江渊也跟着下拜,口中叫道:“弟子武敦儒,见过两位祖师爷。”说罢一人磕了一个头。
殿上坐的是郝大通与丘处机二人,郝大通接到门口通报,说有郭靖弟子求见全真派掌教,说是有要事相商,便前往正殿接见,半道遇上了师兄丘处机,丘处机听郭靖弟子到来,也想见上一见,便同往大殿。全真派掌教本是丹阳子马钰,但马钰在后山小舍清修已久,教中事务都托付给了太古子郝大通,因此是郝大通出来接见,也因此赵志敬拜见时将师叔排在了师伯之前。
郝大通先对赵志敬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接着又呵呵笑道:“你叫武敦儒?”江渊道:“不错,家父是段皇爷坐下御林军总管,后来娘亲身中剧毒,在嘉兴亡故,爹爹又不知所踪,幸蒙恩师收留,我兄弟才不致沦落街头。”郝大通与丘处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郝大通才又道:“好孩子,起来吧。”江渊道:“谢祖师爷。”然后站了起来。郝大通与丘处机都是久经江湖之辈,自然不会贸然相信一个来历不明之人,郝大通相问便是想要辨别这孩子所说真假,而江渊所说与上次郭靖在此所说大致无二,那身份定然无假。郭靖一家隐居东海桃花岛,自身事迹不传武林,因此这收徒的具体事宜外人也无从知晓,来人能说出这点,身份自是不用再疑。
丘处机问道:“敦儒,靖儿近来可好?”江渊道:“谢祖师记挂,恩师近来还好,只是有些记挂杨家兄弟,师父说杨过大哥正在重阳宫学艺,不知祖师爷可否将杨大哥叫出来一见?弟子回岛时也好和恩师禀报。”说到杨过,丘处机面上突露惭愧和愤然,惭愧的是没能对得起郭靖的托付,愤然的是杨过那小子竟敢改投别派。郝大通这时开口道:“靖儿派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此事么?”江渊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是师娘有东西要我交给掌教祖师爷。”说着举了举手上的匣子。
“哦?”郝大通疑惑,想不来靖儿那个古灵精怪的夫人有什么要交给自己。便对一旁的小道士道:“去,把匣子呈上来。”看着过来的小道士,江渊却猛地把匣子抱在自己怀中,不住的摇头,道:“师娘说要敦儒亲自把匣子交给掌教祖师爷,不知道两位祖师爷是?”郝大通和丘处机互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必须给马师兄看。郝大通道:“敦儒,现在你马祖师在闭关清修,我们也不好相扰,掌教师兄闭关前命我暂掌全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还不能看么?”
江渊做出考虑的样子,半响后道:“弟子也不清楚匣子放的是什么,既然是这位祖师暂掌全教,那给这位祖师也不妨,只是……”说着看了看殿中的小道士和丘处机。郝大通道:“怎么?”江渊道:“来时师娘还说了,此物干系重大,只能给掌教祖师一人,现在交给祖师爷也可以,但那位祖师爷和其他道长却不能在这殿中了。”丘处机皱眉,道:“你这孩子,全真七子亲如一家,有什么东西我还不能看,难道我是外人不成?”江渊惶恐道:“祖师爷恕罪,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来时师娘如此吩咐,弟子也不敢违背,还请祖师爷见谅。”丘处机挥挥手,道:“罢了,就不为难你了,那我和他们几个先出去了,师弟,师兄就先告辞了。”郝大通道:“也好,现在夜深,师兄早点歇息。”丘处机点了点头,便带着余下的几个道士歩出大殿,那几个道士在大殿外守候,丘处机则回往自己殿中。
江渊见人走完,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是诚惶诚恐的模样。先是来到大殿门口,对几个小道士赔笑道:“不好意思几位道长。”随后关上了殿门,这才来到郝大通面前,躬身道:“祖师爷,真是不好意思。”郝大通摇摇手,道:“无妨,这下把东西拿来吧。”江渊躬身道:“是,是是。”然后捧着匣子呈给郝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