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庄严的神坛周围沉闷的空气压抑的虞笙有些微喘。
锦袍中的手掌溢出了汗渍。
面对死亡,她并不畏惧。
只是为何脊背发凉,森森冷意,莫名慌乱不安之感灼烧的肺腑很疼很疼。
初来,在原主弥留之际,曾说过最后的几句她并没有听真切。
后来也曾猜测过。
急切的想要椒家阵法,除了寻找她的母亲和父亲之外,还有一件至关重要,关乎她生死存亡的事情。
直到她翻阅阵法之后,才想起那被抹消的一段记忆。
椒家阵法中有三种禁忌阵法。
献舍、夺舍、共舍。
夺舍和共舍在下册残卷里。
椒蓉所给的阵法里并没有。
而献舍,上中未详细记录,却有提及。
这些日子,她冷静下来,加上阵法和卦术,以及记忆梳理。
一直不明白,关于献舍的阵法女主既是没有相关的记忆,又是如何操作?
或者她刻意抹消这段操作,是为了防止她献舍?
赠吾之躯,借汝之魂。奉与血肉,替吾血仇,了吾之愿。若未达成,魂飞...
是魂飞魄散。
她的愿除了血仇,还要什么?
是等墨栩回来?
回来之后呢?
她开始觉得恐慌不安,不止是因为魂飞魄散,而是自己的命运被一个死人操控。
多少会让人觉得愤懑。
若是这一切都在国师和大祭司的卦中,那么今日神坛祭祀,是为了惩罚原主动用禁法?
在梅林时,椒蓉曾提醒过她,但凡被写进椒家禁忌的阵法,若有人违背族规,将会受到严惩。
禁法之所以称为禁法是因为其本身存在的代价太大。
轻则损己,重则祸国。
“姑娘?姑娘?”
不知被唤了第几声时,虞笙猛地清醒,“何事?”
距离红衣男子不过一步之遥,他伸出的手已经过了足足一刻钟。
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蒙着红锦带的虞笙,各种复杂的神情。
“姑娘,请?”
椒蓉见虞笙迟迟没有伸手,想着她看不见,便牵着她的手递向了那候着的人。
为了防止被窥探出她的心思,虞笙的掌心在袖边将汗渍蹭了蹭。
被牵住,引导着向前走。
是谁?
看不到的焦灼感在这些时日她已经磨炼的风轻云淡,今日却恐慌不已。
强制自己冷静,随着他一起。
到了位置,她未来得及停下,踩在了某人的脚跟上。
那人回头,十指紧扣,给她安心。
这温度好熟悉。
是墨栩吗?
耳畔突然响起了祭祀的曲目,祭祀台上一群穿着祭祀服的男子翩然起舞。
圣神的祭祀舞曲萦绕在耳畔,掌心的温度直达心底。
这份不安渐渐冲淡了下。
虞笙猜测祭祀之舞的主舞大概是椒蓉和洛文仪。
事实也的确是。
这一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眼煞旁人。
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
从进入云谷开始,椒蓉的视线从未从洛文仪的身上移开。
只是洛文仪身上的谜似乎很多。
他是一个深藏故事的人。
也不知怎么,自己到了这步田地,虞笙竟然还有心思关注椒蓉和洛文仪。
祭祀舞结束后,坐在高位上的椒玉起身到祭祀神坛上焚香。
本以为身为大祭司的椒玉好容易出现一次,祭祀之上也应该会风光无限,至少发表很多言谈。
焚香时,虞笙竖耳恭听,谁知椒玉只是轻描淡写了一句。
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全然没了印象。
整个过程,魂不守舍。
宛若傀儡,听之任之的操作完整个步骤。
直到夜幕下,流云阁房间之外笙箫奏鸣,花香四溢,沉浸在优雅的曲调之中。
云谷从未有过这般热闹的时刻。
除夕当夜,她在梅林。
与椒蓉一起平静的度过。
已然忘记,此时此刻已至新年。
明日便是上元节。
窗口的风很大,头顶的发饰虽是简装,却压的人有些沉重。
风吹醒了虞笙。
当摇曳的红烛和喜被,高悬的灯笼映入眼帘时,虞笙才清醒自己竟然糊里糊涂的被迫嫁了。
谁会料想到,她从出生到如今的第一场婚礼竟然是在云谷的神坛祭祀台上举行的。
而整个过程她完全以会被当做献祭的祭品来惴惴不安的度过。
椒玉的一句话,让她跌入深渊垂死挣扎。
祭祀台上焚香时,椒玉说:天作公,地为媒,以血为祭,愿诸事成美。
反复咀嚼着那句话,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以血为祭,血是谁的血?
诸事成美?
大祭司的贪心未免太过。
神坛是祭祀天地所用,纵然是太子成亲,未免太过古怪,谁会将仪式放在神坛上?
最让她郁闷的是,不仅稀里糊涂结了。
而且她如今为止还不确定与她成亲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墨栩?
从头至尾,那个人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洞房之夜,她一个人孤冷的在房间里。
怎么都觉得好笑。
想着想着,她兀自发出一阵凄凉的冷笑。
血饮里的妖妖灵飘出虚影,见虞笙身穿红妆嫁衣,孤冷的立在窗口,妖妖灵满目愤怒。
“可恶至极!气煞吾!笙儿丫头要嫁人为何不知会吾一声?究竟莫名其妙的嫁给了何人?”
“.....”虞笙倪了眼妖妖灵,莫名的眼里一阵酸涩。
泪腺轻闪而过,她风轻云淡笑笑,抬手抚了抚妖妖灵的额头。
“让你担忧了,至于嫁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从未被拂过额头的妖妖灵一怔,别扭的将虚影移到了另一侧。
冷静了一会,才嘀咕了起来。
“吾乃长你上千年岁的长辈,岂容你这丫头在吾的头上乱来!”
这股傲娇劲,让虞笙心里一暖。
“那又如何,你还是要俯首称主。”
“....”妖妖灵轻哼,冷冷瞥了眼窗外,施了法窗户被关了,窗外的一切笙箫被隔绝在外。
“自古民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个不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锣鼓声天的娶亲?虽不用父母之命,也要媒妁之言。高位之上至少也要有亲人。而今,吾是你唯一的血亲。偏偏在你大喜之日,有人故意将吾锁在在这房间之内。气煞吾!”
换装时,她无意间忘记了血饮。
平时都是在空间里,这些时间,她唯恐妖妖灵再出现些事情,便一直带在身上。
发生这种事情,她本以为是椒蓉所为。
从妖妖灵话里听得出,以它的法力,即便是被丢在房间,也有足够能力出现在祭坛。
能困住他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