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稳重的典书哭红了眼眶,声音有些沙哑,“小姐,求您救救太后娘娘。”
来皇宫多日,还未见过太后娘娘。
也不知是自己灵魂在这具身体的时间过久适应了,还是已经抵消了原主部分记忆。
对太后的印象只剩下那温和慈爱的声音,其余的倒没多少印象了。
斜睨了眼隔间的方向,虞笙面上平静,“典书,你可是糊涂了?这偌大的皇宫里,能救人的很多。比如皇上,皇后,再不济还有太子,御医院。我如今从阶下囚到侍女,如何能救得了太后?”
扑腾一声,典书再次跪倒在地,神色焦急慌张。
“小姐,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没有资格求小姐。可事态紧急,太后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到太后她....太子受伤,如今需要休息。奴婢只能求您救救太后,小姐...奴婢这条贱命以后就是您的,任您差遣,绝无二心。”
情绪所致,典书的声音一度有些失控。
虞笙顺手捞起一侧的手帕弯腰替她擦拭眼泪,这看似轻易的动作让典书微颤。
“小姐....”典书一个宫女不敢让小姐擦拭,匆忙接过手帕抹去了眼泪,敛了自己的情绪。
揉了揉典书的碎发,虞笙唇角牵过一抹温和的笑意。
这孩子年龄不算大,也就十八岁的样子。
虽比她这身皮囊大一些,心智算很成熟。
忠犬的下属,虞笙从来都会善待。
“太后是我姑奶,救她自是责无旁贷。”虞笙敛了笑意,扶她起来,“你的命既是我的,那你记住,人的贵贱不在身份,而在品行。好了,你先说说太后到底怎么了?”
典书红着眼眶,这一番话听的她心暖,附耳悄声将宁池殿的事情一一说给了虞笙。
听后,虞笙面色沉凝,想到太后会这样和虞家遭遇以及太子受伤脱不了干系,心中不免担忧了起来。
随后,虞笙换了一套侍女衣服,带着典书朝着宁池殿走去。
临出殿门时,流云突然出现拦住了虞笙。
“虞姑娘,太子交代了,姑娘不能离开流云殿。”
“你不说,她不说,太子会知道?”虞笙瞥了眼正殿,涂抹的伤药大概会一觉睡到第二天。
流云为难,执意不让她出殿。
“虞姑娘,您别难为小的。这流云殿尚可护得住您,只要出了....怕是...”
“做过死刑犯的人会怕谁?有典书陪着,放心。”
刚出流云殿,沿着宫墙路上,遇到一行人。
她的着装与典书一致,本以为存在感很低,还是招来不少白眼。
更有不少宫女,当着她们的面议论是非。
“这不是流云殿里的侍女么?一个侍女而已,趾高气昂的,你瞧那高傲的眼神。真以为自己侍奉太子了不起。”
“切,狗仗人势罢了。下贱奴婢不管侍奉什么贵人,都是下贱/货。”
典书挡在了虞笙面前,怒斥:“下贱的不是身份,是品行。你们这种品行也就配做个下等宫女,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敢骂我们?别以为有太子仰仗就自以为是。我们可是七殿下宫里的侍女,你这样得罪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啪,一巴掌呼在那个凶煞的宫女脸色,印出了五指红印。
宫女大惊失色,被打的跌靠在一侧的宫墙上,错愕的望着手臂还呆在半空中与她一同的宫女。
“你...你为什么打我?”
“不是我,不是....是这个贱人....抓我的手....她的力气太大,我是被控制的。”宫女收回手掌,委屈巴巴的瞅着红了一片的掌心,这个侍女的力道也太大了些吧。
从手掌的疼痛还没恢复过来,宫女被一脚踹中了小腿,疼的尖叫了一声。
几个宫女见状,大惊失色,不敢在出声。
有人认出了虞笙,小声议论了起来。
“她是死囚犯虞笙?”
“虞笙?听说被皇上送给太子做侍女,一个侍女而已。敢动手伤流尚店的宫女,胆子不小。这件事情,我会如实通禀皇后娘娘。”
“劳烦姐姐替我们做主,呜呜呜。”
“别哭了,在宫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宁池殿的事情耽误不得,虞笙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小宫女身上,冷冷扫了眼流尚殿的宫女,“有件事,我或许忘记提醒你们七殿下了。时间不多了,可要当心身体,没事找御医多看看。”
凤舞殿的宫女仰仗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自然不能随意开罪。
临走时,虞笙从袖子里取出一锦盒和一锭碎银奉上,换上笑颜。
“皇后娘娘今日来流云殿匆忙,这是谢礼。银子你收着,锦盒里是镶嵌钻石的钗子,望娘娘不要觉得寒酸。”
这一锭银子,是她两月的俸禄。
还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皇后娘娘,一不小心命都得搭上。天上突然掉银子,宫女内心喜不自禁。
宫女掩住眸子里的晶亮,得意笑笑,收了礼物。
“看来你还是很聪明知趣,难怪太子殿下为你做到这般。你且放心,娘娘是太子的母后,你既是太子的人,也算是自家人。只要你识趣,便少不了你好处。”
通往宁池殿有个捷径,要绕过御花园外侧的一个小湖。
小湖旁边小道是斜坡,一侧是湖面,毫无遮挡,一侧是花园。
冬日里落雪天寒,小湖结了冰面,路面也会有些打滑。
虞笙因为受伤,身体弱,险些摔倒。
自己刚稳重,一侧的典书扑腾一下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本想拉她的虞笙也顺势跌坐朝着湖面滑去。
下滑的速度有些快,虞笙以鞋跟稳住。
典书面色一紧,匆忙爬起。试图扶起虞笙,爬了好几下,每次都都滑倒。
越是焦急,越是摔的惨。
一不小心,扑倒在了虞笙身上,刚好触碰到肩膀的伤口处。
眼看着两人越来越靠近湖面,就差半步的距离跌进了湖里。
匆忙之下,虞笙一手揽着典书,一手五指扣住地面,指甲刺破掰裂了几个。
有些指甲裂痕刺进了肉里,好在稳住了。
她吸了一口凉气,微拧了下眉头,捧腹大笑了起来。
“真是个笨丫头。”
典书看了眼虞笙的肩膀和虞笙后面半块被敲破的碎冰窟窿,寒颤了起来,“小姐,湖面裂开了。您的伤又疼了?对不起,都是典书笨手笨脚....差点害您跌进湖里。这冬月里掉进去,肯定....九死一生。”
掌心摸到地面油腻腻的东西,虞笙皱起了眉头,在她们离开流云殿时有个眼线撤离了。
动作还真是迅速。
她兀自笑笑,“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有人不想我们去宁池殿,故意阻拦。”
典书立刻警醒,四处探了探,在附近不远处看到了几个躲在一侧的小太监正在窥探。
“小姐...是我连累您了。”
“我不喜欢听多余的话,你靠近花坛边,帮我拿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