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典书正在想着法子解释。
孙嬷嬷的重点却在审视着虞笙。
一侧的墨栩忽而起身走至虞笙身侧,拦腰将她当众抱起。
当着众人面前,大摇大摆的朝着殿外的梅林走去。
端得很稳的孙嬷嬷见状,又气又恼。
太子回宫三日,因为私自将罪囚安置在自己的宫内,群臣为此上奏。
和帝盛怒,责罚太子在御书房里跪了整整两天。
刚出了御书房,太子去了凤舞殿,被皇后拒之殿外。
离宫五年,太子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异,让人捉摸不透。
孙嬷嬷追着墨栩身后,“太子殿下,皇后有令,请虞笙姑娘去凤...”
自太子回宫,连飘了三日大雪,积雪覆盖着皇宫内外。
不过眨眼功夫,孙嬷嬷竟看不到两人踪迹。
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典书。
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调到了流云殿。
宁池殿里的那位退居后宫,不管朝堂之事。
虞家到底是自家人,究竟还是心疼了。
竟是差了典书来侍奉。
孙嬷嬷带着凰衣甩袖离开,典书看着殿门关闭,松了一大口气。
瞅了眼梅林方向,心下惶惶不安。
侧殿负责清扫的宫女留意到梅林方向,匆匆溜进了内室。
这一幕,也被典书看的清楚。
侧殿的这些宫女都是太子殿下亲自甄选,到底还是混入了杂鱼。
想起虞笙初醒,见到那些宫女便要打发走,以及梅林送来的衣裳,虞笙示意她供奉在高位之上,以熏香熏染。
本不知其意,孙嬷嬷这一来,典书豁然开朗。
想到太子殿下与虞笙姑娘配合的天衣无缝,这戏演的惟妙惟俏,竟连她都怀疑这两人是否事先串好了台词。
梅林深处,曲径通幽。
墨栩抱着她推开了一扇竹屋的门,屋内陈列极简。
一张竹榻,一台琴,一盏香炉,一架书柜。
一盆炭火烧的正旺。
噼里啪啦发出阵阵脆响。
也不知墨栩触到了什么开关,木榻一侧的书柜挪到了一侧,出现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
从墨栩怀中挣脱,虞笙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打算囚禁我?”
墨栩不语,抱着她不撒手,继续潜入。
地下暗道很黑,入口有些窄。
虞笙拧着眉头,本想再度反抗,思量再三便罢休了。
“不挣扎了?”
“有毛用?”
“恩?”墨栩凝眉,这个生词,他掺透不来。“笙儿,怕死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虞笙不禁失笑。
“再笑,就把你囚禁起来。”
“你不会。”虞笙回的决绝。
墨栩停了步子,也不走了。
暗道的两边烛火摇曳。
“你怎知我不会?”
“一个费尽心思想要逃出牢笼的人,又怎么会囚禁别人。我要是没猜错,太子殿下这是打算把我送出皇宫。看来虞家的这起叛国投敌的案子是翻不了?既然翻不了案,你是主审,可否判决虞家满门抄斩?”
有那么一刻,墨栩以为自己听岔了。
他凝眉松开了手,虞笙落了地。
顺了顺了衣裳,虞笙但笑不语,头也不回,沿路顺着通风口决绝而去。
忽而墨栩身边闪现一白衣少年,“瑾鸢,你所心系的女子竟这么冷血无情。你放她离开,你父皇那边你当如何交代。丢失罪囚,你别以为禁足两天就能了事。师伯真是可恨,偏偏让我监视你,气煞我也。”
“不许你说师尊。”墨栩丢了一个白眼,望着那渐渐消失的瘦小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五年前离宫,因那件事情,矛盾加深。
她哭红了眼睛,送他香囊,百般叮嘱。
五年后回宫,她不冷不热,冷血无情,离去时连告别的话都省了。
摸着腰际悬挂的香囊,墨栩黯然失色。
“幽师兄,你去照护着她。”
“不去。师伯叮嘱我监视你,可没说让我监视别人。”
墨栩一掌劈来,潋幽轻易避开。
暗道的幽门,因这一掌震裂晃动,潋幽气恼:“瑾鸢,离开了南岭,别再叫师兄了。叫我幽。”
“师兄!”
“....唉,真放心她离开?万一被你那个七哥绑去,怕是碎尸万段都不够解恨。那日你砸了人家寝殿,这小子可记恨着。就等着这丫头出流云殿。”
潋幽的话点醒了墨栩,他微皱眉,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这条通道交错阡陌。
稍走错一条,极有可能通往其他宫殿。
见墨栩急切,意图使用玄法,潋幽适时提醒。
“师伯的话,你可忘了?天华的规矩,玄法者禁入。你是太子,知法犯法,可别一再触怒你们的国师老古董。放心,那丫头,自有人去寻。虞家的案子,你刻意送走她,想必很棘手。办你的事去吧。”
虞笙并没有走远躲在了一处角落,刻意用了灵宝里的隐身衣。
两人的对话,虞笙听后心知肚明。
紧跟着两人一路随行,并没有被察觉丝毫。
这隐身衣百试不爽。
出了地下室,到了竹屋。
墨栩离开之后,虞笙正欲跟上,门突然关了。
一个猝不及防,她险些撞在门上。
回头却见潋幽手指轻点,运用玄法关门关窗,褪去一身白衣。
环臂靠着门扉,虞笙打量着潋幽。
这个潋幽,自称自己的师伯要求墨栩不能用玄法,而自己却在用玄法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实在可气。
潋幽这人,与寻常男子比,算得上俊秀不凡。
本是修行者,却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这白衣之下的肤色却红润白皙,更可气的是这幅娇气的身子骨下却藏着四块腹肌。
啧啧,可惜脸太娘气了。
“道友身法过人,却喜鸡鸣狗盗。偷窥男子更衣可是登徒子之行。”
闻言,虞笙微怔,难道高科技的隐身衣抵不过真刀实枪的玄法?
她纹丝未动,静观其变。
片刻,有人破窗而入。
流云吹胡子瞪眼,左右看不顺眼,将一沓女人的衣裳丢在了榻上。
“太子说了,让你立马换上回主殿。”
流云与墨栩几乎同岁,是墨栩留在皇宫里近侍。
太子离宫多年,流云一直守在流云殿。
瞅着榻上的衣物是典书为她挑选过的,虞笙大致明了。
打发走真正的主,在流云殿里留下一个傀儡。
潋幽是修行人,自然旁人伤他不得。
不过片刻,流云不知所踪,这一头潋幽却早就换好了女装。
极其熟络的在妆奁台前化妆,不过片刻,眼前的人让虞笙惊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