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寂凉胸口上,背部上开始了结痂,可以稍微下地活动了,只要动作幅度不是太大,过于激烈的运动还是会扯到伤口,还是会有点疼。
为了便于照顾寂凉,故成风把需要处理的事物全都转移到了房内,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能越界,就像对待安儿一样,其实他不知道他似乎对安儿都没这么上心,他不知道他的心太小,那里,只有一个人。寂凉觉得最近老爷有些奇怪,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处理故家大大小小的事物,毫不避讳和她提及风家余党的动向,毫不避讳的和她讨论下一步的计划,以前他从不会这样,不会对她提及故家下一步动向,只有在需要她的时候才会让她执行任务,会不会现在的他,也有点喜欢着自己,自嘲的摇了摇头:“呵,怎么可能。”突然,不知怎么的,寂凉便想起了在那棵梨花树下,他似是亲昵却好像有些悲伤的抱着自己说:“你不过比安儿大上三岁,就像我多了个女儿一般。”是啊,女儿,这样,不是也很好,至少自己在他心目中并不是毫无举足轻重的人。
那伤口似乎也渐渐快好了,两个人相处似乎也愈见轻松,不似之前一般两人独处之时沉默不语。寂凉到最后都不会忘记那一天,老爷处理完故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事物,便缓缓离开了书桌,似是错觉的缓缓的走向了自己,又转过脸在黄杨盆景处停下了,手抚了抚那细密的叶片,此时老爷离她不过三尺远,寂凉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局促,手脚不知如何摆放。而自从寂凉来了之后,那窗必是大开的,需要把浊气通了,换取新鲜空气,而刚刚的寂凉就站在窗边,吸取大自然的赐予她最好的礼物,但此时的寂凉完全被老爷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满心满眼都是他,紧眯着右眼,并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子呢。那一天,阳光微微打到老爷的侧脸上,老爷的眼里露出全是一种名之为寂寞的东西,寂凉很想伸手把他微皱的眉头捋顺了,想着便那样做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停留在了老爷的眉峰处,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老爷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故成风表情似是僵住了,继而又转过身子,寂凉晓得自己是逾越了,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两人竟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听老爷缓缓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要成立暗阁么。”
“寂凉,不知。”
“和你走上这条不归路的理由一样,为了复仇,为了我故家全家。。。。。。。。。。上下一百八十人的性命,被那风家被那贤王给害死的。。。。。。。一百八十条性命。”故成风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被什么哽住了喉,有些难受,这些话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没有对其他人表露过心迹,除了一归大师,以及他,他的仇人从没人知道他的身世,没人知道他身上背负着一百八十人的性命。
寂凉只觉得现在的老爷有些脆弱,有些让人心疼,脆弱的想让人抱一抱他,就像当初的她渴望有人能够抱一抱自己那样,无关情爱的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老爷,抱住了身子微僵的老爷,她也说不出安慰人的话,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有些蹩脚:“这样,会不会好一点。老爷,你不是一个人,至少我,至少我们都在。”
寂凉从没想要问询问老爷的私事,虽然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想要知道,可老爷居然自己和她说了,说不感动是假的,这样是不是说明老爷从心底慢慢的认可自己了呢,就算那个位置只是个小小的一角,就算不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她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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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自从,寂凉受伤之后,便再没见着安儿,以往她受伤了,安儿虽不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但按照以往来说至少会来看看她,可能在和小九姑娘正在玩闹着,这孩子终于长大了,不知为什么寂凉有点欣慰,有一种吾家有儿终长成的感觉,终于学会怎么好好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了,这样才对嘛。
而故安只能通过爹的贴身死士才能知道凉儿的安危,才能知道她这些天来过得好不好,无数次想要硬闯桃花阵,终以失败告终,对于九儿来说,就目前的安儿来说,他只知道责任,他知道他既对九儿许下了诺言,就必要实现,但现在他满脑子只有凉儿是否过得好,伤口是否痊愈,他连亲眼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机会都被自己的亲爹所剥夺,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实在难受的紧的时候,便想起那“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头一次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他不知道自己醉酒的时候,嘴里念的全是:“凉儿。”而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九儿每次来寻故安的时候,看到的是醉的睡死在陶然居院前那梨花树下的故安,她不知道最近的他怎么了,自从他被救回之后,可能又不是从那时候开始,故安变得有点不像他,不像那个从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他。
对于为什么设这桃花阵,故成风其实是有私心的,但他却不愿承认,他不想让安儿看见她,他不想看见他看她的眼神,他不想看他们俩言笑晏晏的样子,他不停地欺骗着自己,他纯粹就是想让凉儿安心养伤,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