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连昭廷头一阵痛,那只成日骂人蠢货的粗鲁鹦哥丢在府里就罢,怎么能送给六小姐,凭白污六小姐耳朵。
连丹玥奇怪地看连昭廷,“为什么不行?鹦哥聪明,会学人说话,还看得出谁是傻子,你听到鹦哥骂人蠢货了吗?”
连昭廷:“听到了……”
“骂你了?”
“没有,骂的崔元靖。”连昭廷撒谎很心虚。
连丹玥点头,“是吧,崔元靖是个傻子,鹦哥聪明不会骂错的。”
“呵呵,倘若鹦哥骂错,一不小心骂了六小姐,岂不辜负妹妹好意?”连昭廷努力争取。
“瞎操心,婆婆妈妈,不像个男人。”
连昭廷:“……”
看过王妃,连丹玥到连昭廷的院子提走装鹦哥的笼子。
从暖房出来,鹦哥被一阵晃动,扑棱起翅膀,张口要骂,歪头一对绿豆眼发现提笼子的是连丹玥,登时转了风向。
“将军,将军,大英雄!”
连丹玥满意地点头,同连昭廷道:“你看,是不是很聪明。”
连昭廷除了呵呵笑,能回答什么。
不过祝六小姐又不是将军,估摸也会被喊成蠢货吧,不忍听,不忍听……
为了给好友惊喜,连丹玥写信让六小姐明日留家中等她。
连昭廷厚着脸皮跟了去。
……
小张氏已将西府府邸物什备齐,周嬷嬷则从庄子和人伢那挑选了仆僮、仆妇、丫鬟。
祝妤君干脆在新府招待贵客。
西府府邸原本就宽敞大气,主道铺磨花纹的青石砖,道路两旁栽高大槐树。
每一处庭院修葺完又各有特色,东院松柏沐雪苍翠,正堂牌匾上青松二字出自祝祥渊之手,刚劲豪放,西院栽竹,南园暖房养花,北院则修了校武场和练马场。
西府和东府之间破败的高墙也让工匠重新修了厚厚一道。
府邸里最用心和别致的要数祝祥渊的书房。
跨入白玉石雕成的祥云纹月洞门,别有一番洞天。
书房用三间厢房通连,每一间在不同方向上朝外开菱花隔扇门。
左侧书房有两面大书架,摆满祝祥渊的藏书,从门出去,有条小道,直接到曲水流觞和赏枫亭。
右侧门外是一小片芭蕉林,窗棂不远处停一张矮塌,矮塌上垫浅青色云鹤纹软褥,扶手上还随意地搭一柄羽扇,逢落雨,祝祥渊靠在矮塌,可以清晰地听见雨打芭蕉,清楚地看见芭蕉叶溅起雨滴。
正中间的书房最大,里面清一水花梨木桌椅,书案上摆放红木笔架、青玉镇纸、青花瓷笔洗等物,是祝祥渊作画写字之处,书案后方有扇小窗,半透的窗纱摇晃婆娑竹影。
书房正门出来,是一片视野开阔的空地,空地上许多祝祥渊亲自到瓷器铺挑选的花盆。
待季节合适了,祝祥渊要亲手栽种兰花兰草。
祝祥渊曾四处答应给人留院子,不过他与小张氏住的嘉涵院,距书房还是最近的,不几步即可走到。
祝妤君的闲听居与祝妤桐的晓风院则挨在一块。
小院亦精致,叠山理水,冬日白雪落下迷迷蒙蒙地遮一道,待到来年春日再繁花似锦。
……
祝妤君接了连昭廷和连丹玥进府,外头风凉,带二人略逛了逛,便去闲听居的小花厅。
“妤君,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连丹玥两口吃完大碗装的杏仁酥酪,提起盖一层棉布的鸟笼。
“是小鸟吗?”祝妤君笑问道。
“对,不知为何没动静了,早上还挺闹腾的。”连丹玥说完掀开棉布。
祝妤君简直不忍心看。
鹦哥翅羽结一层霜,脑袋几乎要缩进小小身子里,这是冻僵了。
花厅里烧了地龙,祝妤君又让春桃拿碳炉子来,希望鹦哥能活。
“府里还好好的,出来没一会怂成这样。”连丹玥一脸嫌弃。
“鹦哥不耐寒的,在北方,到了落雪天,得养在暖房的。”祝妤君解释道。
不负众人期待,鹦哥羽毛上白霜很快化掉,抖抖身子,顽强地活起来,圆溜溜的脑袋伸出来后直接转向祝妤君,尖喙张开。
要骂人了,连昭廷端起暖呼呼的小瓷碗,他对鹦哥这动作熟悉。
“仙女、仙女!”
连昭廷:“呵呵。”
“竟然会说话,好有趣。”几位丫鬟也围上来,揉碎松仁喂鹦哥。
鹦哥一张鸟嘴简直像灌了蜜,仙女仙女喊不停。
祝妤君笑得开心,显然对连丹玥送的礼物满意。
麦冬笑道:“以后小姐去药铺,屋里放只鹦哥留下的奴婢就不会冷清了。”
祝妤君向郡主道谢。
“你我之间还用言谢?”连丹玥见鹦哥不停地朝祝妤君蹦跶,将笼子推到一旁,“妤君我与你说说边境的事。”
要谈正事,祝妤君让麦冬将鹦哥带去另一间暖房,春桃和香巧替三人重新倒一杯热茶主动至廊下守着。
祝妤君发现连昭廷在鹦哥被带离时微松了一口气,不知是什么缘故。
连昭廷嘻嘻哈哈地活跃起来,先才他隐匿气息,装成隐形人,生怕鹦哥扭头喊他一声蠢货,害他在六小姐面前丢人。
“妤君,蔡知府安插的人我处理了,还严刑拷打了几个,目的确实是分裂我们亲王军。”连丹玥生气道:“没有亲王军,蔡震元以为凭他那点本事能挡住鞑子?”
祝妤君无奈道:“对于京城那些人来说,没有荣亲王府,顶多丢掉一块北地,可若拿不到皇位,便是丢掉整个江山……不怪他们目光短浅,他们只是心里没有苍生,仅有私利罢了。”
连昭廷抬头看祝妤君,有些惊讶,六小姐的那句话,父王也说过,所以二皇子、三皇子皆没有资格当皇上。
“可不是……”连丹玥蹙眉沉默片刻,问道:“蔡震元埋的根被挖掉,他得不到军中消息,很快会察觉,妤君认为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接下来会怎么做,祝妤君还真不知道。
与前世相比,她的介入已令事情走向完全改变,不过她又想起来另一件事。
“二公子、郡主,你们京城里有消息吗,太子现在身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