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祥茂抬起头。
除了不知祝家人长相的郭四婶和婆子,郭二太太与郭惜容皆愣住了。
“嫂、嫂子?”祝祥茂爬起来。
郭二太太发福的身子一颤,怎么回事?
睡了她家庶女的不是西府祝祥渊,而是她姑子的丈夫。
“二太太啊,你一定替我们姐儿做主啊!”
郭四婶仍在哀嚎,郭二太太喉咙像被糊住,一句话说不出来。
郭惜容掩面啼哭,但她聪明的不说话。
她也难过那人不是祝五老爷,可心思百转很快琢磨明白。
三老爷亦是正经主子,嫁过去当妾,不至于太委屈,凭自己本事,不愁不能在三老爷心中争一个位置。
她装可怜便好。
祝祥茂回头看披上外衫的郭惜容。
容貌寻常,可身段却是一等一的……祝祥茂想起昨夜的**,忍不住吞咽。
外面郭二老爷等了许久没动静,不耐烦地推开门,正好对上郭二太太回头无措的视线。
郭二太太蠕动嘴唇,“错了……”
……
最后郭二老爷带祝祥茂到另一处换袍衫。
厢房留下女人们说话。
郭二太太气不打一处出,两步上前,劈手打郭惜容一巴掌,“小贱人,坏我们的事。”
郭惜容呜呜咽咽哭得很伤心,郭四婶不干了,“二太太什么意思,不都是你安排的吗,我姑娘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满意?”
她们旁支是住庄子,是穷,是觉得钱比廉耻重要,但看轻不代表不懂。
她们不顾廉耻帮嫡支算计……难不成想赖掉她那些好处不成?
郭惜容是庶女,她不在乎,可她自己生养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郭二太太可是答应给她五千两银的。
郭二太太气得胸口起伏,“满意?还好意思问我满不满意?你姑娘睡的不是西府五老爷,而是东府三老爷!真真没看出来啊,装得挺乖巧听话,关键时候捅我们一刀。”
郭惜容心中对嫡支的恨意腾升,咬咬牙,哭诉声仍凄婉,“晚辈不过是太太手中一颗棋,太太将晚辈摆在哪儿晚辈就在哪儿,晚辈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昨儿晚辈自德月楼出来,被带进此间厢房再未出去,屏风后的熏香亦是太太的人点起的,那香做甚用晚辈不知,太太还不知吗?点了香晚辈又能知晓什么?整桩事,哪一人、哪一环不是太太安排的,太太何须将怒气撒在晚辈身上……”
“小贱人嘴皮子利索啊……”
郭二太太一巴掌又打下去,郭四婶大叫起来。
整间屋子乱哄哄的,郭二太太其实也知不怪郭惜容,可她不知中间哪一环出差错,终归先拿郭惜容出气了。
另一边郭二老爷和祝祥茂倒是谈得顺畅。
昨日祝祥茂喝着小酒,忽然晕倒,再醒来已躺在床榻上。
屋内熏香是郭家下人点的,闻香人谁不心猿意马。
郭二老爷意识到他们被人反将了。
“怎么办?”
祝祥茂被打得太狠,哪怕换上一身新袍服,也遮不住他的颓废劲。
郭二老爷嫌弃地看他一眼,“怎么办?娶吧。”
……
小酒楼里发生的事,连昭廷也知道了。
连昭廷无奈地用扇子敲桌子,“难怪六小姐不需我帮忙,她除了拉自己父亲出来,还不声不响地将东府推进去。”
“是啊,六小姐不会任人欺负。”
泽平发现主子的神情满是落寞,可眼中却透出一丝欢喜,真是奇怪。
“东府应该闹起来了,泽平,你去祝家东府探一探,有好玩的地方就告诉六小姐。”连昭廷道。
“公子,不用卑职去,六小姐自己能知道,自从六小姐发现东府又来算计他们一房,便收买和安排了一些东府内院的下人。”泽平道。
连昭廷抬起头,“你如何知晓,为何不早告诉我?”
泽平很耿直,“公子让卑职保护五老爷,卑职顺道查的,至于六小姐在东府安插人,非要紧事,卑职便未与公子说。”
“谁说不要紧……”连昭廷皱皱眉,他确实让侍卫不要盯梢祝妤君,因为她不喜欢。
长廊上不知谁又喂了鹦哥瓜子,鹦哥一声声‘蠢货’骂得欢快。
连昭廷揉揉被吵得发胀的脑袋,罢,先别管祝家府里的鸡毛蒜皮事了,“泽平,张老太医的回信大约什么时候能到?”
亲眼看见祝妤君解蛇毒,连昭廷立即写信询问张老太医。
“回信大约还需小半月,不过保护张老太医的侍卫有递消息回来,言张老太医今年冬会来北地……”
……
祝妤君和祝妤桐坐在案几旁,一边剥松籽一边听周嬷嬷说热闹。
“……三太太指甲不是白留的,三老爷的脸都被抓破了……撒起泼来,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拦不住,最后还是她自己娘家二哥打了她一巴掌,才清醒些。”
“那女人大约这几日会被抬进门,礼钱必是一分没有了,也不知道郭家旁支会不会再闹一番。”
祝妤君剥完松籽去拿鎏金的小碾子,“闹是必然的,郭家嫡支也不差钱……至于那姑娘,比三太太聪明,可惜出生不如三太太,她忍下此一时,嫁进东府三房,以后不见得会吃亏。”
祝妤君认真地碾松籽粉,上一世有一名郭家庶女成了她父亲妾室。
她对那庶女有印象,容貌和身段尚可,但性格软弱,任由郭氏摆布,并非是今世嫁给祝祥茂这一位。
郭家和东府肯定知道他们被人算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一开始手段下作、卑劣,现在还有点脸就只能硬生生吞下苦果。
祝妤君听说郭氏待她二哥离开后又闹了几次。
祝祥茂干脆搬去书房,并毫不怜惜地将再次扑上来挠他的郭氏推翻在地。
祝明灿和祝妤婷这对平日张牙舞爪的兄妹,看到父亲暴怒,吓得躲进厢房都不敢出来。
接连几日,祝妤君回来都能听几句东府的热闹,而郭家庶女也被抬进了府。
这日小张氏菩萨心肠地感慨一句郭氏是可怜人,祝妤桐便来了气,要驳斥母亲,外院送来一封信。
小张氏看一眼信封,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君儿、桐儿,是你们外祖父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