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宫中发出了三道圣旨。
这三道圣旨,就好像三颗弹炸,在平静了许久的朝堂之中,炸出了一片涟漪。
这第一道圣旨,说的是右相之女安瑾玉,各类美名加诸于身,封她为太子妃。
所有的人都以为,太子妃的人选非束雅公主莫属,没料到,景帝提也没提。
知情人都知道,景帝一定是为了北夷王所说的那十座城池之事恼了,所以没答应。
第二道圣旨,则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前些天还派了大理寺的人前来捉拿许荣华归案,隔了三天,便颁发了一道圣旨,不仅封她为平南郡主,更是抬了无数的赏赐,那雪缎绫罗,奇珍异宝,自宫里用箱子抬到安南王府,应有尽有。
气得那个不相干的后娘沈眉都在安平侯府里郁闷了好几日。
早知道许荣华会有如此的功绩,就不让她与安平侯府脱离得那么干净了。
郁闷归郁闷,决裂书是安平侯亲手写下的,后悔也没有用了。
只是听说安平郡主赵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摔碎了好几样平西王喜欢的东西,最后还是明玉长公主几番喝斥才阻止,当然,这些都是府里的下人出府采买,流传出来的后话。
安瑾玉那里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只不过许荣华已经习惯了她的那种故弄玄虚了。
所以也不当一回事,没有过多的研究安瑾玉。
第三道圣旨,才真正的才人心惊。
尽管这三天之内,安成已经压下了表面的悲痛,替景帝做通了工作。
但是百官们还是议论纷纷。
那就是全国大兴武举。
离国已经很多年不曾进行过武举选拨了。
科举虽每三年一次,但是武举,自从先帝过世以后,基本上没有举行了。
如今景帝又要大兴武举,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人们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有几个大臣在一起议论纷纷。
“莫不是咱们离国要大乱了,皇上这般,是为何啊”
“咱们这些人,把儿子送进军营。也没惹出什么乱子啊,哪一个不是对皇上言听计从。”
“你还不明白,皇上这是开始要对安南王下手了。”
“对安南王下手,关武举屁事啊。”
有官员不满的道。
大兴武举以后,最吃亏的就是他们。
他们的儿子本来大多都是不学无太,就算真会点功夫,与那些高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所以,到最后。一定会在武举中出洋相的。
有几位大臣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给自个的儿子请一位绝世高人,能在短时间之内学有所成,殊不知,子不教。父之过,平日里宽得太松了,现在再学有个屁用。
所有的人都围绕着这第三道圣旨开始猜度。
唯有安南王府,静悄悄的。
这天。
许荣华、年锦容、安南王、高清几人正在桌上用餐。
安南王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
许荣华看了看桌面。
全是安南王喜欢吃的菜肴。
有冬菇火腿,清炒菘菜,还有他最爱的红烧肉,以及武昌鱼。小葱拌豆腐。
可是安南王几乎一筷子也没有动,只拈了年锦容放在他碗里的几块豆腐,放在嘴边嚼也不嚼就咽了下去:“你们慢慢吃。”
说完也不待母子三人说些什么,转头就往书房走去。
那往日里伟岸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沉痛。
年锦容拿筷子的手不由得僵了僵,也没有什么胃口了。
“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你们父亲。”
说完就要往书房而去。
许荣华制止她:“不必了。母亲,我知道父亲在想什么,还是我去吧,这个时候您去反而不好,他不想让你看见他难过的样子。”
“姐姐。好生劝劝父亲。”高清在一旁道。
许荣华揉了揉他的头:“我知道,你们吃吧,多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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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安南王静静的,望着桌边的一株兰草发呆。
许荣华端了一杯热茶:“父亲,没有胃口,喝些茶吧。”
“不用了,你搁那里。”安南王叹了一口气道。
“父亲可是在为皇上的举动感到伤心,他如此做,分明就是不信任您。”许荣华道。
“你也这么认为,看来我没有多想,你母亲总说,是我想太多了,我也这么认为,可是,你如此聪明,你若与我想的是一样的,那么,他也必有此意无疑。”安南王所说的是景帝。
许荣华见他如此沉痛,不知该说什么好。
顿了许久,才道:“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是啊,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若是武举真的成功,能选拨一些有用的人材,既能派上用场,又能令他放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怕只怕,那些有心的人在此混水摸鱼,只怕离国的江山即将大乱。”安南王所说的是指右相安成。
许荣华几乎不用猜,便可以料到,安成会在背后有什么动作。
他势必会借此次武举动手脚,一举将离国的武将换成自己的人。
只可惜,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许荣华早就想到了一条计策,对付右相安成。
她俯在安南王身边,轻言了几句。
安南王先是紧紧的皱着眉,最后,紧皱的眉头完全的舒展开了,且露出了会心的笑意。(平南文学网)
“你这丫头,主意就是比为父多,好,我就照你所的去做。”
“此事只对皇上说可不行,还得去一趟太后那边。”许荣华相信,太后比安南王更不希望陈霜的义兄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
安南王听了此言,立即回房换朝服,打马前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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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景帝看着面前的安南王,不可置信的道:“你要忤逆朕的旨意。”
“微臣并非忤逆皇上的圣意,只不过,这武将举任之事,不可轻而易举。若不然,会被许多有心之人利用。”安南王劝言道。
“我看你才是那有心之人吧。”景帝终于忍不住了。
他早上才颁发的圣旨,安南王这个时候跑来跟他说,不行。
“微臣并非不赞同皇上的做法。也不是推翻先帝的举动,只不过,既然是武举选将,必然要有武举选将的样子,当初先帝是如何选将的,皇上如今该当照旧才是,不可在擂台之上胜出便算,还要亲临边关,破过阵,杀过敌。才能认可。”安南王道:“若不然,微臣以及属下的众兵定当不服。”
“你……”景帝气得一个仰倒,差点没栽在椅子上。
安南王竟敢公然的对他叫嚣。这也太气人了。
正当景帝觉得两眼一发黑,有些气血不足的时候,御书房外传来了宣喝声。
“太后千岁驾到。”
“母后。”
两人一同迎了出去。
太后没好气的看了景帝一眼。又看了安南王一眼。
“你们兄弟俩又在御书房里吵什么,隔得老远都听到了。”
太后所说的是夸大之词,御书房里的门板极其隔音,里面有什么动静,外面是听不到的,只不过,太后料定了景帝与安南王会争吵。故而有此一说。
景帝见太后来,面色缓和了一些。
“母后,您身子不太好,怎么大老远的到这里来了。”
“还死不了,走得动。”太后没好气的呛了景帝一句:“若我再不来,你只怕把离国的江山都要拱手送上给你的那个孤媚子皇后了。”
太后如此一说。景帝登时红了脸:“母后,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事事都听她的,哪还把母后放在眼里,现如今。整个后宫已经是她陈霜的天下了,再不管管,前朝也是她的了。”
“母后,你羞煞儿臣了。”景帝不管再怎么的不喜安南王,在太后面前,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儿臣并没有与皇兄争执什么,只不过,为了一些小事在议论而已。”
“小事?我离国的武将就快要改名换姓了,还是小事?”太后斜睨了景帝一眼:“你这个耳根子软的,就爱听枕边话,我告诉你,皇后的主意虽好,却也并非完全无一丝漏洞,你兄长刚才来此之前也与我说了,此事尚需再加上一条。”
“依皇兄所言,那些人短短数月便要上阵杀敌,只怕会战死沙场,到时候,还来不及栽培,就已经一命呜呼了,那我岂不是劳民伤财。”景帝道。
“所以母后想了一个折中的主意,你们可要听听?”太后故弄玄虚的看了安南王一眼,又看向景帝,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再不曾挪开。
安南王的容貌像极了先帝,禀性也像先帝。、
每次看到安南王的时候,太后就会想起,先帝对她绝情寡义的那段日子。
也罢,儿子是儿子,丈夫是丈夫,不能相提并论。
太后就爱看景帝。
因为景帝像极了她。
“母后有何折中的办法。”景帝讨好的道。
看着景帝低眉顺眼的样子,太后很受用。
“你听母后说,你们两人,之所以有争执,不就是因为两点吗。”
太后看向安南王,道。
“你怕所选非人,靠投机取巧上位。母后说得对不对。”
“儿臣正有此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与皇上协商此事。”安南王应答道。
“你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可是,若把那些没有经验的人一下子送上战场,倒显得咱们有些不人道了,你说是不是,万一选出来的真是些人才,却因为没有实战经验,而被人乱箭射死了,到时候,岂不是要举国痛惜。”
“母后说得有理。”安南王俯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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