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远坐在离她们较远的地方,偶尔偷偷看她们一眼。
听着她们银铃般的笑声,他忽然想到,自己结婚后,林雪肯定也会把他们的儿子教育得很好,他对林雪充满信心。当然,他并不重男轻女。如果是女儿,也很好,肯定象林雪一样靓丽,象勤勤一样聪慧,是一个超级可爱的小天使。
正胡思乱想着,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向教室涌去。有一群没有课的男同学,仍在打蓝球。虞松远手忽然痒了,便过去和他们玩了一会蓝球。很快,这些学生便叹服得不得了。以后每天,只要他来得早,同学们总是拉他下场玩一会。
一次他们正在打球时,李勤勤的班是自习课,她也跟着女同学一起来围观。一个边线球滚到圈外,正在李勤勤脚边。虞松远去拿球时,她却将球捡了起来,挑衅性地看着他,“大叔,你回答一个问题,我就还你。”
“你说。”
“为什么您看起来有四十多岁,还留着小胡子,可奔跑和弹跳,却比他们厉害,象十八岁?”李勤勤歪着脑袋问。
“丫头,这简单。大叔是心态好,人就不显老。听说过吧,左牵黄,右擎苍……”
女同学们竟然齐声道,“老夫聊发少年狂!”然后,集体都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东倒西歪的样儿。
这天天又有点阴,风不大。很快就进入梅雨季了,空气很湿润,估计到晚上可能又会下小雨。他来得晚了点,没进去和同学们玩球。车停到校门前,却见大门前与平时有点异样。
细细一分辨,原来接学生的家长们中间,多了一辆走私进来的白色丰田小面包。面包车挂金瓯地方牌照,但开车的,却是一个穿着便装、歪叼着烟的胖胖警察。
一眼就能看出,还是那种混饭吃的草包警察。
此刻,机关幼儿园前,却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一辆解放牌货车,与一辆南京跃进牌轻卡相撞。货车拉着满满的一车活鸡,撒得到处都是,路过的市民都加入了抓鸡的行列。警察还没来到,道路上混乱一片,早就被完全堵死了。
刘子呤穿着警服,驾着她的警用吉普车,接上李越,再想往外走,晚了,车已经被死死堵在里面。等了一会,快到二中放学的时间了,刘子呤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就慌了。她拉着李越跳下车,从花坛上飞跑过事故区,伸手拦住一辆机关的黑色轿车,问也没问,两人一头钻进去。
“我是警察,师傅请快到二中。”
司机向坐在后座的约五十岁的男子看了一眼,男子点点头,司机便加速向二中开去。刘子吟和李越都转头向男子道谢,“谢谢你大哥!”男子只是点点头,意思是没什么,谁还没有点难处。
她们都看着男子有点面熟,很慈祥、很面善,可仓皇间就是想不起来。
到二中门前,李越和刘子吟傻了,学生早已经被接走,门前冷冷清清,一个学生都没有了。两人冲到门卫室前,说一个好漂亮的女生,叫李勤勤的,见没见到。门卫室的大爷说,“你说勤勤啊,我认识,我认识,那是个好孩子。她被一个开面包车的警察叔叔,刚刚接走了。”
警察接走了?两人脑袋嗡地一声,都炸了。
郭峰已经辞职,一大队、二大队让几桩大案闹得焦头烂额,除了她刘子吟,怎么可能还有警察来接勤勤?
刘子吟拉着已经要崩溃的李越,转身就要跑去拦车,回过头却见刚才的轿车,并没走。司机站在车下,在礼貌地请她们上车。刘子吟无意间瞅了一眼,车号是“金a”开头,尾号为“001”。
车号很熟悉,但刘子呤来不及多想,拉着已经蒙了的李越,就拚命跑过去,“同志,能不能再麻烦你,拉我们去市公安局,越快越好。孩子可能被绑架了……”
司机点点头,两人上车,中年男子忽然说,“还是先回家看看,如果被接送到家了呢?”原来,中年男人和司机一直等在这里,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一目了然。
刘子吟想想,有道理,便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先送我们到政法公寓。”
车子飞一般地来到公安宿舍小区,刘子吟拉着李越,说了一声“谢谢师傅!”两人便飞跑着冲进宿舍区,冲上家属楼,打开门一看,家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
李越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关键时刻,刘子吟虽然也有点慌神,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抓起电话拨了过去。可刑警二大队只有一个年轻刑警在值班,其余人都出勤了。万般无奈,她直接将电话打到杜平的办公室,将情况报告给杜平。
“什么?郭峰的女儿被绑架?你别急,我马上命令全市堵截!”
杜平刚从郑鹏飞的办公室出来,二大队侦办黄义仁被刺案,毫无进展。几天前,郭峰好不容易得到别动队人员下落,可是齐天河竟然带着车夜晚进镇,结果打草惊蛇,功亏一篑。郑鹏飞气得当众臭骂了齐天河一顿,将茶杯狠狠摔碎。
非常时期,郑鹏飞命杜平亲自兼任二大队长,齐天河担任副大队长,全力侦破黄义仁被刺案,并限期一个月破案。
杜平从郑鹏飞办公室里出来,心里很不爽。
“老东西,你要想整我就明说,这是何必?”既然让他兼任二大队长,那他就决心将二大队的工作重点,从黄义仁案,转移到监控莫氏庄园。杜平认为,只要莫万英的马脚露出来,莫万英和别动队倒了,黄义仁案将不攻自破。
就在这时,刘子吟惊慌地打来电话,报告说郭峰的女儿被绑架了。
杜平怒发冲冠,他没有犹豫,拿起电话,先向郑鹏飞做了汇报。然后,按照郑鹏飞的指示,命令全市公安系统,紧急动员起来,堵截绑匪,挖地三尺,也要迅速找到并救出李勤勤。他还让指挥中心将他的原话,传达到每一个单位:
“绑架李勤勤,是为了胁迫郭峰。李勤勤在谁的地头上受到一点点伤害,谁就他妈自己收拾好进班房!”
杜平可是堂堂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这话太重了,不到急了头,是说不出的。指挥中心不敢怠慢,一字一句地,将他的指示迅速传达到全市各分局、各派出所。
杜平已经红了眼,他放下电话,从抽屉内拿出手枪,咔嚓一声推上子弹,插到后腰上,眼里分明已经有了泪花。
郭峰为了摧毁别动队,不惜辞职单干。现在孤身一人,在与莫万英和他的整个别动队拚命。可是他的妻女,我们金瓯公安竟然都不能保证安全。老郭,我这个无能的杜平,不仅办案不行,老子是什么都对不起你啊!
他铁青着脸,来到局指挥中心,郑鹏飞随后也来了。
两人走到指挥台前,郑鹏飞拿起话筒,指挥中心的指挥电话已经接通全市公安各单位,“我是郑鹏飞,刚才我接到市委陈书记电话指示,二中一名女中学生被武装绑架,他要求迅速组织解救,不得有误。”
“现在我命令,市局各单位,全市各分局、各派出所,要紧急行动起来。刑警二大队和一大队、治安一大队和二大队、交警各大队,各分局刑警中队、治安中队、交警中队,各派出所,各治安联防点,迅速放下手里的活,全力投入寻找、堵截劫匪行动中。”
“陈书记刚刚到金瓯履新,这是他第一次直接给市局下命令。全局上下,必须落实陈书记指示,在最短时间内,解救被劫中学生,并确保人质安全!”
一张大网正在金瓯全市迅速张开,各种信息不断汇聚到指挥中心。
郑鹏飞和杜平将信息梳理了一下,晚上六点四十分,勤勤被一辆丰田面包车接走。晚七点,有人看到面包车,正在向国棉四厂方向驶去。面包车后,紧跟着一辆白色轿车。晚七点二十,有人见过面包车驶进国棉四厂已经废弃的宿舍区,白色轿车仍然跟在后面。
“问题就在这里!”杜平迅速做出判断!
郑鹏飞一拳砸在指挥台上,发出一连串命令,“命令市局刑警二大队、一大队,迅速包围废弃宿舍区。命令东城分局、就近派出所等警力,迅速向宿舍区靠拢支援。我们现在就去现场!”
此时,恰好晚上八点,指挥中心报告,“国棉四厂有人目击,废弃宿舍区发生严重枪战,人员死伤惨重,一辆面包车已经报废。”
郑鹏飞和杜平心里慌了,两人闻言腿肚子都有点发软。
他们跌跌撞撞地冲进楼下车里,呜呜地拉着警报器,玩命地向国棉厂冲去。来到现场,一二大队已经封锁了现场,东城分局在外围警戒。齐天河、庄书宝、温玉成、陈小艺、东城分局局长蔡明,都过来迎接他们。
郑鹏飞和杜平进入现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哪,太惨了,现场简直惨不忍睹。
五个匪徒,全部被直接击毙或被近距离格杀。两人被直接击毙,子弹正中眉心,非常精准,比圆规画得还要准确。三人被格杀,刀口都在喉部,非常精准,一刀毙命,连伤口大小都一模一样。现场血流成河,如屠宰场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郑鹏飞与杜平对视一眼,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把杀人琢磨到这程度,已经不是杀人,而是尼玛的艺术,高超的杀人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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