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地宫入口,就听得杨依一声惊讶,众人不知她究竟看到什么,便以言问之。
“前面错错落落有许多房屋连成一片,好像是一个村落,再往后面就看不清楚了”,由于地宫是向下倾斜,杨依居高临下看的还是比较远,但仍然目视有限,不能纵览全局,感慨地对众人说道,“这地宫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我根本就看不到边际。”
杨依的话让修毓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他本以为地宫只是为了供奉和祭祀用的,即使修建的大一点,也不会大到看不到边界,更何况还建有许多房屋,像一个村庄一般连成一片,难道还有人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不成,不过闻声不如亲见,观景不如察理,想要明白其中玄机,只有亲身前往才是不二之道。面对莫名其妙的地宫村,几人都觉得十分奇怪,稍作商议,猜测这里可能是通往祭台的必游之路,虽然感官上幽冥静寂十分古怪,但却是值得闯上一闯。
众人一路前行,向着地宫村方向走去,还没走到村口,便看见路旁并排有间距的立着几颗大树,枝叶繁盛,十分高大,好不显眼,众人观之,都觉得这不免又是奇事一桩,“俗话说万物生长靠太阳,今天算是见到奇景了,这地底之下怎么会生长这么高的树?”,谢可风不等众人,一边说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大树之前用手一摸,不禁哑然失笑,连声高喊,“我就说不可能么,大家过来看,这树是石头雕的。”
众人走到近前仔细一看,果然如谢可风所说一样,大树通体皆为石刻玉雕,工艺之精巧,惟妙惟肖简直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就连树杈枝叶也好像呈现出随风欲摆的样子,刚才远观,又逢灯光晦暗不明,确实能够做到以假乱真,让人误以为真。
只是这座地宫地处南荒,南荒之地从古至今都在教化之外,地广人稀,只有一些夷族部落居于此地,多有巫术盛行,文化民俗自成一脉,虽然丰富多彩种类繁杂,但大多粗犷奔放,不拘形式,其精美程度却还是稍逊中原一筹,杨依在中原南荒两地都有呆过,对此区别还是有所了解,眼见这石雕的大树颗颗栩栩如真,其工艺水准比中原的能工巧匠还显高明,不免心中犯疑,觉得此地宫并非南荒部落夷人所建,其中必有隐情,于是便将自己的想法对众人表白。
“刚才看壁画上所画,其中人物的穿着打扮和中原有所不同,似是夷人的装扮,或许这个部落精于石雕建筑之道”,孙美玲回应道,“不如先进村庄,看看那里的房屋摆设是否和中原相同,便可得知。”
女人心细,这话不假,单从点点细节杨依和孙美玲就产生了一些推论,修毓听完却是不以为然,认为这两人的分析没有半点用处,纯属庸人自扰之,刚想说话,就听见一旁的谢可风有些不耐烦了,他大声的嚷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猜测是谁建造的没有太大的意义,绝知此事要躬行,只有经过实地调查才能揭示真相的本来面目”,然后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儿就连一颗树都造得如此精致,可以想象这地宫规格之高,所藏珍品估计不在少数,里面肯定还有藏有别的宝贝,与其在这里跟这颗没用的假树较真儿,不如抓紧时间到里面好好搜索一番。”
谢可风的后半段话,充分暴露出他的内心,自从在黑竹沟的蜘蛛洞中无意得到那根佛宝黑棒,他心里便种下了病根儿,就像偶然在地上捡到钱便养成了低着头走路的习惯一般,总幻想着能再次捡到宝贝,实在是天真幼稚,想到这里,修毓心中暗暗发笑,对谢可风说道,“你别兴奋的太早,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宝贝,而且偏巧还都让你遇见,天上掉馅儿饼的事遇到一次就够幸运了,你还打算出门带个盆,时刻准备着,走哪接到哪儿啊?”
谢可风听罢嘿嘿一笑,说道,“我还真就这么想的,这地宫里的宝贝埋在地下这么多年了,也该出去晒晒太阳吹吹风了,要不就发霉发臭了,好在有我大发善心,慈悲为怀来挽救它们,今天一定要把这地宫翻个底朝天,没宝还则罢了,否则一定绝不放过,本先锋官先行开路,你们跟上”,说完一转身,雄心勃勃大摇大摆地向地宫村内走去,众人见状也不再多说,紧随其后进入村内。
四人走在无人的村落中,土路松软,落脚无声,周围一片寂静,恰似孤灯夜行,却无星月之光,黑暗中那抹游动的灯光,更加衬托着地宫的幽远深邃,整个空间的空灵静寂,让人有种恍如隔世,行走在阴间地府一般的错觉,几人一边前行,一边不时感慨着命运的奇妙,不刮风不下雨,风和日丽的就把人给作弄了。&;amp;#160;
村里的房屋,都是木质的,虽然大小样式有所不同,但基本结构却是一样,屋子下面用木桩支撑悬空,高高的与地面分离,南方雨水多,地面大多潮湿,而且多毒虫,采用这样的结构有助于防潮防虫,显然和中原不同,典型的吊脚楼的结构,应该是当地部落的居住样式,屋子里面全都是空无一物,看来这遍村庄只是具有象征意义,正所谓事死如事生,不管怎样这里葬的是一位部落的王子,如此铺张浪费地大兴土木,也算是合情合理。
“这里有些奇怪”,孙美玲环视了下屋内,困惑地说道,“太过干净了,外面都是土地,但却灰土不扬,屋内一尘不染,而且我们在这里呼吸起来也不觉沉闷,想必此处并不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又怎么可能如此干净,其中必有蹊跷。”
“这点不足为奇”,修毓随口回应道,刚才他开慧眼观察过整个房屋内部,并未觉察有何异常,虽然此地如此干净,又无虫鼠之害,但修毓却知道其中的奥妙,“风水之中有一种格局,叫做慑,把地脉七关封死(地脉七关,分别是云垦关,尚门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代表生气流动的方向,这七关的位置是不断变换,想要完全封死,必须算准变换的整个周期,钉死所有的位置,非精通风水堪舆之术者不能为也),阻止气脉流动,此种格局之下,阴阳不通,风不能起,虫鼠不近,许多国库粮仓中都设置了此种布局,只是需要以大量金玉铺底,还要辅以很多罕见的材料才能设立此局,想必这里应该就是这种布局。”
“修毓啊,你又胡咧咧,还说的有模有样,那个格局我也听说过,就是活人在里面时间久了也受不了,别说死人了,除非他活着的时候好日子过腻了,想到阴间体验苦难的生活,否则哪有人会用这样的局布置陵墓”,谢可风说道,“依我看,这儿这么干净,估计是建造地宫的人有洁癖,定期派人下来打扫。”
这蟹壳儿说的有些道理,修毓不禁一愣,确实如此,地脉七关被封死,代表生气的阳气便不再流动,阴阳互不相通,可以让生者不安,死者不宁,术书有云:七脉封死处,人鬼均莫留。
不过谢可风后面显然是瞎说,修毓怒道,“派人下来打扫?还洁癖?这儿又不是旅店,更何况这么大的地方,得找多少人才够,怎么想的?”,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也真奇怪,既然修建了这么一个颇具规模的地宫,却又把它搞成一个监狱的样子,诚心让死人在里面受罪,这还真让人想不通。”
“有理不在声高,无理也不要随意取闹,你”,谢可风刚要开口争辩,却听得“铮”的一声脆响从修毓的身上发出,不由得一愣,这下不光是谢可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修毓的身上。
这声脆响从修毓左手护腕发出的,也就是四灵圣衣所化,分明是四灵圣衣中九尾狐的灵性感觉到有危险发生,向自己发出报警,修毓顿时脸色一变,心道不好,对众人说道,“这里有状况发生,大家赶快离开。”
孙美玲和杨依不明所以,听得修毓这样说,均是觉得奇怪,但谢可风却是知道四灵圣衣的一些特殊功能,当下心中也是一惊,连忙对杨孙二人说道,不要问了,听修毓的话,咱们快走,于是四人不再多说,快速走出屋门。
刚出屋门,准备走下楼梯的时候,杨依便急忙拉住众人,不让他们下楼,这举动让修孙谢三人十分不解,但随即意识到可能杨依又看见了什么东西。杨依也没说话,只是从头顶拔下了一只珠钗,修毓看到此举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杨依的珠钗又名太阳针,在第一次和杨依相遇的时候,修毓曾吃此大亏,被其光辉映射的短时双目暴盲,此时施展,定是想要让他们三人看清前方的景象。
小楼四下黑寂无声,众人也都屏气凝神,只见杨依将手一扬,一道金点平斜着飞向空中,光芒越积越盛,最后一下爆开,如夜空中升腾的烟花,只是更加明亮,将四下照的一片通亮,如同白昼,地面上的景象也一览无遗的呈现在四人眼中。
这一看不打紧,几人顿时被吓得三魂满天飞,七魄着地滚,个个心惊胆颤,冷汗淋漓,一时间目瞪口呆地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