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难掩惊讶,转头看向乔帆,他可真是小瞧了这位乔少爷的作死能耐,找谁不好他去找唐苏苏,他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着司机复述了一遍之前他们拦住唐苏苏的经过,以及双方对话,吴秘书比他们几个要镇定得多,心里却在啧啧惊叹,这种事儿一次两次能当成意外,到了第三次无论如何都解释不过去了。
唐苏苏身边这种“意外”还少么?
他现在有点开始同情自己老板了,女朋友是个说谁谁倒霉的真乌鸦嘴,俩人要是这回谈不拢,真闹到分手那个地步,他觉得老板需要找几位大师给他当保镖了,最好去寺庙里开个光去去霉运什么的。
半山腰上发生的一切,唐苏苏尚且不知,她把车停到了唐家老宅大门外,米郑用钥匙开了小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座曾经象征着唐家的财富和荣耀的大宅俨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院子里的草木不知道多久没有修剪过了,枝丫放肆地生长着,浓密的树冠连成一片。走进院子里,夏日的酷热一下子消散一空,一股反常的凉意盘旋在大宅里。
米郑对此习以为常,搓了搓胳膊,“总觉得老宅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很多,是种了树的原因么?”
唐苏苏目光没有在夹道两旁的树上停留太久,一边往前走一边回道:“也可能是因为没有人气你才觉得冷。”
米郑“哦”了一声,望向那幢隐没在茂密林木后的别墅,脸上流露出一丝丝的难过。以前老宅里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虽然他不喜欢家里很多人对苏苏姐的态度,但他还是很喜欢唐家曾经的氛围。
现在设么都没了。
虽然偶尔还会在大舅家聚会,可感觉到底不一样了。
好好一个家族,就这么散了。
两人来到别墅前,大门没有关,还留着一道缝隙,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叫骂声,那声音尖利,穿透性极强。
除了叫骂声,就是癫狂的嘶嚎声,嚎叫声停下来,又变成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着启明。被骂的人显然就是唐老太太。
米郑听到这里,脸上一阵难看,想也不想就踹门冲了进来。
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保姆一见米郑,赶忙站了起来,目光瞥向趴在地砖上,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唐老太太,神色紧张。
往常米郑他们过来看人都会提前打招呼,谁知道这一次他们谁都没告诉突然就过来了。
“我大舅花钱雇你们不是为了在这儿虐待我姥姥的!”
“抱歉啊,米少爷,我们不是在虐待老太太,实在是……”
“行了,你不用说,你们俩被解雇了。”米郑一抬手制止了那两个保姆,丝毫不打算听她们解释。
那两个保姆脸色难看起来,虽然唐家的这个活有点麻烦,但工资非常丰厚,只要干一年,回到老家就能买得起房子,她们并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两人眼珠一转,对米郑道:“米少爷,我们是唐夫人雇来的人,要解雇我们得唐夫人开口才行。”
米郑被气笑了,“她算个屁的唐夫人,一个小三而已,我说让你们滚,你们最好立即给我滚出去!趁没人在就虐待我姥姥,谁知道你们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会儿我会让人来清点老宅里的物件,少一个你们就准备在监狱里过年吧。”
米郑被气得口不择言,说要把人抓起来不过是随口这么一提,谁知道那两人真的慌了起来。看她们这样子,他要是还猜不到这里面的猫腻就是傻子了。
当下二话不说直接给他爸去了电话,那两个保姆想收拾东西走人,可惜她们小看了米郑的能耐。十八岁的大小伙子,每天运动量惊人,还系统的学过格斗,对付两个中年妇女简直太轻松了。
瞧着米郑在盯着那两个人,唐苏苏只看了一眼没有过多理会,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唐老太太身上。
此时的唐老太太在她眼里已经完全变黑了,她和那个黑影彻底融合到了一起。本来唐苏苏是想要看看唐老太太的身体有没有被尸岁同化,见到这一幕恶心的根本不想伸手。
狗蛋也嫌脏,缩着爪子趴在她肩膀上,提议道:“不是还有一个么,去看看那个的情况怎么样吧。”
唐苏苏绕过唐老太太,从那两个保姆口中问出了唐老爷子位置后,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她在二楼的书房里找到了唐老爷子,他正呆愣愣地坐在空荡荡的书桌后面,穿着整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听到推门声抬眼看了过来。
发现来的人是唐苏苏之后,他又垂下眼,似乎很失望。
比起疯疯癫癫的唐老太太,唐老爷子的反应几乎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了。当初打入他体内的煞气也消失了,他身上看起来很干净。
“你怎么来了?”唐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似乎在忍耐什么。
“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唐苏苏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她看着椅子上的老人,眼里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仇恨,只有淡漠。
“看到我们过得不好,你很高兴?”
“我不该高兴么?”唐苏苏毫不在乎唐老爷子话里的讽刺,“我倒霉的时候,你们不也挺高兴么。”
“你是个什么东西!”唐老爷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想要站起来,却好似没站稳,猛地又坐了回去。
“他的腿不对劲。”狗蛋突然插了一句。随后从她肩头跳了下来,黑影一闪,很快又回来了,扒着她耳朵道:“这老头的腿被啃掉好几块肉。”
唐苏苏听到这话后脸色变了变,和狗蛋对视一眼,他们两个都想起了关于尸岁的记载。尸岁的培养过程跟养蛊差不多少,取走服食了尸岁人的血肉,喂给另外一个人,不停的循环下去,直到尸岁养成为止。
显然,唐老爷子并不是最后一环,他只是中间过渡用的一个“培养基”。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吃了他肉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