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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借酒消愁(1 / 1)

那一段日子,伊莲都浑浑噩噩地,突然从云端跌入深渊,又整日地联系不上。其实伊莲心底里还是不太相信吴杨变了心的。虽然种种迹象都倾向于不好的方向,但是伊莲宁愿相信,吴杨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也许这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安慰,但是伊莲宁愿沉迷其中。

下午下班之后,伊莲买了一瓶酒回家,没有一点食欲,只想灌醉自己,因为这几天每晚都很难入睡,辗转反侧之间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也许只有喝醉了才能睡着吧!于是酒量只限于两瓶啤酒的她,第一次想要喝白酒。

也没有用碗,直接就着瓶口大口大口地灌进胃里,烈酒入喉,呛出一片热泪,又恍惚想起那人的好,如今却连个信息也不愿给,即使再忙,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担心?难道是真的不放在心上?接连遭受失恋的打击,伊莲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够好,要不然怎么三番五次地接受这样的结局?

上学的时候没有男生表示过好感,这也许是因为她太过爷们!从小头发都剪得很短,又经常为了保护女生而和男生打架,虽然大部分时候是自己的伤比较重,最容易受伤的要数脆弱而又首当其冲的鼻子,导致最后轻轻一碰它就会血流如注。

作为一个女孩子,伊莲的头发有时候甚至比男孩子还要短上三分!每一个女孩都是爱美的,怎么不想要长发飘飘的样子?然而自从小学二年级的一位班主任向母亲告状说她上课玩头发以后,她就与长发告别了,此后十多年,均是一头利落的短发。开始的时候,伊莲还特别反感,时间一久也品味出其中的好处来。每次剪短头发以后的一段时间,考试都发挥很好,伊莲将之归结为头发短了,需要的营养少了,大脑又有足够能量了,所以智商又占领高地了,因此才能学的更好!她因为发现了这个现象而沾沾自喜,有一次写作文的时候,还很诚实地写了进去,结果遭到了语文老师的批斗,说她这种想学好就剪短发的思想是歪理!从那之后,伊莲就再也没有在写出过真实的内心想法。那老师又怎能明白穷苦人家营养不良的艰辛呢?

没人追也许还有另一个不可思议的原因——学习好!说来可笑,学习好的人往往被中下游的同学孤立,因为成绩优异的往往是少数,其他人也许有压力,经常相处的话无形中就有相形见绌的自卑感。所以像伊莲这种名列前茅的学生一般都会被冠以书呆子的称号!古板沉闷、只知道埋头学习的形象,怎么会有很多的知心朋友呢?也因为是老师的宠儿,自然而然地被同学归为老师的阵营!就更难以受到其他人的喜爱了。

这也是长大后才想通的,绝不是小时候天真地认为自己是遗落凡间的明珠,有身份高贵的人保驾护航,挡住追求者,那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原来自己真的是不配有那些美好的爱情!又灌了一大口酒,伊莲低低哼唱起那首歌:“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历史在重演……”边哭边唱,断断续续,最后简直不能称之为“唱歌”,而是念歌词,但这完全没有影响到伊莲灰沉沉的心。

每当这时候,受伤或者生病,伊莲都会格外地想家!想念母亲的怀抱,想念母亲背着自己去看病。想起那一次自己胡乱揣测跳下了亲戚的拖拉机,卷到车轮下的惊险,虽然车轮及时刹住了,将将压住衣服,但幼小的伊莲早已经吓得晕厥过去,后来醒来片刻,只看到母亲焦急的眼神,自己躺在母亲的怀抱里,车窗外的天空是那么蓝!然后又晕了过去。那个亲戚时第一次来家里,伊莲从未见过,开着拖拉机准备去山里亲戚家,父亲也坐在后面的车斗里,小伊莲放在驾驶室跟那个五大三粗的亲戚和一个小男孩在一起,胆小的她以为父母要将自己卖给那个大汉,并不知道父亲也在车上。于是毅然决然地从驾驶室跳了下来,拖拉机的驾驶室都是没有车门的,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视野开阔,空气清新!但那时候正是这个优点让小小的人儿能够干净利落地脱离同行人的掌控跳下去!这时候拖拉机刚启动没跑出十几米,速度不快,但伊莲没跳过车,一个没站稳就摔到了轮子下,当场就晕了过去!

说来也怪,伊莲幼年时期两次遇到生死大劫,最后失去意识之前映在脑海里的都是蓝蓝的天空,那深邃的蓝像是要把灵魂吸走!所幸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这是不幸中之大幸,所以伊莲往往自我安慰是大难未死必有后福之人!

在这个寂静的伤心夜,伊莲加倍地思念母亲!以至于发展到后来,变成了思乡的哭泣,一边呢喃着“妈妈”,一边大哭着,其间夹杂着“我错了”、“救救我”之类的忏悔一般的话语,要是听从母亲的劝告,不来这么遥远的地方工作,也许就不会遇到他,不必承受这些伤心事!

哭了许久,月亮都升至半空,透过窗户洒进清冷的光辉。泪眼朦胧间,伊莲看到窗户玻璃上浮现出模糊的场景,就如同那个湖心上的梦境一般,吴杨只露出头来,脖颈处成片成片的鳞片覆盖着,几乎攀上了他的下巴。伊莲忘记了哭泣,从床上迅速爬起来,手指拂上那片窗玻璃,在他的脸上摩挲,入指一片冰凉。

“吴杨,吴杨,你怎么了?”伊莲眨了眨泪眼,睁大眼睛去想要看个仔细,那窗户上的吴杨的眼眶里滚下一滴泪珠,脸上悲戚之色越发明显,伊莲急忙用手去擦那泪,奈何怎么也擦不掉,伊莲额头贴上吴杨的额头,又伤心地哭出来,边哭还边用脸颊去蹭他的脸。哭了半晌再去看时,却再也不见那玻璃上还有什么,只是一片透明,映出窗外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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