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佑进门的时候,姜筠正坐在美人榻上,小脸板着,不开心了。
见他进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刚在外头李掌设就说了姜老夫人和姜二夫人说了不中听的话,惹了筠筠不开心,只是这丫头向来恩怨分明,谁惹她,她就对谁甩脸色,绝不会牵连旁人。
他眼瞅着她,走至跟前,搂了她的腰,笑问:“怎么了?”
姜筠推了他,冷哼道:“招蜂引蝶。”
程文佑听着她的话,都觉得冤死了,捏着她的鼻子,道:“我哪里惹着你了,我的眼里心里可都是只有你一个的。”
他近来不知从哪里学会了说情话,特别肉麻,姜筠本不想理他,无奈鼻子被捏住,无法呼吸,张开嘴,喘了口气,摇着头瞪他。
程文佑垂头吻她的眉梢,哄道:“好了,不气了,是不是你那祖母惹了你不开心?”
他松了手,姜筠不满道:“她要往我身边送几个丫鬟。”
送丫鬟的目的不言而喻。
程文佑听她这吃醋的话,愉悦的笑了笑,姜筠没好气道:“你还笑,你是不是很得意。”
程文佑干咳一声,收敛面上的表情,一本正经道:“你不喜欢,便不叫她来,你若不解气,你说,是掌嘴还是杖责,回头我叫皇祖母下旨罚她。”
姜筠动了身子,道:“还是算了吧,她也那么大年纪了。”
程文佑道:“那便莫生气了。”
姜筠嘴硬道:“没生气。”
程文佑表示不信:“我看你就生气了,你要是没生气,怎么不亲我。”
姜筠听了他的话,二话没说,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程文佑自然不是一个吻就能打发的,搂了她的腰,把人弄得气喘吁吁的才松开。
第二日程文佑就给卫国公找了点小麻烦,虽然是小麻烦,可对卫国公这种二半吊子来说就不算是小麻烦了,他急忙找了幕僚商议,卫国公在朝中向来是靠着爵位混日子的,这一时被找了麻烦,拿不定主意,赶紧去向老夫人讨主意。
老夫人一听便知道是睿王殿下警告卫国公府,吓得也不敢再说送丫鬟给姜筠的事了,又派人去睿王府求见姜筠,去了几次都没见着人。
万氏和姜筝坐在松画堂里听老夫人说姜筠误会了她的事,她一脸痛心,拉着姜筝的手道:“阿筝,你同阿筠姐妹俩关系最好,你去劝劝她,祖母真的不知道她会因此事不满。”
姜筝听了老夫人的话又气又无奈,她同姜筠关系好,自然不希望老夫人送什么丫鬟过去,破坏姜筠的夫妻感情,可老夫人又是她的祖母,她就是再不满,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阿筠不是小气之人,她自小便养在睿王殿下身边,平日里最依赖的便是睿王殿下,如今她夫妻二人正是感情浓密之时,祖母要送丫鬟过去,她心里不开心也是有的,她向来孝顺,一时小女儿心性,不愿见祖母,祖母也莫要惊慌,过上一阵子自然就好了。”
老夫人道:“阿筝,那日祖母亲自去睿王府,连阿筠的面都没见着,祖母知道此事做的不妥,可也是担心阿筠年幼,管不住睿王府里的人,才派些人去帮她,她若不愿,祖母不送她便是,何至于伤了祖孙的情分。”
姜筝心下叹息,祖母那么做,又何时念过祖孙的情分啊。
她把手从老夫人的手中抽出来,勾了勾唇角,道:“祖母您从前便喜欢阿筠,总是夸她孝顺,她什么性情,不用旁人说,祖母难道还不知晓吗?”
老夫人噎了一下,她从前夸姜筠,那是姜筠真的听话,早起请安都没晚过,出门也会过来同她说一声,嘴巴也甜,哪里是如今这个连见都不见她的睿王妃。
姜筝和万氏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时已经巳时了,万氏由着女儿挽着自己的胳膊,道:“你祖母这人啊,就是一辈子活在算计中,如今可好,阿篱和阿筠这两个她曾经最宠爱的孙女都不待见她了。”
姜筝道:“祖母她在意的只怕不是这些吧。”
老夫人那样的人只在乎利益,又怎么会在意两个孙女对她的看法,便是在意,那也是因为姜筠睿王妃的身份。
姜篱原先那么得她的宠,还是逼着她嫁给了不想嫁的人,为了那点面子,不许姜篱回卫国公府,这事虽未发生在姜筝身上,可她想想就觉得心寒。
老夫人的意思是叫姜筝去睿王府替她求情,姜筝心里有气,嘴上答应了,却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夫人那里知道姜筝没出府,派人来催了几遍,姜筝只说一会就走,一直没有要出府的意思。
她正吃着午饭,老夫人身边的绿萍又来催了,姜筝当即撂了筷子,板着脸坐在那里。
绿萍见她发怒了,吓得也不敢再说话,只是讪讪的站在一旁。
待她吃完饭,躺在榻上休息的时候,又忍不住道:“二小姐,不知二小姐何时往睿王府去。”
姜筝揉着肚子:“我午饭吃的有些撑,这会不想走。”
绿萍回去禀了老夫人,老夫人只说绿萍无用,倒也没说姜筝的不是。
姜筝晾了老夫人一天,才往睿王府去,见着姜筠的面,便揶揄道:“睿王妃,气可消了?”
姜筠装模作样:“本王妃这气是消不下去了。”
姜筝才不管她是不是睿王妃,笑着去拧她的脸,姜筠拉着她坐下,问道:“老夫人叫你来的?”
姜筝一听她叫老夫人,便知道这回是真气了,她摆着手道:“你不必顾忌我,我便是来瞧瞧你,不是来做说客的。”
老夫人以为姜筝是过来替她说好话的,却不知姜筝自到了睿王府便没提过她。
两个人在一起聊首饰,胭脂水粉,姜筠叫人搬了好些首饰出来,瞧着哪些好看。
宣王府里程文越同姜纥面对面的坐在凳子上,程文越一只手捏着酒杯抿了口酒,咂咂嘴,看向对面坐着不说话的姜纥。
程文越笑道:“怎么几日不见,又不给我好脸色了。”
姜纥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程文越戏谑道:“姜二公子,你莫不是忘了咱们曾经的情义了吗?”
他说完自己的脸色便僵了一下,而后捂着胸口道:“姜纥,你莫不是真对我有什么企图吧,难怪了,自我定亲之后,你便不爱搭理我了。”
姜纥再也受不了他了,起身要走。
程文越起身拽住他:“别生气,别生气,同你开个玩笑罢了。”
姜纥回头冷冷的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程文越感觉手下有些不对劲,低头看了看,愣了一下,笑道:“哟,怎么几日不见,多了个小荷包啊。”
他手中拽着的,正是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
他一脸八卦,姜纥嘴角翘了翘,程文越怔了一下,凭他和姜纥相交这么多年,也极少见他这么笑过。
然后他便感到腹上一痛,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还未反应过来,姜纥便一脚把他踹在地上。
他捂着肚子呼痛,手指着姜纥道:“你......你这见色忘义的,咱们相交了那么多年,枉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你那荷包是谁送给你的,我不过不小心摸了一下,你便对我下如此狠手和狠脚。”
然后他就瞧着姜纥把那粉色的荷包拿在手里,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还放在唇边吹了两下。
气的他嗷嗷叫:“姜纥,本殿下的手有那么脏吗?值当你又擦又吹的。”
姜纥坐下来继续喝酒,程文越从地上爬起来,没好气道:“什么宝贝,跟别人没有似的。”
姜纥道:“阮七小姐不会绣。”
气的程文越差点没把他那荷包抢过来撕了。
随后便一直缠着阮箩给他绣个荷包,阮箩哪里会绣什么荷包,被他烦的没办法了,做了个荷包给他,一面绣了个竹字头,另一面绣了个罗字。
程文越抱着那荷包乐了许久,也学着姜纥把荷包挂在了腰间。
他大嘴巴的,基本上所有认识姜纥的人都知道姜纥看上了个小姑娘了。
姜纥都这么大了,又是个有主意的人,万氏每回一说给他寻门亲事,他就说先读书,娶妻的事不急。
他都考上状元了,每回万氏问他,他都说他自己心里有数,到如今都未定亲。
年初一的时候姜筠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永寿宫里还是如往年过年一样热闹,只是姜筠瞧着少了一位娘娘,皇上不纳妃,宫中的娘娘是走一位,少一位。
姜筠从永寿宫里回府便有些犯困,程文佑回去的时候见她睡的香甜,也没叫她,就坐在一旁的案桌上看书。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