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现宁凝视盛世良久,最终拍上了盛世的肩膀,”朕有愧于皇兄,自他走后,让你兄弟二人受尽苦难。朕若早知安澈心中有人,定不会再叫人通缉那戏子,然后派人查明真相,若真是有苦,还其自由身,让他二人自在过活。是朕的疏忽,才让安澈走上这有辱祖宗先德的事。”
“陛下不必自责,”那封信其实已经读的盛世十分不耐,安朗当时要起反时留下的信,上面只留了一首诗,写着甚觉江山好,今朝得一尝,若问快活处,光明殿中放。而今日,倒是一封缠绵情书,什么红颜知己戏子名伶,他盛安澈倒是好大的胆子将阿珅搬了出来做幌子。看着站在权誉身后的人一直低头不语,盛世更想将事情弄明白。可面子上还要和盛现宁相互推磨。“人各有各的想法,陛下对我们仁至义尽,是安澈辜负了陛下的一番深意,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做兄长的,实属有愧。”
“只是敢问陛下,对阮青琛做为使臣出访大央一事要如何看待。”
“若你不问,朕还差些忘了,”盛世肩膀上的重量随之消失,“朕记得你和青琛,也算得上是自幼认识。”
“和阮家公子,的确有些旧交。”盛世没有否认。
“未大人,你对此事如何看?”盛现宁转过身看着未相。
“回陛下,臣以为,阮青琛仍有亲人留在皇城,做出叛国投敌这种事,乃是大逆不道,有辱家门。”
“可这个人,朕若是留下他,怕新玉那边,就坐不住了。”盛现宁沉思。
安昀想到白天华年执意要穿丧服为尚书府尽孝的事,眼皮突突地跳起,心中很是不安,遂抓起了身旁华年的手。
“你激动什么”华年看着抓住自己的手无奈道。
“自然是怕你跑上去哭一场。”安昀紧张道。
“你以为我是你?”华年想让她松手,无奈安昀就是抓着她不放,华年无奈,只得作罢。
“陛下,眼前,新玉处我大央之北,乃是大央边线,紧临塞上诸国,虽近年来,塞上与我大央和平共处,但也是不能不防。若到时候新玉同塞上小国联手,以大央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权誉道。
盛现宁的眉头压在一起,两鬓的华发隐隐突显,打仗,就要有兵力,可
他没有那么多兵力。
本是威严峻毅的一张脸,一时间有了衰态。
想到这里,心中愤恨就一齐涌上,突然甩起袖子大步走上高台,袖子带起一阵劲风,刮乱了盛世额前的碎发,盛世看着那道已经见老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盛现宁,你也老了。
“权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盛现宁这次坐在位置上,慢慢接过了皇后递来的香茶。
“臣以为,此地,只能智取,不可豪夺。”
唐缘珅呼出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想踢前面这人的冲动,悄悄向盛世的方向看了一眼。
盛世今天穿的真好看。
却不想,两人的目光,就此交织在了一起。
唐缘珅有一瞬间的错愕,她知道盛世此时一定会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她此刻是被动的,她被权誉牵着走,什么也做不了,这人就站在那里,若是盛世此时伸出手,大概她就会朝着盛世走过去吧。
可只是眨眼间,盛世见她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便深深低下了头。
那个笑告诉自己,不要担心。
这些天,盛世每晚做梦都是这个人,这个人妖娆妩媚的笑容,那日掀开帘帐的哭泣,谈起唐家眼中掩不住的忧愁,唱戏念曲时恍如仙子一般的美丽飘渺。
盛世知道,他要把这个人找回来,否则他怕是看什么都像唐缘珅。
可他就怕,这个人,还是那样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就像是这个笑,映在盛世的眼底,化成一滩落寞忧愁的死水。
“权爱卿,说来听听。”
“陛下,这盛安澈,原是我大央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若真是如这信上所说,是因为一女子才动了此大逆不道的心思,因果使然,那么一切,就都要从这个因上找。”
“你是说,要用这戏子,来做筹码?可若这封信只是个幌子,他本就有着夺取江山的心思,这女子其实并无什么用,到时,又该如何?”
“若他并不是因这女子,到时候,就可将此信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瞧瞧此人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到时候,即使真的到了短兵相接的局面,我们有出师之理,他却失了民心民意,就算真的要大干一场,怕也是不攻自破。”
此话说的十分在理,但,
未相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权誉的身后。戎马半生,沉浮官场,两朝元老,大央的肱骨之臣,接下来皇上和权誉的对话,他已经能猜出个大概。
权誉身后的这个女子,才是今天的重头彩。
“可这绮韵坊的戏子正在通缉当中,要找到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陛下,人,就在臣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