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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素问放开慕鱼的手腕,抬眉狠狠的瞪着苏琅轩,原本的桃花玉面变得异常狰狞,“苏琅轩。品书网.vodt.com”
苏琅轩俯身双臂紧紧圈住慕鱼的腰间,顺势收紧手臂将她扯向自己。转过冷眸眯着姚素问,薄唇噙着一道似嘲似讽的扬度,“你离间怀远大将军与骠骑大将军若能成事,他二人因私忘公,朕正好名正言顺收回穆州与幽州兵权巩固皇权。”
姚素问狰狞的表情刹那间僵在脸庞,直视苏琅轩的眼眸中充满怨毒。
“你的自作聪明,帮不了那个人,”薄唇勾勒出残酷而优美的弧形,“反而在朕面前暴露了他的野心。”
姚素问挣扎着扑跌到牢笼前,双手紧紧抓着木栏,仿若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摇动着门框。“杀了我!杀了我!”
“朕要留着你的命,让你亲眼看着他一败涂地。”他不急不缓的语调,嘲弄着姚素问的无力挣扎。
不忍再继续看着往日谨小慎微的姝美人变得今日这般疯狂,慕鱼转过面庞,偎近苏琅轩的怀中,他胸廓微小幅度的震动竟然出乎意料的令她感觉心安。
剧烈的摇晃激起沉积的灰尘飞扬开来,顺着呼吸进入她的体内,喉头一痒浅咳出声。
苏琅轩微皱眉头,垂眸觑了眼慕鱼略显苍白的面容,冷眸中闪过难度的情绪,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回宫。”
听闻苏琅轩的话语,姚素问反而安静下来。她依着木栅栏站着身,骇然瞠目瞪视相携而去的两人,唇角泛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未免招摇,慕鱼离开合欢殿时并未乘坐步辇,是以现下,她又不得不再次与苏琅轩共乘一辇。
她私自离开合欢殿又是前来宗正寺监牢这般的地方,行事本是慎之又慎,但却偏偏撞上了苏琅轩,这事岂会是“巧合”二字可以解释的?
黑眸转向眼角,透过余光探看苏琅轩毫无表情的俊颜。步辇内冗长的沉默,令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觉察到她的窥探,他凝瞄着她,嗓音柔和却冰冷的命令道,“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再离开合欢殿一步。”
慕鱼侧过脸庞,直直对上他的眼眸,唇角扯起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皇上与其枉费人力派人守着合欢殿,不如将长烟留在我身边就近监视,岂非更好?”
苏琅轩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睨了一眼慕鱼,又将眸子转向他处。紫金冠上垂落到胸前的流苏随着步辇的摇晃而震动着。
他的沉默,令她更加忐忑不安。就在她以为,她与他就要这般沉默到永久的时候,步辇终是抵达了锦瑟宫门外。
德安躬着身子,压低声量,恭敬地道,“皇上,锦瑟宫到了。今日,是否就在合欢殿歇下了?”
苏琅轩扣了扣步辇的横木,示意落轿。待落定便先下了步辇,然后转过身前倾身子,双臂收拢将慕鱼横抱于怀中,迈步走向合欢殿,“德安,吩咐御膳房传膳。”
禁鞭三响,锦瑟宫内所有宫人都跪倒在各自当值的殿门前。
苏琅轩没有理会跪倒一地的奴才,只是在经过凤凝然身旁时,脚步骤停。淡眸扫过凤凝然身后跪着的德福,唇角扯起一抹似讽非讽的弧度。
“德安,合欢殿怎么就剩下几个粗使奴才了?”众人刚入了合欢殿,还未站定,苏琅轩便不愠不火问道。
这问话虽轻巧,在德安耳中却是声声震耳。侍奉皇上多年,最是了解他的脾气,轻易不会发火,然而一旦动气,又如何是他这个奴才承受得起的。
一颗冷汗无声的从额角滑下,他强作镇定的回话,“妆修仪如今身怀皇嗣,奴才岂敢随意遣人来合欢殿。”这话虽说得浅显,其中的深意却是在场的人都能读出的。
苏琅轩睇了一眼德安,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惶恐,“将念晴调配过来。”简短的话语中已然隐藏着几分不耐。
慕鱼低垂的眼睑微微上抬。心中暗自忖度,念晴是三大殿的御侍,身份特殊。若是被调配来合欢殿,那原本就已成为众矢之的的她,处境将更加岌岌可危。苏琅轩不会不明白其中的牵扯,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故意为之。
猜测不透他有什么考量,她一心只想维护自己仅有的安宁,“我要长烟。”语调之中有难得的坚持。
膳食一一被呈上,瞧着满桌的御膳,慕鱼非但没有半点胃口,胃中的翻腾反而更甚。
苏琅轩以眼角觑了一眼慕鱼,没错过她以掌覆唇的动作。挑拣了几样吃食,以银箸添到慕鱼空着的碗中,音量极低的说道,“多吃点。”
慕鱼瞧着碗中的吃食,明明只是浮着薄薄一层油腻,那油腻的味道却令她胃中翻腾的感觉更甚。她微微蹙眉移开了目光,确是不想动碗中的吃食。
“你是要朕亲自喂你吗?”苏琅轩添食的动作停在半空,对上慕鱼的眸光,然后又淡淡的补充,“就像上次在长阁一样。”
一股热气骤然扑上面颊,慕鱼愕然的将眸光转回到吃食上,抓起银箸迅速的往嘴里塞上食物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只是那油腻食物一进入口中,恶心的感觉却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她强压下呕吐的欲望,努力的吞咽食物。本就皱着的眉头现下皱得更深。一股酸味涌上喉管,令她喉头一痒。就在她微微前倾身子,欲将口中食物尽数吐出的刹那,一双微冷而薄唇抵上了她的双唇。
苏琅轩大掌覆上慕鱼的后脑,薄唇抿着微小的幅度,贴着她的唇瓣喃喃道,“你知晓吐出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语调轻而浅,却透着浓浓的不容置啄,“给朕吞下去。”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股晴朗的嗓音似无意实有意的适时插入,打断了苏琅轩的威胁,也给了慕鱼一个解脱。
慕鱼见失了束缚赶紧后撤身子,俯身对着脚下唾壶一阵狂呕。不仅是口中食物,就连胃中酸液也一并吐出。
苏琅轩轻飘飘的睨了一眼跪着的人,并未理会。转而问了门口守着德安,“未经通传,随意放人进来?”
德安听了苏琅轩的问话,赶紧躬身入内回话,“李御医是来为妆修仪请平安脉,奴才岂能随意耽搁……”
苏琅轩淡目扫了一眼德安,又瞧了瞧跪着一声不吭的李御医,沉声道,“李郇乐,别仗着朕对你有几分信任便恃宠生娇。坏了规矩,朕定不轻饶。”
李御医,即是苏琅轩口中的李郇乐,直起身子,然后俯身深深一拜,道,“皇上,若不是微臣适时出现,依微臣方才所见继续发展下去……恐怕妆修仪与腹中龙嗣都有危险。”
先前只顾着呕吐,慕鱼此时细听李御医的话语,方才淡去的绯红又爬上面颊。她瞠大双目瞧着李御医,又气又恼。
此人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也就罢了,在苏琅轩面前竟也如此直言不讳,客气的说来是有胆色,直白的说来便是不怕死。
苏琅轩半眯眸子视线落在李郇乐身上良久,这才冷哂道,“爱卿前来合欢殿是为妆修仪请脉,跪着作甚?”说罢,施了颜色予德安。
德安自然领会了苏琅轩的意思,迅速搬来凳子。
慕鱼翻开宽大的衣袖,自然的将洁白的手腕亮在李御医面前。李郇乐刚要将右上覆上,惊觉一旁盯着自己的眼神冷了几分,便立即收回手,侧目对上苏琅轩的冷眸,为难的道,“皇上,悬丝诊脉那套只是传说,微臣真不会。”
慕鱼狐疑的瞧着两人,眼神逡巡在两人表情不尽相同的面庞之上,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一抹淡笑浮上眼底,瞥目瞧了一眼木无表情的苏琅轩,然后对着李郇乐道,“李御医,请诊脉吧。”
李郇乐覆上慕鱼手腕,以中指按关脉,以食指按寸脉,以无名指按尺脉,凝神静气半晌才收回手,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
慕鱼见李御医这般反应,心中有些诧异。自己腹中本就没有皇嗣,那么有不适的,当是自己?“李御医,可是我身子有不妥,但说无妨。”
李郇乐眯眼一笑,宽慰慕鱼,道,“妆修仪腹中皇嗣安好,请你放心安胎。”
“她呢?”苏琅轩觉察到李郇乐似乎有意绕开话题,食指点着桌案,冷然问道。“她孕吐太过严重,如何缓解?”
“回皇上的话,妆修仪一切安好。孕吐乃是害喜反应,再过几月便自然消失,无需太过担忧。只是……”
苏琅轩瞧着慕鱼在绯红褪后略显苍白的脸颊,淡淡道,“接着说。”
李郇乐强忍住笑意,依然故意皱着眉头,“妆修仪腹中皇嗣月份尚早,还未稳妥。皇上务必克制一些……”
话还未说完,一旁侍奉着的德安已是噗呲一声低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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