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妜婕妤暂住云岘宫之后,她的衣食住行皆在淑妃的安排之下,嫣昭仪与她并无交集,又如何会无端的送些吃食过去。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莫非嫣昭仪仅是为了去巴结淑妃?嫣昭仪异常的举动,令慕鱼联想到姝美人留给她的提示。
“长烟,我们去一趟云岘宫。”
长烟望着慕鱼,扯了扯唇角却是欲言又止,仅是转身去为慕鱼备妥衣衫。
不过片刻,慕鱼乘坐的步辇停在了云岘宫宫门。
长烟上前,对着门口值守的粗使宫婢说道:“合欢殿妆修仪前来探望淑妃娘娘,还请通传。”
宫婢瞧了瞧门口果然停着步辇,便赶忙疾步出来跪在步辇前,“禀告妆修仪,淑妃娘娘被太后娘娘请去了麟德宫说话。还请修仪先行回宫,待娘娘回宫便遣人前去请您。”
“妜婕妤可在?”慕鱼撩开步辇上的纱幔,对着地上跪着的宫婢问到。
“回妆修仪的话,妜婕妤倒是在宫中。不过先前嫣昭媛来探望妜婕妤,妜婕妤吩咐了奴婢不让人打搅。”
“本宫也不能前去打搅吗?”赤邵冰在汗克孜的搀扶下下了步辇。本就是奇怪缘何太后无故招她说话,到了麟德宫瞧见夏盈袖在场便是觉得事有蹊跷。却不想竟是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妆修仪,跟本宫一起去瞧瞧。”
慕鱼从赤邵冰的不愉的面色上瞧出些端倪,也不多言,跟着她身后来到了关雎殿西配殿的明间外。
尚隔着碧纱橱,内室中娇莺初啭,言笑晏晏便传到了各人耳中。
赤邵冰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汗克孜,脚步一抬,砰的一声响动,竟是一脚将碧纱橱踹开。
凤凝然有些诧异的望着室内突然挤进的众人,媚眼一斜,瞧着先前还笑得欢快的牟轻娆此时已低垂下头噤声。赶紧站起来行礼,“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心中惴惴,不明白因何会出现这般阵仗。
赤邵冰垂下凤眼,见着桌上已被吃掉大半的菜肴,狠狠的瞪视了牟轻娆一眼,又看向凤凝然,“南墨信奉真主,以猪肉为禁忌。嫣昭媛公然将这些吃食带入我云岘宫,可是对本宫的挑衅?”说罢,右手一挥扫过圆桌上的杯碟,将吃食全数扫落在地。
杯碟落地的铿锵声响,令凤凝然微微一惊,她有些惊恐的低下头,“嫔妾,嫔妾并不知晓……”她不过是明白自己不为元妃所容,于是便听了姝美人的提议,转而想通过巴结妜婕妤从而攀上淑妃娘娘。万万不想会惹了这般祸事。
赤邵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递过一个安抚的眼熟与汗克孜,这才定下心神,对着吓得不轻的凤凝然道,“此事,我自会向皇上求个公道。你先行退下吧!”
凤凝然苍白着脸在萦尘、集羽的搀扶下离开,脚步有些虚浮。
“啊——”飞虹大叫一声扑向圆桌一旁呆愣着的牟轻娆,握起她的手掌细细擦看,神色却显得惊慌失措。
慕鱼定睛看着牟轻娆,这才注意到她手背上有一道被飞溅开的瓷片划伤的浅显的口子,那口子竟汩汩的往外冒着猩红的鲜血。慕鱼走近了,低头略微皱着眉看着飞虹处置那伤口。有些诧异那般细小的伤口,为何竟然会流血不止。
赤邵冰定定的望着牟轻娆,那眼神又比先前冷上几分。“本宫跟你说过多少次,你的衣食住行必须由本宫或者汗克孜来打理……”蓦地,赤邵冰的呼吸变得困难,呼吸时更有哮鸣生。她紧紧揪住胸口,在一脸担忧的汗克孜的搀扶下,继续吼道,“你若不想……不想要腹中胎儿,你……你便现下就给本宫堕胎……”
“公主,你别说了,别再说了!”汗克孜扶着赤邵冰坐在床榻上,眼中尽是急切的神色。
赤邵冰缓了缓气,对着端立一旁的慕鱼低声道,“夏盈袖在太后面前撺掇招了本宫去麟德宫,分明就是调虎离山……”
“元妃与姝美人恁般配合,又岂会没有牵扯。”慕鱼心下暗忖:姝美人幕后之人,会否真真就是她?笃定了心中想法,慕鱼仰起头,对着赤邵冰,淡淡的说,“淑妃娘娘,你我再做一回盟友,如何?”
宸乾太后与夏盈袖已是对她步步紧逼,即便是拖着这副病体,也不能再坐以待毙。
“好!”
此时,荣禧宫,荣阳堂。
“娘娘,事情正如你安排的一般进行。”姝美人俯身在夏盈袖的耳畔低语。
原本跪于佛堂前,专心致志诵经念佛的夏盈袖。停了拨动念珠的动作,缓缓张开眼睑,“宁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余。凤凝然那般妖媚之人,本就不适合侍奉皇上。”
“娘娘说的是。”姝美人躬下身子,继续道,“娘娘荐了忠厚的恒弄玉,却不想那凤氏另有奇遇。娘娘这般借淑妃之手断了凤氏的路,也是为皇上着想,佛祖一定会体谅的。”
“应是如此……阿弥陀佛。”夏盈袖闭上双目,继续诵经念佛。
四月桃花开遍地,整座敬德宫城也全然浸染在粉色的喜悦当中。
今日是皇长子弥月之喜,皇上、太后与各宫各殿皆聚集在麟德宫正殿。
黎落刚出了月子,嫣红的面庞上依稀可见一丝苍白。她远远眺了一眼慕鱼,眸中浮上一丝复杂的神色。低眉瞧着怀中亲儿,俊秀的五官与皇上极为相似,小小的身子却是因为早产而极为孱弱。
“抱过来,哀家瞧瞧。”宸乾太后翘首看着黎落怀中婴孩,急急的吩咐到。
应了太后的吩咐,黎落将怀中皇儿交托予刘四娘。刘四娘小心翼翼的抱着皇长子,来到太后身旁,侧着身子,将襁褓中小小婴孩给太后瞧。
宸乾太后朦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以食指轻柔的逗弄他小小手掌,“小乖乖,赶紧让你父皇给你定个名儿吧。”
苏琅轩唇角溢出一丝浅薄的淡笑,“遵循祖宗定下的规矩,这辈行‘琉’字。”语气一顿,沉思片刻,方才启唇,“琉璃,以后他就叫苏琉璃。”
“多谢皇上。”黎落起身行了福礼。
苏琅轩略微颔首,微微提高音量颁下圣旨,“娆充仪黎落,淑逸闲华,恬静贤淑。为朕诞下皇长子,功不可没。即日起,晋为德妃。”
“恭喜德妃娘娘,贺喜德妃娘娘。”众人跪而拜之,表面恭敬,却是各有心思。
赤邵冰走向黎落身畔,含着笑意,“恭喜德妃,以后你我便同心同德为皇上治理后宫。”
“宫城在淑妃打理之下,井井有条。黎落虽有协领各宫之责,无奈资质鄙陋,若有得失之处还请淑妃多多包涵。”
听到这般言语,宸乾太后神色不虞的挥手摒退了刘四娘,“皇上,你让淑妃与德妃二人共同统领后宫,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哀家也就并未反对。但现下盈袖已经回宫,你是不是该趁着今天这个喜庆日子,为她正个名?”
苏琅轩唇角泛起不置可否的薄笑,看了一眼宸乾太后,又转过俊颜瞅了一眼垂着螓首不言不语的夏盈袖,“四妃之位,尚有两个空缺。依母后之见,盈袖适合哪个份位?”
“你……”宸乾太后不敢置信的瞪着苏琅轩,面色变得灰暗。怒气升腾却又碍着这般场合只得作罢。目光一转,觑向赤邵冰,“哀家听闻淑妃因着嫣昭仪为妜婕妤送了点吃食便大发雷霆。如此小题大做,这般德行如何能统率后宫?”
这把火,果然是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赤邵冰立在原地,面上的笑容收敛下来,“臣妾承认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是有不妥。但我南墨视猪肉为禁忌,嫣昭仪这般公然犯禁,我责骂几句又有何不对?况且事后我也宽恕了她。”
慕鱼侧目,对凤凝然施了眼色。凤凝然便上前扑到在地,哭诉起来,“只怪嫔妾见识浅薄,对南墨习俗并不知晓,又是听了姝美人的撺掇,这才会平白开罪了淑妃娘娘。能得娘娘谅解,已是感激涕零……”
“你说,你是受姝美人撺掇?”苏琅轩深目撇过姝美人,徐淡的问道,“姝美人,事情是这样的吗?”
姝美人瑟缩着身子,跪倒在苏琅轩面前,依旧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颤音回话,“皇上明鉴。贱妾只是得知妜婕妤想吃些家乡小菜,便在嫣昭仪面前提了一句。也怪贱妾多嘴,请皇上责罚。”
“看、看、看!这后宫都乱套了,各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还说什么井然有序。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后,这凤座万万不能再悬空了!”宸乾太后拍着迎手,震怒道。
“立后一事,朕自有决断,不劳母后费心。”苏琅轩知晓宸乾太后这般不过是转移焦点包庇姝美人身后的人,于是又将话题拉回,“姝美人,因你的无心而平白惹起这般风波。朕将你贬为正五品才人以示惩戒,你可认罚?”虽是询问姝美人,冷眸却眄视了夏盈袖。此举意在敲山震虎。
“皇上,此事姝美人与嫣昭容当论同罪。你既已宽恕嫣昭容,也理当宽容姝美人才是。”夏盈袖无畏的对上苏琅轩的冷眸,话中字字句句似皆在理上。
“嫣昭容论同罪,贬为正三品婕妤。”苏琅轩的声音冷柔,眼神却幽冷了下来。“如此,你可满意了?”
“皇上处事公允,臣妾自然信服。”夏盈袖低下眉目,盈盈一拜。
“既替本宫解围,又替你自己除去苏琅轩安插在承欢殿的掣肘,”赤邵冰唇角扬起一抹淡笑,侧身对沉默不语的慕鱼低语道,“你这招以退为进,作壁上观确实用得高明。”
“淑妃娘娘的手段又何其高明,”慕鱼终是有了反应,调过眼眸对上赤邵冰透着愕然的淡眸,继续道,“妜婕妤即将临盆,娘娘的计划怕是该开始了吧?”
赤邵冰唇角的笑容渐深,以极低的音量贴在慕鱼耳畔,悄声道,“即便是效仿云慕雪的法子,本宫也定比她做得高明些。只是本宫着实替你担心,一旦云慕雪从三清宫出来,你又将如何自处呢?”
话音刚落,赤邵冰原本苍白的脸色骤然一变,那苍白中竟然泛起一抹深紫。她捧着胸口,栽倒在慕鱼怀中。
整个大殿顷刻间安静下来,仅剩下赤邵冰极为急促的呼吸的哮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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