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敬跑到那具尸体前,两个酒壶“噹”的一碰,瞬间就碎了,洒了那葛大根一脸一身的酒。<>小说.し.
众人就见那原本死的透透的人,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众多衙役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炸尸了呢,往后退了好几步。
裴圆圆都没反应过来,根本就被吓呆了好嘛,就见苏敬突然的踩了一下身侧衙吏的脚面,接着一声喊:“还愣着干什么,人都要跑了。”
顿时如同水溅油锅,瞬间就沸腾了,第一个清醒的就是裴圆圆,只见她一声大喊:“好你个无赖敢装死碰瓷,抓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跑了。”
她刚开始撸袖子,魏征一把拉了她的手,把她的袖子放回去,示意她别把胳膊露出来,大庭广众的,莫便宜了围观群众。
裴圆圆脸一红,瞬间没声了。
那边抓人抓的如火如荼,其中已经赶上来的成叔更是一把好手,不愧是当过兵的,那一脚过去让人半天都爬不起来,手一伸拎着人脖颈子,跟抓娃娃似的。
不一会儿一群无赖就都跟地上求饶了,魏征双手交叠摆在袖子里,裴圆圆双手背后上前一步,“呵呵”冷笑:“行啊,讹到老娘头上来了,装死是吧,知道我谁吗,敢上我这装死来了。”
她话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气乎乎一转头,原来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三姨,三姨和花婶儿对着她使眼色呢,示意她注意着点形象,魏大人在边上看着呢。
抓了抓头,裴圆圆一指魏征,对着那群无赖道:“知道这谁吗我未婚夫,太子冼马魏征,太子的人你们都敢讹,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魏征听着也是无奈,裴春暗暗的掐了她一把,把裴圆圆疼的倒抽了口冷气,差点没叫出声来。
苏敬在旁边捂着嘴开始笑,笑完了,跟魏征见礼。
魏征一样是恭恭敬敬跟他见过礼,还顺便道了谢。
那边那一群人已经开始哭天抢地了:“大人饶命啊,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给我们银子让我们去的,我们要是知道是您的铺子,给再多银子也不敢啊。”
裴圆圆还想说话呢,被魏征拉了一把,就见他走到县令身前道:“这些人,就麻烦大人依律审办。”
“是是,下官莫敢不从。”县令大人十分识眼色,临走之前还不忘叫人把铺子上的封条给撕了。
这都没立案呢,就给撕了,裴圆圆看着干干净净的大门,非常的高兴。
推开门,转身面对众人道:“事实证明,我裴圆圆鸿福齐天。”
“恭喜恭喜。”有那相熟的街坊拱手道贺,也是不得不感叹,看了好大的一场热闹。
“那装死的本事也太厉害了,连仵作都骗过去了。”
窃窃私语之声,半点不影响好心情,不过这倒当真得感谢一下苏敬,裴圆圆搭住他的肩膀往屋里走,一边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装死的呀。”
苏敬很得意,双手抱胸十分骄傲:“我现在好歹也是半个大夫了,我认得的草药,绝对比城里大夫多,我爹那当年,可是神医。”
他俩谈得挺高兴,花婶儿上后厨端那新做好的点心。
魏征瞅着那两人大大咧咧的,看着怪难受的,站在苏敬跟前问他:“你满十三岁了吗”
苏敬一愣,接着皱眉,看着有点火了:“满十三岁了呀,说起这事我就生气”
他生气的事还没说,魏征手搭上他肩膀,抓了裴圆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握着,然后煞有其事道:“满十三了,当知道男女之防,莫与女子过于亲近,有辱斯文。”
裴圆圆和苏敬一脸懵逼。
三姨和成叔就着花婶儿端出来的点心,坐旁边看着,三姨很满意的点头:不错,自家那惯坏了的侄女有人管着了。
“不对啊,谁有辱斯文了我做什么了我。”明明搭我肩膀的是那胖丫头好嘛。
魏征拉着裴圆圆往椅子上坐,至于他说的什么,两人都当做没听见。
虽然裴圆圆觉得,虎小子那就是个小孩儿,但是想想自己现在这身板,对于魏征能够吃醋这种事情,她觉得还是挺可爱的。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越喜欢。
那两人手牵着,两相对视着,硬生生的把苏敬给恶心到了,拉了条板凳背对着他们,才能好好说话:“说起来,能让人假死的龟息草可没几个人认得,那几个无赖,啧,不太可能认得。”
“所以,真的是受人指使的”裴圆圆还挺好奇,她还以为那群无赖就是想推托责任呢。
毕竟像什么,谁谁谁指使我的啊,然后弄个什么不明身份的公子甚至是黑衣人这种事情,跟电影桥段似的,简直死无对症,而且多半到最后也查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自己没得罪什么人啊,但是也说不准,毕竟她到了唐朝之后,认识的大多都有点神经病,谁知道哪个神经病的神经病亲戚突然神经病发作了。
“啧,做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处呢”看那群无赖那么怕见官的样子,应该也只打算讹点钱,没准备让自己进大牢的吧。
裴圆圆觉得以自己的脑子实在理解不了古代人的神经病思维,所以她看了看魏征。
魏征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反正若是问出些什么,那长安县令应该会遣人相告。”
裴圆圆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心里十分满意的想,果然,我家魏征也是个难得的正常人啊。
苏敬看了看他们两,又看了看那边吃点心的三个人,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没我事,我回去了,不过买酒的钱该你们给我吧。”
“酒”裴圆圆表示很惊讶。
“两坛子好酒,上等竹叶青,我本来就是给我爹买酒的,现在你得把银子给我,我好再买两坛子去啊。”
这话说的很对,裴圆圆点了点头,摸了摸腰封,给了他一个白钱。
苏敬瞪着眼睛看她。
“给多了再给你爹买两个小菜佐酒啊。”裴圆圆表示自己还是很大方的。
“开什么玩笑,现在一碟青菜都要一个钱了,你给我一个钱够干什么。”虎小子把钱拍回她手上,瞪着眼睛示意她别哄小孩。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虎小子,裴圆圆都要以为这是来讹人的呢,疑惑的去看三姨,家里的钱一向她管,买什么东西花多少钱三姨最清楚了。
三姨站起来叹了口气:“这年头啊,钱都跟不是钱似的,现在白钱铁钱一个价了,而且还在跌,昨儿个买个十斤米,就要拿六十个钱去,现在出门买东西啊,累的紧,一袋一袋的算钱。”
说完拿出个碎银块来,塞给了虎小子道:“还是银子好使,拿着吧。”
裴圆圆皱着眉头,脑子里蹦出四个字来:通货膨胀。
苏敬收好了银子也是叹气:“谁说不是呢,原本我还攒点钱,谁知道那点钱,突然就不顶事儿了,再这样下去啊,等我娘留下来的碎银子花完了,就再也没有好酒给我爹了。”
裴圆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小子瞅着怪可怜的。”
“啧。”苏敬一巴掌把她手拍掉,“这还得怪你,抢我活做就算了,还定的什么规矩,什么十四岁以下童工不招用,害我现在扛米的活儿都没了。”
这事一说,裴圆圆想起来了,那长安第一米行的掌柜,和她也算旧识,知道她开了这么个铺子,又正好,他那米行每个月都要下两趟米,干脆就把招工的活都让她给包了。
裴圆圆的工作介绍所就几条规矩,其中一条就是,未满十四岁童工不招用,在她看来,古代人再早熟,十四岁以下也不能做重活,那就是祖国的小花朵,压坏了怎么办。
就算现在,苏敬气乎乎的跟她告状,她也是那一句:“你还是个孩子,扛什么米,不想长高了是不是,好好学你的医多好。”
“你知道什么呀,就我爹你见过吧,他那样的,要没有我他早饿死了。”苏敬朝天翻了个白眼,“不说了,我回去了。”
“唉”裴圆圆还待叫他,只见他摆了摆手跑了。
那边魏征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又塞回了袖子里,像是在想事。
裴家一家子就好奇的看着他。
等了许久。
魏征一抬头:“当真,物价如此夸张。”他这几天跟着太子忙那野练布兵的事,倒是不知道就这半月的功夫,长安米价已经比淮河、钱塘一带还要夸张了。
三姨点了点头,显然说到这事就发愁的厉害。
“哎,你不是说自有朝中的人想法子解决的么,这还没想出法子呀。”
魏征听到她问,摇了摇头。
裴圆圆觉得,朝中几十个大臣都笨得很:“其实,解决这事儿说难也不难,钱币贬值通货膨胀嘛,说到底就是市面上发行的钱太多了。”
“再说了,不是都改朝换代了嘛,就没想过把这钱币也改一改,你想啊,以前的人以贝为钱,秦朝始皇帝的时候,用的是刀币,再后来又有了五铢钱,说到底,过一阵子都是要换的,不然就会通货膨胀啦。”
通货膨胀什么意思,魏征是没听懂,但是改朝换代他听明白了,起身揉了揉裴圆圆的发顶夸了一句:“圆圆果真聪慧,我先回去了。”
魏征不顾三姨要他留下来吃饭的挽留,辞别众人。
裴圆圆摸了摸头,果然是个儿太矮了么,都摸上瘾了他,不过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原谅你了。
不稍会儿,已近黄昏,关了店门,裴家三人心情极好的准备走路回家。
三个人,都想着魏征呢,三姨和花婶儿是越讨论越满意,裴圆圆听着也觉得不错。
经过魏府的大门时,裴圆圆顿住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没解决呢。”那时刻想挖我墙角的祁桂枝,想想夜深人静,她说不定真是去爬魏征床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