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鬼巷鬼影二
看着惊慌失措地离去的一群，大只罗语气柔婉却充满幽默：“诸位大爷常来啊，下次一定给你们挑更大的。”
人们都笑了，一位食客朝他伸出大拇指：“真不愧是魔幻协会的会员。”
三人离开了小食店，谈到刚才的一幕，心中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舒畅。
“真过瘾，像他们这样的无赖，就应该好好地教训一下。”茵茵脸上露出了笑容，“杀杀他们的威风。”
龙振想起那位食客的话，问道：“你们知道咱们龙城有个魔幻协会吗？”
茵茵思索了片刻，说道：“名字好像听人讲过，只是不清楚它是干什么的，秀才，你给我们说说。”
见她点到自己，常宁忽然有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斟酌了好大一会，说：“我也不是十分了解，听说它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组织，不管什么人，只要热爱魔幻并具有一定的基础，都可以申请加入成为会员。”
“那我们可不可以？”茵茵用甜滋滋的声音问。
“你懂魔幻吗？”
“现在还不懂，不过将来一定会懂。难道你俩不想加入？”她眼中闪耀着美丽的憧憬和遐想，“以后我们要学习很多很多东西，掌握很多很多的知识。”
特有的天真烂漫让她变得更加楚楚动人，也深深地感动了旁边的两位年轻小伙。
“好呀，到时候三个人一起申请，不过现在我们的重点还是武术。”龙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常宁，“他们在哪里办公？”
“目前好像还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因为是业余的，每个会员都有自己的工作，平时各忙各的，有事便聚在一起。但是要找他们也不难，听说方奇的爸爸就是协会的副会长。”
此时街上还比较热闹，尤其是龙城大道，不时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武校学生在街上走过，有的空着手，有的拿着木棒，劝说行人早点回家，没事不要在街上闲逛逗留。
人们有的态度诚恳地接受好意，表示马上就准备回去；有的只是笑笑，一脸的不以为然；有的却缠着他们问这问那。
“学生哥，为啥要你们巡逻，警察呢？警察到哪里去了？”
“喂，小兄弟，听说飞贼、妖怪和魔头都厉害得很，万一真的在街上碰到，你们对付得了吗？”
听到后一个问题，他们全都乐得呵呵大笑。
“你们去打听打听，武校的学生怕过谁？这些偷鸡摸狗的家伙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能碰上更好，让他们见识一下飞龙拳的厉害，哈哈，哈哈。”
“你说他们真的打得过飞贼、妖怪？”三人正好从旁边经过，听了武校学生的话，常宁问两人有什么看法。
“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自由。”龙振一笑置之，“等着吧，也许今晚就有好戏上演。”
“今晚？今晚飞贼妖怪会来吗？”两人不禁一阵紧张。
“我只是说也许，假如真的碰上，将会十分的精彩，你们说呢？”
茵茵的话语照例充满了辛辣的特色：“那当然，如果让我们遇见，肯定会大饱眼福。”
当三人再次来到了状元坊时，街上显得十分冷清，除了偶尔有一两条流浪狗从身边悄悄走过，几乎见不到任何行人。摆地摊的陈姓老太已经不在，糍粑店也停止了营业，虽然大门紧闭，但里面仍有灯光，只是亮度比原来减弱了许多。
他们贴近窗玻璃观察里面的动静，只见店堂内的小餐桌旁，西施与干妈相对而坐，两人边吃饭边说话。桌上摆着的菜色有三样：一碗红红绿绿的像是腊肉炒辣椒，一个碟子盛着几块黄澄澄的小方块，茵茵说是腐乳，常宁却偏说不是，另外还有一个用大海碗装着的菜汤，在灯下闪着亮光，让人一目了然。
西施吃饭的速度出乎他们意料，而老太婆却在慢吞吞地咀嚼，看样子她的牙齿很差，三人瞧得心里上火，好不容易吃完，她离开店堂进里屋去了，西施将碗筷收进厨房，然后出来把灯关了。
他们耳语了一会，决定转到后面去继续观察。
后屋有三个窗户，两个较低的大窗是卧室，一个较高的小窗应该是卫生间。在这些半开半掩的窗户下面，可以清楚地听到里面发出来的任何声响。三人屏住气息，紧挨着两个大窗之间的墙壁，茵茵在中，龙振和常宁分别站在左右。
过了十来分钟，听西施在里面叫：“妈，该洗澡了。”
“你先洗吧，我再躺一会儿。”
不久便传出了哗哗的水声。
一会儿，水声没了，身边那个原本漆黑的窗户忽然亮了起来。龙振连忙闪到一边。穿着背心短裤的西施袅袅婷婷地进了屋子，顺手拉过一条晾在绳子上的干毛巾，揉擦湿漉漉的头发。
茵茵忽然感到脚踝有什么东西在叮咬，身子刚挪动，脚下便立刻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谁？”警觉的西施在房内大声喝问，随后又快步来到窗前，伸出脑袋左探右看，可随即便缩了回去。
三人屏住气息贴着墙壁，一动也不敢动。
少顷，房里的灯灭了，不一会，便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龙振打了个手势，把两人招到远离窗户的地方，蹲下身子商量对策。
“怎么办？她已经睡了，要不我们明天再来。”
“如果明天还这样呢？”茵茵说出自己的想法，“好不容易来了，还是看看再说吧。”
“假如她一直睡呢，难道我们也傻傻地等到天亮？”常宁则给出了相反的意见。
“这样好不好？再等一个小时，如果还没动静，我们就回家。”龙振一眼不眨地盯着月光下闪亮的玻璃窗。
三人又毫无声息地转到了前面。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还不见有人出来，常宁不耐烦了：“走吧，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们两个先走，我一会就来。”龙振瞥了茵茵一眼，“瞧你，瞌睡了吧？”
“谁说的？”她连忙否认，随后又伸伸舌头，降低了音量，“要走一块走，要留一块留。”
“你们不走，我走。”常宁像是下定了决心。
可是，尽管嘴上这么说，却始终没有行动。
“为啥还不走呢？走呀，走呀。”茵茵催促道。
“你们不走，我怎么能走？咱们三个人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呀。”他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再等一会就再等一会，到了零点铁定回家，好不？”
时光流逝，零点刚过，见店内寂静如初的常宁，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郁积在胸中的怒气无从发泄，抬脚朝拉闸门狠狠地踹了几下。
砰砰！巨大的响声在深夜显得格外的恐怖。
龙振正准备发声谴责他的鲁莽行为，旁边的小门突然开了，慌得他连忙将两人拉进了阴暗的角落。
屋内走出白衣白裤的西施，这边瞅瞅，那边瞧瞧，探头探脑了好一阵子，然后如同一朵洁净的云彩，无声无息地顺着街道飘然而去，身后留下一股淡淡的芳香。
三人喜出望外地跟在后面，为了避免被发现，一直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此时，大多数店铺都已关门打烊，街上空空荡荡，别说行人，就连流浪狗也不见了踪影。西施一边迈着轻快的步子，一边还哼起了小曲，只是目的似乎不太明确，走出了状元坊，进入了龙溪路，向东走了一段后又掉头西行，退出龙溪路，重回十字路口，然后又选择往南，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方向，把三人弄得苦不堪言。
“哎呀，这样下去，我们非被她玩残不可。”常宁唉声叹气。
“嘘，小声点。”龙振连忙制止。
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西施忽然停下并转过身来，慌得三人急忙散开，就近各自躲藏起来。
张望了片刻，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疑点，还是脑子里另有盘算，她没有继续前行，不但再一次踏上了回头路，而且还脚不沾地走得飞快。
眼看她越走越近，隐伏在暗处的三个人心弦紧绷，直到她过去了好久，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经过三番五次的反复折腾，他们终于走进了鼎鼎有名的鬼巷。
这条原来名叫九曲巷的鬼巷，有两个鲜明的特色：一是它那七拐八弯、曲曲折折、纷繁复杂的街道，不熟悉的人进去往往会被搞得晕头转向；二是巷内有不少无人居住的古宅，有些已废弃多年，荒凉诡谲，经常闹鬼，夜间几乎无人敢近。巷内住着形形色色的芸芸众生，从相面算命到贩夫走卒，从街头混混到媒婆妓女，成分十分复杂。
巷内的路灯大部分已经损坏，只有巷口那盏依旧高挂在歪斜的灯柱上，青幽幽的冷光细雨似地飘洒在他们身上。越是往前，光线就越差，到最后，竟变得黑漆漆的连走路都感到困难。
常宁走得尤为吃力，眼前如同隔着一层雾似的恍恍惚惚、模糊不清，只觉得身前身后到处晃动着怪异的身影，走着走着，一个比他还要瘦高的家伙硬生生地迎面撞了过来，伸出双手一把勒住他的脖子。
他火冒三丈，也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抬腿猛的就是一脚。
掐脖的手松开了，而那只踢出去的脚却痛得钻心，他放开嗓子嚎了一声。
“哎哟。”
“怎么了？”龙振走过来一看，不禁捧腹，原来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根报废的电线杆，一条从上面垂下来的电线不偏不倚地正好搭在他的脖子上。
茵茵拍拍电线杆，笑道：“啊哈，你这个高脚妖怪，可把咱常大哥害苦了。”
常宁也被自己的鲁莽弄得啼笑皆非，只好用解嘲的方式聊以：“多亏只是一根电杆，不然就惨了。”
巷子两边全是低矮破旧的平房，没有灯光，没有声音，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不时有形状怪异的黑影擦身而过，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看清。
更令他们心神不定的是不计其数的乘凉者，三人一堆、五人一群地坐在街边，手摇蒲扇，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语，有的身旁还蹲伏着一两头眼睛闪着绿光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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