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诡异之夜一
就在常宁排队等候付款之时，和茵茵一起站在旁边的龙振发现了四个衣着怪异、行为诡秘的顾客。在这个赤日炎炎的夏天，他们竟然穿着清一色的夹克，那宽大的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这使他不禁想起刚才他们一伙四处张望、窥探的情景。
他正迟疑着要不要告诉茵茵，急骤的铃声忽然响起，这是示警的信号，那几个穿夹克的家伙闻声后弹簧般地朝出口处狂奔。
几个眼尖的顾客齐声嚷了起来。
“小偷，小偷。”
“抓住他们，快，快。”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小伙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将手中一根类似手电一样的东西，对着前面奔跑的身影接连晃了几下，已经跑出了一段路的小偷一个个像中了定身法一般，顿时动弹不得，木木地呆立在那里。
保安们一拥而上，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们擒获了。
在顾客的欢呼声中，保安们以胜利者的姿态，当着大家的面，分别将小偷身上的夹克拉链拉开，只见哗啦啦一阵乱响，数不清的赃物在同一时间瀑布般地倾泻而出，衣服、鞋子、袜子，电池、咖啡、香烟，另外尚有活蹦乱跳的鱼虾以及还在散发出腾腾热气的包子馒头，很快便在地上堆成了四座小山，数量之多、品种之杂，让所有在场的顾客大惊失色。
“哗，这哪是偷呀，简直就是抢劫。”
“如果有可能，他们会把整个超市都搬回去的。”
“我想他们一定经过特殊的训练，要不，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而又不会掉下来。”
保安们用手指在各个小偷额头上轻点了一下，说了声“动”，然后押着他们朝办公室走去。
嘎！一声怪响过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飘来一团淡淡的烟雾，遮住了人们的视线，保安们齐齐一惊，发现四个牛高马大的小偷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则是四只满地乱蹦的癞蛤蟆，每只足有拳头那么大。
保安们连忙伸手捕捉，一个年轻的保安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只，正在得意，手腕忽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发现手上的癞蛤蟆居然变成了一条青绿色的毒蛇。
他哀嚎一声，甩掉了手中的毒蛇，痛得蜷缩着身子满地打滚。
见此惨象，无论员工还是顾客，全都惊得瞠目结舌，有人拿来蛇药，有人连忙拨打报警及急救电话，还有几个自称捕蛇能手的人自告奋勇，卷起衣袖走上前去，准备围捕另外几条由癞蛤蟆变成的毒蛇，谁知他们刚一蹲下，地上便骤然冒起一股泥尘，迷得眼睛无法睁开，数分钟后，泥尘散去，地上的毒蛇及所有赃物全都不知去向。
“妖怪，妖怪。”捕蛇能手们个个被吓得头皮发麻、浑身冰冷。
三人目睹事件的全过程，龙振的心紧张得几乎停止了跳动，常宁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好久都没合上，直到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才有所醒觉，茵茵的脸色也随着惊乍而变得时青时白。
从“包罗万象”出来，三人神情默默，心里都感到沉甸甸的，谁也不想说话，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常宁将“地下宫殿”从塑料袋里拿出来观赏，由于过度分神，不是挡住了两人去路，就是撞在路人身上，有一次甚至连眼镜也撞掉了。
“好了，好了。”茵茵抢过“地下宫殿”放入塑料袋，“反正是你的，回去慢慢研究吧。”
“我在想，这么漂亮的东西，如果能把它挖掘出来，该有多好。”他仿佛仍然停留在想象中，“你说它究竟存不存在？”后一句是对龙振说的。
“应该存在吧，既然是传说，就不可能是凭空想出来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儿根据。”
“不见得，许多传说到最后都变了样，有些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茵茵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说地底下怎么能盖房子呢？就算有，天长日久，怕也变成一堆破砖烂瓦了。”常宁一边说话，一边不断地用特殊的眼神去瞄茵茵。
“喂喂，你们吵什么呀？茵茵，是不是他俩又欺侮你了？”
三人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块闲置的空地旁边，人称胖胖的同学方奇正站在不远处向他们喊话。
“胡扯。”茵茵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大声反问道，“谁敢欺侮我？你吗？”
“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方奇的声音马上低了下来。
“哪还有谁？你说。”她将收回的目光停留在常宁和龙振身上，脸上现出了微妙的表情，仿佛在问：你们两个呢？
“我们？方奇你真会开玩笑，像茵茵这样的女孩，我们疼还疼不过来呢，龙振你说是吧。”常宁立即猜出了她的心思，意味深长地道。
龙振没有接话，只是抿嘴笑了笑。
“我也是说着玩的，茵茵你不要当真。”方奇脸色出奇的白净，卧蚕眉，水泡眼，两腮丰满多肉，再配上一个圆润的下巴，看上去就像一团发透了的白面。
“玩笑也好，当真也罢，既然不是吵架，那你们就一定在争论着什么，对吧？”另一个人称机灵鬼的同学成宇，丢下手中的几粒小石子，满头汗水地走过来问道。
他人虽瘦小，却天生一张圆脸，小鼻子小嘴，浑身透出精明，两只大眼老是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特别是想事的时候，转得更快。
龙振简单地介绍了事情的经过，末了说：“也不算是什么争论，我们只是说出各自的观点罢了。”
“管他有没有，几千年前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来，你们也来两下，看进步了多少。”成宇说完把手一招。
从上个学期开始，班上就兴起了飞石热，龙振、常宁和茵茵也参与其中。作为发动者，他除了宣传练习飞石的重要性外，还经常在技术上给予指点，尽管他自己也仅仅只练了一个月。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老师悄悄地进行的。
他经常在同学面前鼓吹暗器的好处，说它对于一个习武的人来说至关重要，有时候可以力挽狂澜于顷刻，或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扭转败局，或出奇制胜致强敌于死地。暗器有好几十种，练好飞石则是入门的第一步。
然而这种热度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退出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就剩下他们几个。本来常宁也想退出，只是在龙振和茵茵的劝说激励下才勉强坚持下来。
这里位置偏僻，来往的人很少，最适合这种活动。三人二话没说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我俩练了半个多钟头，现在就看你们了。”他指着地上的一堆小石子道。
“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摸过它们了。”龙振来到设定的位置，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粒石子，站定后，瞄准前方的矿泉水瓶子，顺手甩了出去。
“噗”的一声，小石子落在瓶子附近的泥地上。
“没中，没中。”站在瓶子旁边的方奇喊道，“再来，再来。”
接着他又投了四次，其中只有一次命中。最后带着苦笑对常宁说：“真不好意思，你来吧。”
“我还不如你呢。”常宁也选了五粒，一丝不苟地依次投出。
“两次，中了两次。”方奇报出的成绩让他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跟以往几乎每次都吃鸭蛋的成绩比起来，自然是个不小的进步。
“茵茵，该你了。”
她清脆地应了一声，然后跟两人一样，选石、瞄准、投出。
啪，一道白光闪过，被击中的矿泉水瓶皮球般地跳起来滚出了好几尺。
“好，好。”方奇乐得直嚷。
矿泉水瓶又一次被打飞，最后她以五发三中的成绩结束。
“茵茵进步迅速，马上就要赶上我这个师傅了。”成宇毫不吝啬地送出夸奖，接着又对龙振和常宁说，“你俩要好好向人家学习啊。”
“那我们就干脆拜她为师了吧。”龙振快步来到她面前，意味深长地道，“茵茵，收下这两个徒弟吧。”
常宁则毕恭毕敬地朝她鞠躬；“请师父多多指教。”
“行了行了，出什么洋相。”她脸上登时绯红一片，两眼波光粼粼，“我也是瞎猫抓到死老鼠——碰的。”
一边的成宇和方奇笑得直不起腰来。
接着他们又练习了一会，然后坐到了一起。龙振喝着成宇递来的矿泉水，问道：“你俩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有想好。”他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慢吞吞地道，“本来准备学武，后来觉得做生意也不错。”
“做生意？你不觉得可惜吗？”常宁对他的说法深感意外，“你悟性高，学东西快，坚持下去，用不了多少年就会成为武林高手。”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爸却不一定会答应，他认为学武也不是不好，问题是怎么学？跟谁学？龙城连一个像样的武师都找不到，没人指点，光靠自己在家里比划是成不了气候的。”
“我打算上鹏飞武校，听说那里不错。”方奇思索片刻后说，接着又面向成宇，“我们两人一起去，好吗？”
他频频摇头，表示没兴趣。
“我也有这个意愿，只是父母肯定会反对。”常宁皱起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武校？”茵茵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讶异，“我真不明白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收费高，又学不到真功夫，上那样的武校纯粹花钱买难受。”
“不会吧。”方奇站起来大声反驳，“那里的教师都是高薪从外地招聘来的，丁鹏飞本人也是武林高手，听说他在全省比赛还得过冠军呢。”
她顿时神情激动，脸又一次红了：“那又怎样？得冠军跟教学生是两码事，何况那是以前的事了，这几年他变得很快，你们知道吗？”
“变？怎么变？为啥我们一点也看不出来？你能不能给我们说几样？”方奇问道。
她拢一拢头发，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首先他办武校的动机就不纯，另外教学上也存在着不少问题，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大家以后慢慢会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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